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沐瞥了一眼，毫不猶豫甩開，大踏步走了。

楚云汐口起伏一下，眼圈紅了。

想開口求太子幫找娘親和外祖，知道自己心急，不該這時候說。

但兩人失蹤月余了，只知道去了滄山，其他音信全無，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沒法不急啊。

如今，也只能等了。

*

楚云汐回越瀾軒不久后，楚良娣半夜被太子到乾元殿侍寢的事，就在東宮傳開了。

不是太子治下不嚴，而是這件事實在是太新鮮了，知道的人都忍不住要談論一番。

東宮誰人不知，太子非常討厭子上的脂味，之前有位徐良娣，不過是走路時不小心撞到了殿下上，當場就被打殺了。

太子從不讓子近伺候，更別說哪位妃子、良娣，去乾元殿侍寢了。

方側妃聽聞這件事之后，在落霞苑咬碎了銀牙，推倒了屏風，砸了房中好幾只值錢的花瓶。

就知道，楚良娣長那副德行，一定是個狐子！

皇后表姑之前就敲打過不中用，沒過多久楚良娣就了東宮，現在太子又破例讓楚良娣侍寢，表姑對更不滿了。

楚云汐，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反觀金側妃這邊，就平靜多了。

昨日楚良娣還給送了香囊，借著回禮送點心的機會，去越瀾軒打探消息。

楚云汐聽見金側妃來了，烏發簡單綰了個髻，連口脂都沒涂就出來了。

房中的丫鬟全都下去了，金側妃見楚云汐小臉蒼白，眼底掛著淡淡的烏青，立刻拉住了楚云汐的手，一邊打量，一邊關心詢問。

“妹妹你這是怎麼了，一夜不見，怎麼……憔悴了許多。”

目落在楚云汐高聳的脯上，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難道是殿下太強，你承不住？”

說完，金側妃自覺失言，捂住了，臉紅紅白白的很是彩。

楚云汐先是一怔，雪白的小臉迅速浸染上胭脂，低著頭小聲道，“姐姐……沒有的事。”

金側妃想到那些消失的子，怕有什麼話傳到太子耳中，急忙為自己找補。

“妹妹，姐姐也是關心則，咱們姐妹說的己話，你可千萬不要外傳。”

楚云汐紅著臉點頭，“姐姐放心。”

“既然不是因為侍寢，妹妹為何如此憔悴。”金側妃更好奇了，“殿下為何三更半夜妹妹去乾元殿。”

楚云汐心下思忖，金皎月竟然對的事了如指掌，看來一直盯著呢。

拉著金側妃坐下，一臉委屈道，“許是我在寺中那幾日為殿下祈福，讓他的風寒有所好轉，昨夜殿下做噩夢，我去為他誦經，我在他房中跪了一夜，膝蓋都青了。”

楚云汐本不可能跟金側妃說實話，更別說離開乾元殿時，壽喜還特意提點，太子舊疾復發之事不可說。

“這……”金側妃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怪不得下人說乾元殿昨夜沒水，倒是符合太子不近的子。

“姐姐，殿下一直都是如此……冷淡嗎。”楚云汐想起金側妃房中那扇山水屏風，也想套的話。

金側妃笑意闌珊，“我比你們來的早些，殿下對我也還好。”

其實來東宮一年多了，太子從未招過去乾元殿，的瓊花苑更是從未踏足。

怕說多了餡，起道，“既然妹妹昨日沒休息好，姐姐就不打擾了。”

楚云汐起送，“姐姐慢走。”

人走遠了，楚云汐看著金側妃離開的方向不屑一笑。

*

夜里。

楚云汐在溫暖的大床上睡得正香，突然被劍蘭喚醒了。

睡意朦朧睜開了眼睛，看著劍蘭問道，“發生了何事。”

劍蘭面無表，“主子，壽喜公公來了，讓您去乾元殿侍寢。”

楚云汐一聽這話，氣得睡意消失了一大半，想罵人的心都有了。

又來！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他故意的吧！

心里罵歸罵，楚云汐還是起披上了裳，跟著壽喜往乾元殿走，夜里涼，一路上打了好幾個噴嚏。

今夜顧承沐的心痛來勢洶洶，越瀾軒離乾元殿又遠，楚云汐到的時候，顧承沐已經痛昏過去了。

殿中下人作一團，大喊著“找太醫！”

楚云汐這才相信太子是真的病了，自和娘親學醫，通醫，上前一步抓住顧承沐的手腕，為他診脈。

宮人們見狀，全都退到一邊。

楚云汐著太子的脈像，柳眉輕輕蹙起，不浮不沉，和緩有力，非常健康，本沒有舊疾，為何會突然昏厥呢。

難道是診錯了？

不可能啊，娘親是素有神醫之稱的重樓，深得娘親真傳，怎麼會錯。

楚云汐換了一只手給太子診脈。

還是沒病。

應該是脾氣不好，沖撞了氣門。

“殿下脈象平穩，不必驚慌。”楚云汐摘下金簪，一頭青瀑布般落下，抓住太子的拇指在指腹上了一下。

刺痛傳來，一滴黑紅的珠從拇指冒出，顧承沐睜開眼睛，對上一雙含水的杏眸。

“殿下，您醒了，妾剛剛擔心死了。”楚云汐話音落下，眼中淚水也蓄滿了，波瀲滟，嫵中著無辜，能把人心看化了。

“殿下，是楚良娣救了您。”壽喜一臉輕松在一旁道。

顧承沐眼風掃了他一眼。

“滾！”

壽喜臉一變，趕往后退，其他宮人也都跟著退下。

“楚憐，你不想活了，竟敢拿假香囊騙孤！”

說話間，顧承沐大掌覆上楚云汐纖細的脖頸，只要他稍微用力，必死無疑。

太子眼中殺意濃重，楚云汐嚇得渾發，這次不用裝，大顆大顆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往下落。

“殿下，妾……妾沒有。”

拿的就是平日里用的香囊啊。

顧承沐見不說實話，手掌驟然收，“為何你今早拿過來的香囊無法抑制孤的心疾，你一來孤的心疾就好了。”

“孤早就說過，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楚云汐此時才明白，太子是真有病。

他有心疾，上次在客棧落的香囊，無意中抑制了他的心疾。

而這一次，香囊沒有效果，太子以為變著花招想要侍寢，所以用一個假香囊騙他。

楚云汐被他掐得說不出話，按住他鐵鉗般的手，流著淚拼命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