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樣子，走是不能走了，司南煦背對著蹲下子，牽著的手臂放到肩上，引導趴到他的背上。

姜恩柚覺到自己的視野一下變高了，膝彎被他攬著，橙香如，讓格外心安。

忽然鼻子一酸，恐懼委屈和劫后余生織在心頭，眼淚不控制地奪眶而出。

司南煦恍惚間似乎聽見背后的噎聲，“姜恩柚？”

有淚水砸到他的后頸，司南煦心臟一，原本穩健的步伐變，腔攢著一團火。

司南煦將姜恩柚放到車上，幫把座椅調好，抬手捋了捋額前的碎發，指尖帶走臉上的淚珠。

“在車上等我。”

只踹一腳未免太便宜那個混蛋了，司南煦決定折返回去。

察覺到他的意圖，姜恩柚手抓住司南煦的手臂，漉漉的眼睛乞求似的看他。

司南煦作一滯，深眸蘊著不可置信，“你在幫他求？”

姜恩柚咬下，好半晌才說出話：“……我舅舅心臟不好。”

也想狠狠揍他一頓，可不能，這件事不能鬧到舅舅面前。

“我會跟我媽媽說清楚，以后不見他就是。”

司南煦是真心疼，被自己的表哥侵犯已經夠難了，卻還要忍著惡心幫惡人瞞。

他深吸口氣，放棄去揍人的念頭，拿出紙巾幫眼淚，溫聲細語：“回去以后一定要把事跟文姨說清楚，可以瞞著其他人，但不能瞞著，這事兒該知道，明白嗎？”

姜恩柚點點頭。

從前文臺飛對最多是推搡，遠沒有今天殘暴，不僅掐脖子，甚至還要……

姜恩柚是想起來胃里就一陣惡心。

過了一會后，姜恩柚緒逐漸平復下來。

司南煦帶去買了藥，幫把脖子上的淤痕上藥后，天已經黑了。

“想吃什麼？”

姜恩柚正偏頭看車窗外的霓虹燈，兩秒后才回過神，甕聲甕氣的，“我沒什麼胃口。”

“就當陪我吃了，我當了一天司機，了。”

全黑邁凱倫在帝都大道穿梭，疊如群山的高樓大廈排山倒海地向后倒退。

司南煦最后停在了一家中式庭院餐廳。

院小橋流水，裝修雅致。

在這種地方用餐必定要提前預約的，但司南煦顯然不需要。

甚至全程由經理親自接待。

每日的菜品不固定，不需要點菜，只詢問是否有忌口，然后坐到包廂安心等菜即可。

包廂安靜無比，兩個人對坐，姜恩柚眼睛都有點不知道該放哪兒。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單獨吃飯。

轉念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心里剛滋生的那一點悸也瞬間破滅。

司南煦會不會覺得家事一攤，會不會嫌麻煩……

姜恩柚眼底閃過一層落寞，舉起手里的茶喝下，趁機掩蓋住。

司南煦見狀眉頭輕擰：“君山銀針寒，你月經還沒走，別喝太多。”

“你——”姜恩柚臉發燙，話卡到一半有點說不出口，他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背你的時候，你小肚子上的暖燙到我了。”

“……”

他不解釋還好，解釋完，姜恩柚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找地失敗，姜恩柚的頭越來越低。

司南煦看不下去了：“再低下去，脖子就斷了。”

姜恩柚扁扁把頭抬起來，“司南煦，今天的事你能不能幫我保啊？”

“理由呢？”

“我覺得有些丟臉。”

司南煦目注視著，語調平和堅定：“我不會說出去的。不過你也不用覺得丟臉，害怕是人之常，你懂得反抗和自救，已經很棒了。該覺得丟臉的，應該是那些對生有骯臟意圖的人。”

姜恩柚抬眼著他，清楚地從他的眼神中到切實的肯定，好像在給澆注源源不斷的自信。

垂眸笑了笑，心好了許多，口似乎也不再那麼沉重：“嗯，你說得對，錯不在我。”

正好菜也上來了，司南煦微微揚，笑著把那道碧螺蝦仁往面前推了推。

“現在有胃口了嗎？”

姜恩柚這才發現，滿桌的致菜肴，竟然都是蘇城菜。

“這家的蘇城菜在京市很有名，嘗嘗正不正宗。”

姜恩柚笑笑：“這些名菜我在蘇城也很吃的。”

不過味道確實很好，食材新鮮，口味鮮香。

用餐還算愉快，司南煦看吃的量能有平時飯量的四分之三，心里踏實了些。

璟灣給他們留了燈，梅湘和文葭蘭已經各自回房間了。

司南煦和姜恩柚在客廳分開。

他上樓前還不忘的頭，“去吧。”

姜恩柚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點點頭，在心里給自己鼓氣。

回到房間時，文葭蘭正在幫姜恩柚熨校服。

“回來了柚柚，吃晚飯了嗎？”文葭蘭注意到姜恩柚上的寬大外套，“嗯？你這服怎麼這麼像小渺今天穿的那件？”

姜恩柚扶著文葭蘭坐到床邊，“媽，我有事跟您說。”

姜恩柚把前兩年在外婆家被文臺飛欺負，以及今天發生的事，都細細講了一遍。

回來的路上，在司南煦車里措辭了一路，現在講出來，心里倒沒有太大波了。

“他敢干這種事！”文葭蘭聽后嚇得皮疙瘩都起來了。

想象不到平時懂事的侄子竟然會是這種人，可自己的兒不會說謊，姜恩柚脖子上的傷痕和被扯壞的服更是證明。

“傷了嗎？上有沒有傷？讓媽媽看看！”

“沒有了，脖子上的已經過藥了，您別擔心。”

“柚柚，你怎麼不早點告訴媽媽？”

“那時候有外婆在，我忍著點他，也還過得去。而且舅舅幫了我們家那麼多，他心臟不能刺激。”

姜恩柚從小就聽說過，外公去世的早，外婆一個人帶兩個孩子，條件艱苦，媽媽考上大學時家里連學費都湊不齊，是舅舅在有心臟病的況下還一個人打兩份工，供媽媽上的大學。

“柚柚你糊涂啊，你也是媽媽的寶貝！你爸爸不在了，媽媽最在乎的就只有你了，凡事都沒有你的安危重要，你早點告訴媽媽，媽媽一定不讓你在外婆家住那麼久！”

姜恩柚乖乖點頭，輕輕幫文葭蘭掉眼淚，“我知道了媽媽。”

文葭蘭深呼吸一下：“你安心上學，這件事不要想了，媽媽來解決，以后你不用再去你舅舅家，文臺飛也一面都不要見，他要再敢找你，你就告訴媽媽！”

姜恩柚如釋重負，“嗯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