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廉軍放下手機，神凝重，一聲不吭。

周桂蘭看他臉不對，連忙追問：“老舒，那死丫頭說了些啥？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過來？什麼時候跟張家談婚事？”

舒廉軍沉著臉：“堅持要退婚。”

“不行！”周桂蘭頓時急了眼，“這婚怎麼退？哪來的錢退彩禮？這婚就退——不——了！老舒啊，你剛才就該狠狠罵一頓，不能由著的子胡來！”

舒耀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媽，您別急。舒亞男要是真想退婚，就讓自己湊齊彩禮錢退得了唄。我跟你說，這死丫頭，本事大著呢，有大款給撐腰。沒了張瑞翰，還有李四王五老六……”

“啪”，一聲脆響。

舒廉軍一掌狠狠地摑在了舒耀宗的臉上。

這一掌力道很大，舒耀宗臉上頓時五個通紅的手指印，他整個人都懵了。

從小到大，舒耀宗就是家里的寶貝疙瘩。雖然舒廉軍對他們姐弟管教嚴厲，可再生氣也只會打舒亞男，對他只是口頭責罵，從不舍得他一手指頭。

至于周桂蘭，更不用說了，把他含在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融了。

他長了這麼大，生平還是第一次挨父親的打。

“你……你打我？”

舒耀宗捂著紅腫的臉，滿臉的不敢置信。

等他回過神來，立馬扯著嗓子大喊大起來，還了幾滴眼淚，好像了天大的委屈

周桂蘭心疼得不得了，立馬撲到舒耀宗邊，邊心肝寶貝地喚個不停，邊怒氣沖沖地埋怨舒廉軍：“老舒你瘋了！干嘛打兒子！”

“我就是打他了，才把他慣這副德行！他還好意思委屈！這崽子把我們全家的家當都虧了，欠下四百萬的高利貸，現在一天一天的利息在滾著呢！虧掉他姐的彩禮，一點愧疚都沒有，還在誣陷亞男！你還是個人嗎！”

舒廉軍畢竟是一家之主，舒耀宗見他這麼兇，一時也不敢撒潑了。

“我告訴你，舒耀宗，你自己惹的禍，你自己背，家里不會給你屁。更別指你姐背！還有，你把趕湊齊彩禮錢還給亞男，那是你姐的錢！湊不齊你就去賣腎賣！”

舒耀宗頓時又跳腳了：“爸，我是你兒子，你說的什麼話！我上哪兒給湊彩禮錢？那死丫頭剛才在電話里是不是說我壞話了？在挑撥離間，你就那麼蠢向著！”

舒廉軍氣得抓起床頭的杯子就砸過去，“你干的那些爛事，還用得著別人告狀？你還有臉狡辯，你……你給我滾！”

舒耀宗梗著脖子還想爭辯，周桂蘭怕舒廉軍再氣出個好歹，連拉帶勸，把舒耀宗推出了病房。

周桂蘭返回病房，見舒廉軍臉依舊難看，連忙幫他順氣：“老舒，有話好好說嘛，何必發這麼大脾氣，兒子那臉腫得啊，你不心疼我可心疼死了。他還是個孩子。”

“他都多大了，還孩子！”舒廉軍頓時又怒了，“都怪你！把他寵壞了！這麼大個人，一天班都沒上過，拿著家里的錢去瞎搞，虧了那麼多錢，連他姐的彩禮都搭進去了，還一點愧疚都沒有。真是慈母多敗兒！你就等著下半輩子給他還債吧！”

周桂蘭白了他一眼：“老舒，你錯怪兒子了。他已經把錢都還清了，本事著呢。”

什麼？舒廉軍一臉狐疑地看著周桂蘭。

“就是因為他搞來的錢都拿去還債了，所以才拿不出錢補那死丫頭的彩禮。再說了，你現在住院，治療、檢查，哪樣不花錢？現在就是家里經濟張的時候，那個死丫頭還吵著要退彩禮，才是不懂事的那個。”

“還清了？那可是四百多萬！他哪來的錢？”

舒廉軍追問，突然下眉頭：“你們是不是又為難亞男了？是不是去借錢還債了？”

周桂蘭不高興了：“當然不是！那死丫頭摳門得很，有錢都藏著掖著防我們呢。就是兒子有本事，把債還清了。你怎麼就對自己的兒子沒信心。”

舒廉軍盯著的臉，審視了好一會兒。

周桂蘭雖然一臉坦然，但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自己的老婆兒子自己清楚，就憑他們兩人，怎麼都不可能那麼短時間湊到那麼大一筆錢的。

想到舒耀宗說舒亞男傍大款的話，他更加心慌。年人的世界里，四百萬的代價是什麼，他不敢想象。

一想到這，舒廉軍坐不住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不行，我得去問亞男。”

“你胡鬧什麼，你還在住院呢！”

“那就給我辦出院！”

舒廉軍倔勁一上來，把周桂蘭急得團團轉，攔都攔不住。

“爸，你們這是在干嘛？”

兩人正拉扯著，病房門被推開，舒亞男走了進來。

看到病房里兩人這副拉拉扯扯的模樣，不愣住了。

舒廉軍一見到舒亞男，連忙上前拉起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舒亞男被他這作搞得不著腦袋：“爸，怎麼了？”

“亞男，你媽和你弟有沒有為難你？他們是不是你去借錢了？你是不是去跟什麼人借錢了？孩子家，有些錢不能要！你別怕，跟爸說實話，爸在，我一定給你想辦法。”

舒廉軍火急火燎說的這番話，舒亞男聽不明白，但是他話里對的擔心，是聽出來了。

不知道舒廉軍說的是不是周桂蘭去住的小區和工作地方搗的事。看著舒廉軍現在的緒有點激，擔心他的，覺得那都是小事，實在沒必要說讓他憂心，一時沒有出聲。

周桂蘭見舒亞男不說話，以為在琢磨著怎麼向舒廉軍告自己和舒耀宗的狀，便怪氣地出聲：“怎麼不說？趕說呀，把你天大的委屈都倒出來，在你爸這個青天大老爺面前冤！”

舒亞男被這話嗆得有些無語。今天來，不是來吵架的。除了探舒廉軍，還有另外一件正經事要解決。

沒理周桂蘭，溫聲安舒廉軍：“爸，您別擔心，我沒有被為難。”說著，便扶舒廉軍回到床上躺下。

等舒廉軍緒稍為平靜一點了，轉頭對周桂蘭說：“媽，您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話想跟您說。”

“為什麼要出去！”舒廉軍頓時又激起來了，“有什麼話不能在這兒說？”

“老舒，你看吧，可不是我遮遮掩掩，是遮遮掩掩，有事想瞞著你。”

舒亞男無奈，只得說：“我是想問您拿家里的戶口本。”

“戶口本？你要戶口本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