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

電梯, 路琛始終攥著的手，那是姜淶在他上從來沒有過的緒，周的氣很低, 眼神很沉。

似乎是關切的眼神太明顯, 路琛垂著眼看了一會，低聲問：“怎麽了？”

結果話剛出來，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沙啞。

姜淶了他手心，語氣很輕，“我沒有傷，你不用擔心。”

路琛沉默, 恰逢此時頭頂發出“叮”的一聲, 電梯到達指定樓層。

姜淶牽著他來到門口，正要開門, 他的回複自後響起：“如果我沒能及時趕到呢？”

他上樓的間隙心裏還在後怕，如果他今天沒來找，如果再晚一點，會釀什麽後果。

電子門發出機械的“嘀嗒”開鎖聲, 姜淶還沒反應過來，後的人握住的手腕，順勢關上了門。

姜淶被他抱在懷裏, 安靜的夜裏, 心跳劇烈且明顯，像鼓聲，陣陣清晰傳耳朵裏。

玄關, 抿, 拍了拍他的後背，寬厚而溫暖的過指尖傳心裏, 泛起陣陣漣漪，半晌，姜淶開口：“可你及時趕到了，路琛，你是我的幸運果，有你在，我不會有事的，不是嗎？”

房間靜謐而漆黑，窗戶沒關，清冷的月傾瀉而下，順著客廳照到玄關，影稀疏松散，兩人相擁的影被放大，影影綽綽的隨著被風吹的窗簾倒影纏在一起，著曖昧的氣息。

路琛松開，往前近幾步，姜淶退無可退，後背在牆上，他低頭，在黑夜裏尋找的瓣。

淺嘗輒止，上去一瞬又分開，姜淶剛想開口，下一秒，他又附覆了過來，不同于剛才的溫和，這一次帶著急切和。

他呼吸漸漸變得灼熱，言語在此刻反倒顯得有些多餘，姜淶仰著頭被迫承，路琛察覺到的不舒服，雙手握住纖細的腰往上一提就將抱在了懷裏，姜淶條件反般環住他的腰，兩人視線幾乎平視。

姜淶微微睜眼，見他閉著眼，睫輕輕抖著，更加用力地環住他的脖子，盡去回應他。

路怕手心漸漸上移，上的後腦勺，用力加深了這個吻，黑夜裏，只剩下齒纏的旖旎聲。

他逐漸松了力道，從的上移到姜淶的耳邊，輕輕地吻了下小巧的耳垂，隨即開口，聲音浸染著幾分極力控制的/：

“淶淶，你說錯了。”

姜淶睜開眼有些困地看他，路琛著的臉，一字一句認真誠懇的開口：“你才是我的幸運果，你是我得到的最好的禮。”

*

廚房裏，只剩下燒水的聲音，路琛有條不紊地煎了兩個蛋放在碗裏，隨後又拿過菜板開始切洗好的小蔥，他沒擡頭，問一旁默默吃薯片的姜淶：“你要放蔥嗎？”

剛才的話太過曖昧，姜淶抱著薯片還在回想，角上揚，他的話音突然間鑽進耳朵裏，反應過來後不自然地咳嗽兩聲：“放，一點就好。”

皮很白，稍微臉紅就會很明顯，路琛看破不說破，微笑著點頭，“好。”

姜淶自知被猜，也沒計較，放下薯片問他，“你今天怎麽過來了？”

小蔥切好，水也恰好燒開，他拿起蓋子將面放了下去，一邊漫不經心地攪著鍋裏的面一邊回答：“我昨天集訓結束，準備打電話去問問餘徹最近的況，卻聽餘徹說最近嫂子不太好，t住院了個小手，跟參謀長請了個假來看看，結束的時候已經八點多，就想著順道過來看看你，說兩句話就走，只是沒想到看到那一幕。”

姜淶了然，抓住話裏的重點：“嫂子住院了？我跟餘徹聊天的時候他也沒跟我說過，還是照常上課下課，我都沒看出來。”

