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聽到聲音愣了愣，“不知他何得罪了姑娘？”

梅錚雙臂環抱，倚在門框邊，哂笑著瞥了眼地上摔得眼冒金星直哼哼的男人，“那你得問他了。”

老鴇一頭霧水，正待再問，屋又走出一人。

正是們樓里的花魁——云仙。

云仙沖欠了欠，眼里含著落未落的淚珠，發髻和衫都有點，抬手理了理，指著地上的男人恨聲道：

“媽媽，此事不怪梅姑娘，是他非禮我在先，若非我大聲呼救，讓梅姑娘聽到了，今日怕是……”

別過臉，用帕子了泛紅的眼尾。

老鴇登時急了，瞪著男人沒好氣道：“公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云仙是清倌兒，賣藝不賣，你若想春風一度，樓里有的是年輕貌的姑娘，何苦做這強之舉？”

那人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臉漲得通紅。

“什麼清倌兒紅倌兒的，不都是婊子？出來賣還要立牌坊，裝什麼清高啊？不就是想守著子好賣個大價錢？我還不了解你們，賤貨，呸！”

在暗的裴敏行目微冷。

蕭錦儀直接氣笑了，輕搖折扇睨著他，“你又是什麼好東西？穿的人模狗樣，結果呢，了這皮不還是個畜生？”

梅錚這才注意到他，多看了一眼。

“關你屁事？”男人梗著脖子氣的青筋暴突，那雙綠豆大的眼睛在蕭錦儀和云仙上下流地轉了兩圈，忽然笑了，“啊——我知道了，你就是相好的罷？”

“不然我說你急個什麼勁？”男人猥瑣地了手，“怎麼樣，這浪蹄子在床上也是這副清高樣？還是說——”

云仙氣的七竅生煙，“你！你無恥至極！”

男人越發得意，“急了，說中了？我就說你這臭婊啊——”

蕭錦儀笑意頓斂，折扇一收直接狠狠掄拳揍了上去。

男人被打的踉蹌兩步撞在欄桿上，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

“我你娘的！”他徹底火了，啐了口帶的唾沫，擼起袖子就要往蕭錦儀上撲。

蕭錦儀把扇子別在腰間，正準備手，一旁的梅錚出手如電一把揪住男人后領，手上發力一繞一推，男人就原地轉了個個。

接著長一照腚猛踹，男人再次飛了出去，蛤蟆似的狠狠摔在地上，門牙都磕松了，混著口水一路流過下，滴在地上。

裴敏行面上閃過一憾，“牙還結實。”

穆翎極淺地笑了下，“晚些屬下去給他松松？”

裴敏行頷首，“別臟了手。”

穆翎：“是。”

男人不知自己大難臨頭，都趴地上了還不老實，王八似的翻過來，指著梅錚和蕭錦儀目眥裂地放狠話，還說他爹不會放過他們的。

梅錚笑了，漫不經心地拍了拍手，“行啊，城南梅家，恭候令尊大駕臨。”

蕭錦儀也想拿帕子手，了個空才想起帕子給裴敏行做面紗了。

他忍不住回頭看，卻發現原本站人的地方空空如也。

“？”

人呢？

男人本來還有些不服，結果聽到“城南梅家”，忽然僵住。

雍州府城南只有一個梅家。

——那是已故齊王妃梅氏的娘家！

他瞪著梅錚，猛地倒一口氣，“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頭一歪，暈了。

梅錚：“……”

蕭錦儀嫌棄的直皺眉，“欺怕的慫貨，也就敢欺負欺負弱子。”

梅錚沖一邊傻了眼的老鴇道：“去人拿麻繩來把他綁了扔大街上去，好其他人也看看，子是什麼下場！”

“是是是，奴這就去！”

老鴇扭頭就要走，差點撞到蕭錦儀。

蕭錦儀扶了一把，正想讓慢些，老鴇忽然一拍腦門，愧疚道：“哎呦，白讓公子在這兒站了半晌，我真是糊涂了。”

指著走廊盡頭說：“那個雅間是空的，請公子進去稍坐一會兒，我這就帶姑娘和小倌來。”

說完也顧不上看其他人的臉，急匆匆跑了。

蕭錦儀：“……”

一直沒說話的云仙：“！”

聽得一清二楚的梅錚：“？”

暗的裴敏行心有余悸地了眉心，幸好他反應快。

梅錚上上下下把蕭錦儀瞅了兩個兩回，神頗為微妙。

他們倆一個與齊王沾親帶故，一個是侯府公子，年紀相仿，經常出各種宴席，不算多，但總歸是認識的。

蕭錦儀的“風流韻事”也聽過一二，只沒想到對方竟然玩這麼花。

忍不住出嫌棄的表。

蕭錦儀見這反應就知道誤會了，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梅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找他們是有事要問。”

梅錚哂笑，“哦，來青樓問？”

蕭錦儀努力掙扎：“……這個事，只能找青樓的人問。”

梅錚又笑了，“嗯，還得一次問倆。”

蕭錦儀無力辯解：“我怕一個人說的太片面。”

梅錚“善解人意”地點點頭，“對，所以得找一男一。”

蕭錦儀：“……”

救命啊，怎麼描越黑！

眼見他從白變紅，還有越來越紅的趨勢，梅錚敷衍地擺擺手。

“你我非親非故，不必向我解釋，我也不會說出去的，放心，該玩玩你的，悠著點別折壽就行。”

蕭錦儀：“我不是，我真沒有！”

梅錚：“嗯嗯。”

蕭錦儀：“……”

他終于木了，有生之年第一次知道什麼百口莫辯。

偏生能證明他清白的人不在，他不能把人供出來，真真是啞吃黃連，有苦難言。

好在老鴇很快就回來了，領著兩個健壯的小廝上來把人五花大綁。

梅錚回頭安了云仙幾句，這才在對方依依不舍的目中把人帶走。

自始至終沒再看蕭錦儀一眼。

蕭錦儀站在原地，乍一看似乎好好的，細看又好像死了有一陣了。

老鴇他半天他都沒反應，嚇得夠嗆。

直到一只大手在他肩上用力拍了拍，“人走了，別看了。”

蕭錦儀頓時打了個激靈，攥住他的手悲憤質問：“你還知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