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許澤衡拿起桌上紙筆,朝劉老師道完別,又對阮棠道:“我要去給學生上課,要不午休咱們出去聊聊?”
“嗯,好!”
...
—
剛秋,校園里片木樨花開,繁花滿枝,黃的花蕊稍稍被風一吹,走廊鋪的瓷磚就像是撒滿了小金豆,馥郁的花香洋洋飄進校區每個角落。
木庭廊下,許澤衡單手吃面包,抬手在子面前輕晃:“阮棠,你在看什麼?”
阮棠搖了搖頭,“學長我沒事,我來的路上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大概是我昨晚沒睡好吧。”
“嗯,估計是,瞧你都落枕了。”
“......”
阮棠吃了口午飯,“對了,你剛剛說,柳學姐現在在課外輔導班工作呀?”
“對啊,因為教的是興趣班,雖然現如今國家實行雙減,那兒影響沒我大,忙得厲害。”說起老婆,許澤衡話里話外都是滿滿的自豪和幸福。
阮棠笑道:“我真羨慕呢。”
“我們有啥好羨慕的,哈哈哈。”
許澤衡閑扯了兩句,把手上的面包吃完了,拍了拍,斟酌道:“小棠,這兩年,晏青有聯系過你麼?”
驀然聽到久違的名字,阮棠有些恍神,抬起頭訥訥重復:“你說,李晏青?”
許澤衡點頭:“那不然還能是哪個晏青。”
“哦,哦...”
阮棠借低頭咬東西吃的當口,慢慢緩和自己腦海里翻江倒海的緒,這是藏在記憶深的人,這般輕輕松松地被人提起,好像都隔了四年了。
不太習慣。
子的聲音局促的很明顯,“沒有,我想他...應該很好吧。”
“昂,是好的,他現在是維也納響樂團里的小提琴首席,在國外呆了六年,最近不知道因為什麼事,需要回國一趟,我也是前不久才接到他越洋的電話。”
“真好。”
許澤衡看了阮棠一眼,當年在江城大學,他是系特長生,和音樂系的李晏青同個宿舍,大學四年中結識為了至。
因為社團活,他們和阮棠還有柳霜霜認識,后來出去表演,畢業旅游行,四個人常常為了省錢各自拼房,于是了很要好的朋友。
許澤衡和柳霜霜長跑后功登記,如果一切順利,李晏青和阮棠大概率也會在國外結婚。
“小棠,你當年為什麼拿到了出國名額,還要臨時取消申請,讓陳璐頂替你去?你那時,是不是家里出了困難?”
阮棠指腹,嚨口微堵,“沒有。”
掰著手指頭,說話略微帶了點鼻音,“就是覺得,我天賦不夠,不想浪費資源,陳璐比我優秀的。”
“我明白人各有志,那你也不用徹底和晏青斷了聯系,他找了你很久....是,他家里以前的確普通,好在如今發展的特別好...”
江城大學當年的音樂系出了一對金玉:李晏青和小他幾屆的阮棠。他們一個學小提琴,一個學大提琴,兩人互通心意,只差捅破最后那層窗戶紙就能在一起。
李晏青先拿到名額,阮棠也勤工儉學,存夠錢準備出國深造,經過的努力,總算拿到了同個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可誰知突然就和學校退了申請,還讓許澤衡和柳霜霜幫向李晏青代為傳達兩人不適合的短消息,而接下來的畢業季,更是徹底消失在了校園。
有人拍了照,說匆匆上了輛豪車,坐駕駛位的似乎是個上了年紀的,也不知是司機還是...
從此就有傳聞,阮棠為了錢傍上了土豪,甩掉了的初和音樂事業。
許澤衡沒把流言蜚語告訴李晏青,他覺得阮棠不是那樣的人,一切是誤會,但說實在話,他心里多也會為老友抱不平。
“后來,晏青他找不到你只好來找我,那陣你換了電話,我同樣也找不到你,就跟他說你忙于工作...”許澤衡皺眉道:“我就很奇怪,你們兩當初那麼親,就算你不出國學習,總能談吧,何必要分手呢。”
“我...我想,異國辛苦,我不夠有勇氣,他很好,他真的很好。”
阮棠的話語無倫次,實際上,連自己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滿腦子都是李晏青。
隔了這麼多年,原來想起來還是會很難。
記憶里那個清秀的學長,他眼眸干凈,笑容漂亮,他會笑看錯了譜,笑背錯了書,他笑起來眉眼彎彎的,讓舍不得發脾氣。
他哪怕吵架時合照也會牽的手,他送給的第一個生日禮是站在天臺為拉一曲的禮贊。
他...
阮棠想不下去了,哭腔輕道:“學長,我想單獨坐一會兒,靜一靜。”
許澤衡這次聽出子語氣里的疲憊,他心上一,不管是后悔還是當真有難言之,隔了這麼久,他們早沒有深究的必要。
“行吧。”
許澤衡站起拍拍的肩,“這是晏青的手機號,你聯系一下,大家相識一場,做不,朋友還是能做的。”
“嗯,好。”
許澤衡走后,阮棠獨坐在廊下,手指開電話錄,一筆一劃輸了三個字,呆呆看了會,最后關掉了頁面。
時隔多年,那時太稚,以為這樣理,說完分手后不聲不響地斷聯系不解釋,是兩人之間最好的結束,現在憑什麼胡闖他平靜好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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