路琛關了火，拿起調好料的碗盛了面，嗤笑一聲：“那小子也是個心思沉的，什麽都不肯說，要不是我聽出來他的不對勁，估計還瞞著我呢。”

姜淶想要上手端碗，路琛制止，“等會，燙，你過去坐著，我給你端過來。”

沒拒絕，轉朝桌邊走。

路琛端著面放在面前，又將筷子遞給，“你一般都不在家裏吃嗎？我看冰箱裏什麽都沒有。”

姜淶送了一口面進裏，挑眉意外，味道還不錯，咽下去之後才回答：“我很在家裏做飯，我廚藝不太行，最擅長的應該是西紅柿炒蛋，所以一般都是在學校食堂解決，要麽就點外賣。”

路琛聽到這話，笑了，沒吭聲。

姜淶以為他嘲笑自己，鼓著臉駁回去：“你笑什麽，不會做飯很丟人嗎？”

路琛搖搖頭，笑得更歡，“不丟人，你不會沒關系，家裏有一個會做的就行。”

姜淶氣焰瞬間滅了，沒什麽底氣的哦了一句。

姜淶吃飯的時候喜歡追劇，面還沒吃幾口，總覺得缺電子榨菜就了點趣味，于是起去客廳拿過平板找了部電視劇慢慢看。

軍人吃飯的速度很快，都是在部隊淬煉出來的，路琛沒幾分鐘就吃完了面，見碗裏幾乎還有一大碗，可視線還是一直盯著屏幕，也沒催，往後靠著椅子，就這麽噙著笑看。

姜淶反應過來的時候，剛一擡頭就對上他笑意盈盈的雙眼，皺了皺眉，“看我幹嘛？”

路琛答非所問，下示意的平板：“你這要是在部隊裏，會被收拾的很慘。”

姜淶得意：“我又不是你的兵，你可沒資格管我。”

路琛哭笑不得抹了把臉，俯湊近幾分，逗，“行，我沒資格管你，那你管我行不行？”

姜淶無語一瞬，賞他個白眼沒理他，又繼續看自己電視劇去。

結果就是，那碗面吃了小一半吃不下了，剩下的部分全進了路琛的肚子。

飯後，抱著ipad繼續滋滋地追劇，路琛負責洗碗。

目在劇上，可聽著廚房傳來的流水聲，心思全跑到他上，姜淶悄悄回頭。

不大的廚房裏，洗漱臺太低，原本拔如柏楊的姿微微彎著，手裏的作沒停。

盯得太過神，ipad上的劇播到哪都不知道。

路琛轉，看到他的小朋友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看，勾笑了笑，出聲提醒：“這麽好看？迷了？”

姜淶回神，別開臉拿桌上的水果掩蓋撲通撲通跳的心，路琛在他旁邊坐下，擡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著的頭發，聽見問，“你今晚不回去嗎？”

“剛跟參謀長說了，明天再去看看嫂子，順便去一趟警局辦個事，下午回去。”

“哦。”神不太自然。

路琛看了看房子的格局，一室一廳，知道在擔心什麽：“放心，我今晚睡沙發。”

姜淶慢悠悠偏頭，開口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說完，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直接，畢竟都是年人，而且在國外那會，也不是沒經歷過這些事。

那會和一個國室友合租，老是帶男朋友回來過夜，房子隔音效果不太好，兩人總大半夜幹些難以啓齒的事，忍了一個星期，終于忍無可忍提出這個問題，那生表達了歉意之後沒多久就搬出去了。

“我是說，沒關系。”糾結了一會，低下頭很小聲很小聲地解釋：“我房間的床，可以睡下兩個人，你不用沙發。”

路琛心棉花，一就飄了，他難得不正經：“那也不行，你能控制住你自己，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姜淶擡眸看他，眼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路琛的腦袋，笑了聲：“你別這麽看著我，淶淶，我也是正常人。”

他遲疑幾秒，慢條斯理睨，補了下半句：“正常男人。”

“但是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我不忍心，也不合適。”

他親了親的角：“最起碼，再等等，等你做好準備再說。”

姜淶點頭，將剩下一半的水果塞他裏，拍手起朝衛生間走：“好吧，那我洗澡去了。”

