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沒事。

牧夜白輕輕關上房門。

得知夏晏清可以進食，牧夜白打了個電話回家。

“張媽，馬上煮個粥。嗯，青菜瘦粥，清淡點，給病人吃。你盡快煮好送過來，我發給你地址，到醫院后打我電話。記住，用外賣盒裝。”

“好的，牧總。”張媽答應。

牧夜白回到病房時，夏晏清已經睡著了。

到底失太多，子虛弱。病房里只剩下一個人時，倦意就涌了上來。

夏晏清一覺醒來，已是深夜。

病房很安靜，牧夜白坐在靠近床邊的椅子上，手里抱著個筆記本電腦，神專注看著屏幕。

察覺到床上的靜，他抬起頭。

對上夏晏清的眼眸，他笑了笑，輕聲問：“醒了？外賣已經送到了，還是熱的，吃點？”

夏晏清這回是真的覺得了，便坐起。

牧夜白從保溫袋里拿出粥碗，坐到床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試了試溫度，要喂給夏晏清。

夏晏清跟牧夜白斗開玩笑是習慣了的，但從來沒有被他像這樣照顧，不紅了臉。

“我自己吃吧。我是腦袋了傷，手沒傷呢。”

“好吧。”

牧夜白只好把粥和勺子遞給。

“小心點，別燙著。”

夏晏清很無語：“牧夜白，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這麼小心。”

牧夜白正要替挽袖子的手了回去。

夏晏清低頭，小口小口地喝著粥，心里升起一種異樣的覺。

這就是被人照顧的覺嗎？

夏晏清從小到大都很獨立，從記事起，都是照顧別人，從來沒有別人照顧。

跟時野認識這麼多年，都是追在他后，討好他，照顧他。

時野生病，細致周到為他護理，絞盡腦給他準備適合病人的食。

有時候時野心不好，沖撒氣，還得耐著子安他，哄他吃飯。

時野喝醉了酒，從來是替他清理干凈上的穢，喂他喝醒酒湯。

除了沒有替他洗澡換，別的能做的都做了。

而自己生病時，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扛過來。

回想起來，自己活得還真是太失敗了。

曾經的，也太低微太卑賤了。

牧夜白察覺到神不太對勁，關切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夏晏清搖搖頭，“就是想著還要住院，有點心煩。”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不等牧夜白再說，搶先問道：“夜白，你退學回國，是不是因為公司遇到困難，想回來幫助宋燃他們？”

“當然不是。”牧夜白否認，“公司眼下的確遇到一點困難，但宋燃他們三個能夠應付，大不了公司發展慢一點，不會搖基。”

“那你回來是為了什麼？”

“晏清，你知道的，我留學是為了學習國學不到的知識。我留學四年，發現我已經沒什麼可學的了。我跟國外最頂尖的技人才均流過，他們的技和理念并不比我們高明。我沒必要再在外面浪費時間。至于學歷，你覺得我需要嗎？”

“你在國外是不是保留實力了？否則只怕沒那麼容易回國。”

“那是自然。我導師一直恨鐵不鋼，看我極不順眼。說我明明有天賦，卻不肯用功，整天游手好閑，沒能取得任何就。所以我一提退學，他就如釋重負，揮揮手同意了。”

牧夜白說著這些趣事，開心大笑。

夏晏清也樂得直笑。恍然發現，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要是他知道你是飛躍集團藏的大佬，只怕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你不也是？等哪天你的真實份暴，不知有多人驚掉下。真想早點看到他們的表。”

兩人說笑一陣，夏晏清心好了很多，口一直以來郁積的悶氣也驅散了不。

不經意間看到時間，不驚呼一聲：“呀，太晚了。夜白，今天耽誤你太多時間了，你該回去休息了。對了，你找到住了嗎？”

記得牧夜白是京市人，家不在A市。

牧夜白點點頭：“我回來兩天了，找了個臨時落腳。”

“已經回來兩天了？”夏晏清有些意外，“你怎麼沒跟大家說一聲？我們好去接你，給你接風洗塵啊。”

牧夜白笑笑說：“剛回來，還有些事需要理，所以暫時沒有告訴你們。”

他沒有告訴夏晏清，他其實是想等等看，看公司遇到困難，會不會忍不住出山。

如果自己全職進了公司，不必擔心公司的發展，恐怕會繼續頭當腦，當時野背后的人。

本以為自己還得再等一段時間，沒想到今天夏晏清就跟時野提出了分手。

分手固然好，可惜是以這樣慘烈的方式。

牧夜白眼中掠過一心疼。

夏晏清點點頭表示理解：“對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公司正式職？”

牧夜白沒回答的問題，反問道：“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夏晏清回答說：“我已經想好了。跟時野分手，以后全心全意工作。等我出院，我就去公司上班。”

牧夜白眼一亮說：“那好。我們到時候一起去職。”

“好，那就說定了。不早了，你快點回去休息吧。”夏晏清催促牧夜白。

牧夜白不想走：“我可以在這兒陪護。”

夏晏清堅決拒絕：“不行。公司有麻煩，接下來要打一場仗，你必須休息好。而且，你在這兒，我不習慣，會睡不好覺。這里是醫院，有護士和護工，們可以照顧我。”

“好吧，我回去了。你若是有事，記得打我電話。”

牧夜白為夏晏清請了個護工，又跟護士待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不舍地離開。

接下來的兩天，牧夜白每天都來照顧夏晏清。

時野一次都沒有來過，也沒有打過電話。

夏晏清倒落得個清靜。

這天，程遇安給夏晏清例行檢查后，告訴可以出院了。

夏晏清長舒了口氣，馬上辦理了出院手續。

下病號服，換上牧夜白給帶來的服。

來醫院那天，穿的是婚紗。婚紗被鮮浸，已經理掉了。

夏晏清著鏡子里的自己，有些沮喪。

服倒是合，但頭上除了傷口合，整個腦袋禿禿的。

沒法說服自己頂著個頭到晃。

正嘆著氣，頭頂突然一暖，一頂帽子罩在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