任懷夢：「一天都沒事？」

章韞宜：「你要這麼問我就不確定了，希沒有突發事吧。」

這份工作，很難完全放松。一旦有突發況，別說周末假期，就算在外休長假，也得第一時間打開電腦理公事。

任懷夢隨即把上面的消息撤回，強調：「一定沒有一定沒有。」

章韞宜忍俊不：「希～」

任懷夢：「不出現意外的話，周六去山里營？」

章韞宜訝然：「在山上住一晚嗎？」

任懷夢：「暫時是這樣安排，可以住帳篷，附近也有民宿。」

章韞宜：「幾點出發？」

任懷夢：「上午十點怎麼樣？過去正好能吃頓午飯。」

章韞宜：「沒問題。」

兩人約好時間，便結束了對話。

半分鐘后，章韞宜再次收到任懷夢的消息：「Eva！看朋友圈了嗎？」

章韞宜：「什麼？」

消息發出，章韞宜看到朋友圈顯示的紅數字。

狐疑點開，一眼看到列表共同好友給任懷夢那條朋友圈點贊評論的提示，其中周停則的名字尤為顯眼。

“……”

章韞宜眨了下眼，退出朋友圈給任懷夢回了個問號。

任懷夢：「……我記得我屏蔽他了。」

而且知道，周停則鮮會刷朋友圈。對他而言，刷朋友圈這種事非常浪費時間。

章韞宜：「……應該沒事吧。」

任懷夢：「我是沒事，我擔心你……」

章韞宜微微失語，再次點開任懷夢的朋友圈，盯著周停則在自己評論過的那條容下的點贊，不住自作多地想——

周停則這個贊，不會是點給看的吧。告訴，他知道在背后有多麼嫌棄他這個甲方？

章韞宜琢磨半晌，覺得不會。

是自了。

周停則應該不會在意這麼一條評論。更不會因為在意，給出類似警告的提醒。

這樣想著，章韞宜安任懷夢：「我更沒事，周總不至于因為一條評論找我麻煩。」

任懷夢：「這倒是。」

周停則是出了名的公事公辦，他從不因為私人恩怨刁難人，也從不會因為跟對方悉，就對對方放寬工作方面的要求。

章韞宜沒太沉浸在周停則點贊的事上，跟任懷夢聊完，就看書去了。

看到犯困，才合上書本躺床上睡覺。

睡下沒多久，擱在床頭柜的手機忽地震了一下。

章韞宜耳朵了，眼睫也跟著了。只是還沒被完全吵醒，手機又安靜了下來。

-

翌日早上，六點鬧鐘響起之前，章韞宜便睜開了眼。

躺平緩了一分鐘，掀開被子起床。

鉆進浴室洗漱完，又換上運服，章韞宜才拿起手機點開半夜收到的消息。

竟然是周停則的，且是自己前天晚上給他的轉賬過期退回。

那天半夜把錢轉過去后，章韞宜也忘了看周停則收沒收。

不確定他是不是也是忘了。

思及此，章韞宜又點了一次轉賬，提醒周停則：「周總，飯錢記得收。」

消息剛發出，周停則便回了：「抱歉。」

章韞宜眨眨眼：「……哦，那你現在收了吧。」

說好的請就是請。

看到這話，周停則將錢收了。

他清楚，這筆錢他要是不收，章韞宜能鍥而不舍的，每天給他發一次。甚至可能會問他，周總你是不是有大男子主義傾向，不接人請客吃飯呀。

眼見周停則把錢收了，章韞宜順勢問了一句：「周總，思維這邊的提案您看過了嗎？」

周停則：「……」

章韞宜：「？」

省略號是什麼意思。

周停則無言，抬手了眉骨，詢問道：「Eva，你確定要這個點跟我討論公事？」

早上六點，思維到底給了多年薪，值得這麼賣力。

章韞宜：「啊……那晚點談？」

周停則：「嗯，你幾點到公司？」

章韞宜：「周總幾點到？」

可以跟著周停則的時間走，乙方就是為甲方服務的，這一點章韞宜從進公司開始，就銘記于心。

周停則：「八點半。」

章韞宜：「好的，那我八點半聯系您。」

跟周停則約好時間，章韞宜匆忙去了健房。

二十五歲后，章韞宜就堅持一周去兩三次健房，做這一行的，專業能力很重要，力能亦然。需要長時間的辦公，甚至可能通宵做提案。

所以提高的健康狀態，至關重要。

健完，章韞宜回家洗了澡化了妝，便驅車去了公司。

住的地方離公司不遠，開車不會超過二十分鐘。