夜寂靜無聲，路琛臥在小小的沙發裏，視線看著姜淶臥室的方向，子都抻不開，但他卻覺得格外滿足。

這就是他的，期盼的，闊別已久的，家的覺。

溫馨而幸福，一盞燈，一雙人。

姜淶第二天早上沒課，所以沒定鬧鈴，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打開臥室門，客廳裏早就沒有路琛的影，被子疊豆腐塊，整整齊齊地擱在沙發上。

走進廚房，鍋裏溫著南瓜粥，還有買回來的水煎包和蛋，附帶一張便利，上面的字跡遒勁有力，字形很好看。

“早餐記得趁熱吃，我今天要去一趟醫院和警局，看完嫂子辦完事就回大隊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

“你托我查的那個人查到了。”

警局，周懷澤看著路琛，將手裏的資料遞過去，“你的直覺沒錯，是林生為的人。”

路琛逐字逐句翻閱著，眼底一片平靜，臉上神毫看不出一點慍怒，一切僞裝的和平都藏在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之下。

他合上資料，沒什麽緒地開口：“那個人呢？帶我去見見他。”

審訊室，男人手上帶著鐐銬，萎靡不振地垂著頭，裏從頭到尾只嘟囔著一句話，路琛聽不真切。

周懷澤在一旁跟他解釋：“抓回來的時候很，什麽都不願意說，但昨天半夜毒/癮犯了，開始大喊大，不了了，什麽事都說了，包括林生為最近的向。”

路琛沒作聲，克制住心裏那沖之後才推開門走進去。

男人見眼前落下一道影子，擡頭，看見他，祈求道：“求求你們了，給我點東西吧，我什麽都說.....”

路琛睨著他，雙手撐在男人面前的桌上，半張臉藏匿在黑暗裏，表看不清，徒留那雙漆黑的雙眼，帶著幾分迫：“你昨晚綁架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男人低著頭，失魂落魄的樣子，沒回答，裏依舊重複著最開始的話。

路琛安靜了幾秒，突然揪住他領子，咬牙切齒地開口：“我問你話！你知道你綁架的人是誰嗎？”

男人看了他一眼，開始渾發抖翻著白眼，周懷澤見狀，拿起審訊桌上的水朝他潑了過去。

男人清醒過來，擡頭和他對視，嗓音嘶啞：“知道，姜淶。”

他看向路琛，有氣無力地說：“為叔說了，這是給你提個醒。”

路琛松開他，冷冷地反問：“你們什麽時候知道的？”

“為叔在淮安待了半年，他暗地裏讓我們調查你，我們也是上個月才查出來。”

“林生為的計劃是什麽？”

男人握著手猶豫了一會，將大概知道的說了出來。

“我只清楚這些，剩下的不知道，為叔的計劃也不可能跟我們全說。”

路琛沉默一會，見問不出來什麽，轉走出審訊室。

警局外，周懷澤遞了一煙給他，“你也別擔心，這兩天我們會派人保護姜淶，最起碼得到的可靠消息，林生為不會現在手。”

路琛眼神著，不知道在想什麽，他吸了一口煙後才答複，嗓音涼：“他這是拿人點我呢。”

周懷澤嘆口氣，“你別擔心，姜淶那有我。”

路琛點頭，將煙掐滅：“謝了。”

他剛出警局，心裏始終很沉重，考慮了一下，還是掏出手機給姜淶打了個電話。

“路琛？怎麽了？”

路琛仰頭靠著駕駛座，結咽了咽，說：“淶淶，你最近先別回你租的房子，回家去住。”

姜淶不解：“為什麽啊？”

“你聽話，先別問，在家裏我放心些。”

姜淶想到昨晚的事，心裏大概有了猜測，也不反駁，乖乖應下：“好，我收拾收拾，最近回家去住。”

路琛嗯了聲，擡手緩解眉眼間的疲態，又聽見姜淶他：“路琛。”

“怎麽了t？”

姜淶猶豫再三，轉走出辦公室，“你別擔心我，昨晚的事也許是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