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響起,教室瞬間安靜下來。第一次課,老師點了次名,簡單陳述了一學期課程的容,以及結課的考試績與平時績的分配,便開始了正式授課。
謝凌云的存在太強。
就算只是一個尋常的男同學,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坐在邊,應該都無法忽略。
何況是,對戚喬而言,已經有些特別的他。
有些后悔,該和于惜樂去后排的,或者在謝凌云落座之前,隨便換到哪里的位置都可以。
那樣便不用像現在,時刻都想要留意邊坐著的那個人。
而謝凌云,他似乎對英語課的興趣并不高,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選擇第二排,想必只是因為他來得晚,空位只剩前兩排。
第一節課下,戚喬去了次衛生間,回來的時候,座位附近聚了一圈人,不知道在圍著看什麼東西。
戚喬站在一旁,聽張逸說:“怎麼樣?我寫的劇本,咱班每個人都參與了,雖然整協作上略有瑕疵,大家默契不夠,但這可是獲得了底下老師們的一致肯定。”
謝凌云的另一位室友——蔡灃洋,舉著手機,正播放一段視頻:“這里是我導的,怎麼樣?有沒有看到一些中國未來大導演的影?”
惹來眾人異口同聲的噓聲。
是軍訓文藝匯演的錄像。
戚喬的目越過眾人,定在謝凌云上。
他居然看得還認真。
這些男生聚在一起,完全堵住了戚喬的座位,只好站在過道旁等待。
正想祈求上天,不要讓謝凌云看到自己那段短暫而尷尬的表演,耳中傳來一聲:
“把路讓開,都別堵在這兒。”謝凌云說道。
也快要上課了,幾人說笑幾句,各自回座。
謝凌云站了起來,又朝張逸和蔡灃洋道:“先讓讓。”
三人排著隊似的走到過道,戚喬抬眸,撞謝凌云過來的視線。
“進吧。”他說。
心忽地一,不猜測——
他是因為注意到站在旁邊等,所以才那麼說的嗎?
“謝謝。”戚喬輕輕說了句。
的腳步又輕又快,心臟的跳卻一下比一下重。
仿佛要從中沖出來。
悄悄地了口的位置,還未等平靜,又聽謝凌云問:“你還去當演員了?”
戚喬向右看去。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正好播放到第三分鐘。
畫面里,仿佛工人般坐在課桌前,低頭看書,不時抬一下頭,面向對手戲的同學,繃著嗓子,機械地說出背好的臺詞。
“……我被迫的。”戚喬說。
“看出來了。”謝凌云雙擊屏幕,畫面暫停,他的食指點了點畫中的人,笑了聲,調侃,“都快變蠟像了。”
戚喬:“……”
一邊的張逸聽見,了一句:“哪有啊,人家戚喬演得很好啊,重點是,咱班一共就四個生,另外幾個我都說干了,也沒有人愿意上場。”
戚喬拘謹而不自然地坐著,余卻一直地落在右邊那人上。
張逸噼里啪啦地講完,謝凌云輕笑著說:“就乖,聽話是嗎。”
陳述的一句話。
戚喬抬了抬頭,蜷著指尖,下一秒,又怕被發現,強制收回自己的目,垂眸落在書本上。
安靜地坐著,仿佛在認真看書。。
卻只有自己知道,紙上的字一個也沒有看進去。
的心臟卻仿佛颶風過境,洶涌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導演系三大基礎課程,劇作、表演、視聽語言。
下午是專業課,于惜樂不像逃避英語那樣躲著了,提前半小時到教室,和戚喬搶占第一排座位。
謝凌云永遠喜歡踩著點進教室。
這次,兩人的位置隔了三排遠。
戚喬在前,除非刻意回頭,否則是看不見他的。
他好像有點潔癖,又換了服。
早晨的白衛,變了一件牛仔質的米休閑襯衫,原木紐扣系到最頂端,口有只跳舞的比格犬。
課時長,休息時間,后排男生聊周末去哪里吃吃喝喝,戚喬趁此空隙,裝作無意回眸,看了那人一眼。
謝凌云坐在話題的中心位置,卻并未參與,翻著書,神淡淡。
怕被發覺,戚喬只敢匆忙地略過那麼一眼。
老師繼續講課,回坐好,按下圓珠筆,繼續寫筆記。
“哎,喬喬,”于惜樂忽地說,“周三晚上沒課,要不要去我們學校放映廳,我打聽過了,這周放的是戈達爾的《狂人皮埃羅》。”
戚喬眼前一亮:“真的?我還沒有看過,小時候那種賣影碟的店里也沒有這部。”
“我也沒看過!走?”
“好。”
周三晚七點,戚喬和于惜樂按時趕往放映廳。
這種上個世紀60年代的犯罪劇片,盡管導演是讓·呂克·戈達爾,來觀看的學生也并不多,基本被導演系或文學系、電影學專業的學生包場。
兩人想喊計念與楚菲菲,均被婉拒。們不喜歡老電影。
戚喬們到得早,刷校園卡進去,挑到了最佳觀影位置。
才坐好,放映廳口傳來悉的幾道人聲。
來人正是們的同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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