到公司時，剛過八點。

章韞宜先將昨天在會議上的提案重新過了一遍，又新增了昨晚新想到的幾個idea。

待時鐘轉到八點二十九，章韞宜收到周停則發來的消息：「Eva想怎麼聊？」

章韞宜沒多想：「周總方便視訊嗎？」

視訊會議會更方便給周停則講解，展示。

幾秒后，周停則發來視訊邀請。

章韞宜接通，將低垂著的腦袋抬起，先客客氣氣地跟對方的人打招呼，“周總早，抱歉這個點打擾……”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章韞宜先一步看見他高聳的，略帶攻擊的眉眼，瞳孔漆黑銳利，著鏡頭直直向這端。

四目相對，章韞宜微怔了一下，跟著發現些許不對，“周總，您還沒到辦公室？”

周停則嗯了一聲，神沉靜，語調偏低，“臨時有點事耽擱了。”

他看向章韞宜，目沉靜如海，深邃明亮，“聽得見嗎？”

章韞宜遲疑地點了點頭，瞥見他那端鏡頭后出的背景，猶豫幾秒，還是沒忍住問，“您在路邊？”

沒等周停則回答，旁邊就有人告訴了答案。

“周總抱歉，我們來晚了。”一道陌生的聲音鉆章韞宜耳朵，“您沒傷吧？”

周停則淡聲，“沒有。”

“……”

章韞宜被迫聽了一耳朵兩人的對話，陷沉默。

等周停則跟對方言簡意賅地流結束，將視線重新轉回到這邊時，章韞宜才再次開口，“車禍？”

周停則應聲，“追尾。”

章韞宜傻眼：“……撞到你的司機還跑了？”

聽到剛剛的保險工作人員說，已經報警了，肇事司機很快就會找到。

周停則點了下頭。

章韞宜無言，不住慨，“這麼慘。”

周停則瞥一眼，低聲道：“繼續。”

章韞宜失語，很佩服周停則的心態，他都被追尾出車禍了，還能這麼鎮定自若地跟自己聊工作。

想著，章韞宜相對溫和道，“……不著急，您先理好那邊的事。”

雖然很想早點將方案定下，把工作進一步推進，但也沒有那麼冷，讓剛被追尾的周停則在路邊聽自己匯報。

聞聲，周停則起眼皮看了一眼，聲調沉穩道，“不用，司機還沒過來，繼續吧。”

章韞宜：“……”

無語凝噎三秒，輕點了下頭，“提案您都看過了吧？”

周停則答應，“看過。”

沒等章韞宜出聲，周停則便指出了他們提案的問題所在。章韞宜將周停則提及的細節點記下，一方面覺得周停則過于吹求疵，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認，他在工作方面的見解，包括新的輿監測，導向，專業的不比們差。

兩人聊了一會兒，章韞宜大概知道周停則不滿意的點在哪里。

了然地點了點頭，“好的，那我們這邊會再做修改，進行提案。”

周停則微頷首，“辛苦。”

章韞宜稍頓，淺聲道，“周總客氣。”

-

聊得差不多，周停則的司機也到了。

結束通話，周停則上車去公司，章韞宜修改提案。改著改著，腦海里倏地浮現周停則站在路邊，認真嚴謹地和聊提案的那一幕。

剛出過車禍，一個人站在車來車往的路邊，他面上卻一丁點兒狼狽，窘迫，慌都沒有。依舊沉穩，冷峻，專業。

甚至還能憑借良好的記憶，甚至還能在經歷過車禍這種事后，憑借良好的記憶，從容自若地點出他們提案的缺點，優點，給出他考量到的建議。

和周停則認識兩年多，章韞宜并非不知道他的專業能力。

意外的是，每一次有新的合作，這個人的表現總會讓再次刮目相看。想到這一點，章韞宜還有些許郁悶——

覺得自己在長，在進步。和第一次跟周停則合作相比，章韞宜被他挑的刺明顯了很多，考慮得更周到，各類方案也做得更完善，連的老板都夸這兩年有更穩健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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