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行著實難以啟齒，剛說一句臉就燒了起來，卻仍故作鎮定，淡淡地看著蕭錦儀，“沒有？”

“嘿我這暴脾氣！”蕭錦儀猛地站了起來，擼了擼袖子，怒目圓睜，“你幾個意思？抱得人歸了，特意來找我炫耀順便笑話我還是個子？”

裴敏行：“……”

他緩緩皺起眉，“你腦袋里都在想什麼？”

蕭錦儀斜他，“不是麼？”

裴敏行：“……我沒那麼閑。”

忽而他反應過來挑眉往下一瞥，面狐疑。

蕭錦儀：“……”

他牙咬的咯咯響，聲音得極低，“看個屁，公子我潔自好，從不來！”

裴敏行不面憾。

蕭錦儀：“？”

“不是，你到底想說什麼？婚把腦子壞了，怎麼神神叨叨的？”

“是壞了，但不是腦子。”

裴敏行手肘抵著桌面，單手扶額，遮住了上半張臉。

“我……房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蕭錦儀聽了不屑地擺擺手，“嗐，多大點事，我還以為你頭被……”

雅間陡然陷死一般的寂靜。

蕭錦儀維持著方才的姿勢，雙微張，一不，仿佛已經石化。

裴敏行放下手，見狀耳朵更紅，眼神越來越冷。

蕭錦儀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一把攥住他的手，難以置信地問：“你方才說什麼？”

裴敏行破罐子破摔，簡單地說了一遍自己房失敗的事，從頭到尾都沒提楚展容半個字。

“我之前全無經驗，也不知如此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聽出他語氣里的郁悶，蕭錦儀下意識問：“你沒再試試？”

裴敏行搖搖頭，笑容微苦，“我不敢。”

蕭錦儀恨鐵不鋼，“這有什麼不敢的？萬一第二次就了呢？”

“你也說了是萬一，萬一沒我又該如何面對郡主？”

裴敏行放在上的手攥起，當時他落荒而逃，也是因為不敢看楚展容的眼睛。

在那種況下，不管在對方眼中看到什麼緒，他都無法接。

蕭錦儀被他問住了，半晌同地拍拍他的肩，“我懂，我懂，誰不想在妻子心里留下最高大偉岸的一面呢？”

“所以我才想著找你問問，不料你竟毫無經驗。”裴敏行頓了頓。

“這話我可就不聽了啊。”蕭錦儀扇子一磕掌心，傲然道，“雖然我還是子之，但我博覽群書，見多識廣……”

裴敏行頷首，一針見揭底，“眠花宿柳，倚紅偎翠。”

“胡說八道！”

蕭錦儀大怒，“我只是聽聽小曲看看戲，連人家小手都沒過！”

裴敏行：“唔。”

蕭錦儀深吸一口氣，“你還想不想好了？”

裴敏行沉默頃，沖他比了個“請”的手勢。

“哼。”蕭錦儀按了按額角，“我之前聽人說過，有些人第一次太張，把持不住是容易出糗，多試幾次就好。”

裴敏行若有所思，赧卻又好奇，“如何把持得住？可有何訣竅？”

“這我就不知道了。”

蕭錦儀展開扇子搖了搖，忽然靈機一，神兮兮地湊近，“不過我可以找知道的人幫你問問。”

裴敏行眉心一跳，頓覺不妙。

……

兩刻鐘后，裴敏行聞著風中若有似無的脂香，看著面前高高掛起的紅燈籠以及匾額上的“攬月樓”三個大字，慢慢沉下了臉。

恰好一穿紅著綠的老鴇打著哈欠出門，打眼瞧見兩個氣度不凡的俊俏公子，當即帕子一甩腰一扭，笑著迎了上來。

離得近了，認出蕭錦儀這個出手闊綽的常客，當即笑彎了眼，“呦~奴就說今兒一早怎麼喜鵲就個不停呢，原是蕭公子要來。”

隨即眼神落在裴敏行上，不著痕跡地打量，“這位是您的朋友？瞧著有些面生呢。”

裴敏行面皮繃，緩緩轉過臉，輕聲問：“這就是你說的知道的人？”

蕭錦儀了鼻子，略有些心虛，“啊，對啊，難道還有比這兒的人更擅風月的麼？”

沉默片刻，裴敏行轉就走。

“哎哎哎——公子怎麼走了？”

老鴇趕拉住他，滿臉堆笑，“您別看奴人老珠黃，樓里的姑娘們可都的能掐出水來，環燕瘦，總有能得了您的眼的，您看看再說嘛~”

蕭錦儀也扯住他的另一邊袖子把他往回拖，“你先別急著走，我又不是讓你干什麼，只是找兩個經驗富的問問，你若不愿面，坐在屏風后便是，我來問你聽著。”

老鴇聽不懂，卻也跟著附和，“您放心，我們這兒的姑娘都嚴，絕不會說什麼不該說的，公子若不愿，們也不敢近。”

裴敏行不為所，正把兩人拂開。

蕭錦儀忽然道：“床笫不和則夫妻不寧，你諱疾忌醫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裴敏行瞬間僵在原地。

雖然那日之后楚展容并未說什麼，好像沒當一回事。

可真不當一回事，怎會避而不談？

心里肯定也是在意的，只是顧忌他的面才只字不提。

蕭錦儀見他搖，立刻給老鴇使了個眼，兩人合力把裴敏行拉進了攬月樓。

因他份特殊，老鴇十分善解人意地領著他們從后門進的。

后院有樓梯可直達各層，不用擔心和大堂里的人上。

裴敏行還是有些擔心，蕭錦儀看不過去，笑他懼，然后把自己的帕子和他的綁一起，做了個簡易的面紗讓他蒙臉上。

蕭錦儀還走在前面給他擋著，一邊走一邊叨叨叨。

“我發現你婚后還是有變化的——膽子變小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現在這個忸怩啊。且不說我們什麼都不做，就說哪有那麼倒霉就遇上認識你的人呢？”

話音剛落，前面一雅間的門忽然打開。

一個五大三的男人就這麼撲騰著從他們眼前飛了過去。

老鴇：“！”

蕭錦儀：“……”

裴敏行：“……”

穆翎：“。”

靜默片刻，老鴇終于反應過來了，“啊”的尖一聲：“咋了這是？”

連忙上前要把人扶起來。

“慢著！”

老鴇：“？”

裴敏行：“！”

聽到這一聲，他眼皮陡然狂跳。

視線越過蕭錦儀的肩膀，就見屋轉出一人，高馬尾，紅錦袍，量頎長拔，單看側臉雌雄難辨。

蕭錦儀莫不是屬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