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這個時辰已經一團。
賓客們散盡,一部分留在宮門口打算替九公主作證,一部分已經識趣地回了家。
這種熱鬧不該他們看,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掉了腦袋。
不過去作證的也沒派上用場,在太子和幾位皇子命令下,戰戰兢兢回了家。
郁棠拖著裴修竹回到裴家時,裴夫人正哭天搶地,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著裴家家門不幸。
郁棠把馬匹給侍,轉把裴修竹解了綁,一路拽著繩子將他拖進裴家。
裴修竹整個人都是暈眩的,在郁棠拖拽下,幾乎躺在地上被拖著走。
裴家府邸里到還張著大紅喜字,像是在諷刺著今日的熱鬧。
進了府門,忙碌的下人們像見到死神似的,看見郁棠回來,一個個撲通撲通就跪了下來,臉發白,神驚懼。
郁棠腳步微頓,看著他們一個個戰戰兢兢的表,角揚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欺善怕惡果然都是人的天。
被“捉在床”時若不發瘋,眼下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被賓客和裴家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裴家母子抓到這麼大的把柄,還不知會如何拿,就連這些下人都會用鄙夷的眼神看。
從此以后在裴家別想有一點話語權。
可一發瘋,被拿的人就不是了,并且所有人都怕了,沒有人還敢看的笑話,對投以鄙夷的眼神。
他們只怕擔心突然發作,把他們一個個都殺了。
郁棠拖著裴修竹進了院,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里哀嚎的裴夫人,幾個老媽子和侍們都圍在邊,還有那個懷了裴修竹孩子的姜淑。
“真是熱鬧。”郁棠看著裴夫人,聲音冷淡而厭惡,“本宮已經進宮見了父皇,并且從父皇那里要來了大權,裴家人以下犯上,藐視皇權,全權給本公主置。”
裴夫人猝然抬起頭,像是看惡魔一樣看著郁棠,臉煞白:“不!這不可能!九公主,你鬧得這麼大,皇上不會喜歡的——”
“春桃,通知下去,裴家上至裴夫人,下至掃地丫鬟,稍后都集中到東院來,本宮有些規矩要給他們立一立。”
春桃恭敬應下:“是。”
郁棠抬手一推,裴修竹踉蹌著摔倒在地,這一路被拖拽而行,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一頭墨發早已凌不堪,出的半張臉慘白憔悴,蜷的姿勢使得他看起來無比痛苦。
郁棠轉在椅子上坐下,吩咐道:“阿英,如果他昏過去了,就用冷水把他潑醒。”
“是。”
“不,不行!”裴夫人臉一變,起撲到兒子上,像是要把他護在羽翼之下,“修竹子貴,你不能再待他了!九公主,你是裴家媳婦,怎麼能如此待自己的夫君?這是大逆不道啊!”
周遭下人皆震驚地看著。
到了這個時候,還口口聲聲覺得子天生比男人低一等,即便那個子是公主也不例外?
果然是從地方來的婦人。
哪怕在京城住了五年,依舊改不了骨子里的小婦人習氣。
“母……母親……”裴修竹開口,嚨里發出一聲痛苦的,“啊!”
裴夫人一驚,連忙起讓開,隨即就看到裴修竹臉上的傷勢:“修竹,你怎麼樣?怎麼這麼多傷……我的老天爺啊!你的臉怎麼傷得這麼重?”
裴修竹臉慘白無。
渾無不在的劇痛讓他咬牙關,起的作跟著僵住,他蹙眉頭,倒一口冷氣,然后才僵滯地跪坐起。
渾都疼。
裴修竹長到這麼大,第一次會到如此難捱的痛苦,冷汗頃刻間布滿額頭。
他抬起頭,看著燈火下的郁棠,瞳眸微,抿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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