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育課，大家都換好運服到場集中熱。此時已是深秋，還未冬，冷風已陣陣起，薄薄的運服完全抵擋不住冷風的侵，我們冷得牙齒直打架。

因為育老師臨時請假，接下來兩周的育課都由老劉代課。

老劉是我們的班編輯，原名劉一書。留書，他爸媽得對自己兒子多悲觀，才會取這麼喪氣的名字。

每次放假回來，班里的同學集喊：“我好想劉一書啊。”老劉一臉黑線，嚴肅道：“想念，放在心里即可，無需說出來。”

老劉文學出，滿腔詩畫意，年輕時以一幅好畫配一首好詩揚名小縣城。有個兒的兒看上了他，私底下私會老劉，老劉一聽對方是傳說中巨貪某某某的兒，義正詞嚴地跟對方拉開距離。因此得罪了某某某。是個，自然有辦法弄得一個人天天不應地地不靈。老劉因此將大好青春都荒廢在這小小的縣城里，做了十年老師，滿腹才華，還只是個小小的高三班編輯。

這時候老劉也穿著運服走了出來，看到我們一團，眉頭皺起來，“怎麼這麼弱？這也算冷？你們平時就是缺鍛煉！”

育委員于天宇巍巍舉起手來：“老師，我申請以后每天下午都空出一節課來跑步。”

老劉瞪他一眼，“如果你們下次考個全級第一，我就答應！”

此時于天宇站在隊伍面前，高聲喊著：“大家跑起來！”全班七十多人跟在他屁后面慢慢跑起來，所經之塵土飛揚，我一邊用手煽走塵土，一邊咳嗽，對老劉抱怨道：“老劉，跑多了會得肺病的！”

老劉不以為然，“誰讓咱們是沙場戰將呢？！”

此話一出，我左腳沒跟上右腳，差點跌倒。跑在前面的于天宇回頭看看隊伍，發現我落后在隊伍最后，不由得蹙眉：“余沉，平時嗓門最大是你，跑步最慢也是你。”

我橫他一眼：“嗓門跟腳是兩回事好嗎？”

于天宇放慢腳步，跟在我邊跑。“哎，你姿勢不對，呼吸也不對，手擺得也不對。”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我目不斜視，飛速地超過于天宇，只想遠離他。他跟在我后面，氣不臉不紅，“余沉，我的戰有用，你看你都跑得比狗還快，再快一些就追上大隊伍了。”

“你給我閉！”我終于忍不住了，轉過頭吼了他一句。

于天宇聳聳肩，“果然嗓門跟腳是兩回事。”

晚上回到家，老媽燉了豬腳，看到我每天都黑頭黑臉回到家，面擔憂，“余沉，你每天都跟關公一樣擺著黑臉，是不是在學校人欺負了？”

老爸在旁悠悠道：“有誰敢欺負，不欺負人就笑了。”

我嚴肅地問老媽：“老媽，你實話告訴我，我親爸是不是另有其人。”

“……”

“集合！”于天宇大喊一聲，三三兩兩的人零零散散集中到一塊，于天宇皺皺眉，“快點快點，今天外面下雨，我們就在室繞圈跑，大家注意安全。”

我排在馬小薇后面，將外套的拉鏈拉到最上面，手在口袋里，“今天好像冷了點。”

“天氣預報說下午有冷空氣，你今天穿得也太了點。”馬小薇攏攏外套，看到我就一件長袖T恤加一件薄薄的棉外套，驚訝道。

“昨天那麼熱，誰想到今天突然變天。”我一邊原地踏步一邊往手心呵氣，“這麼冷的天，行都變遲緩了。”

學校這個唯一的室運場塞滿了10個籃球場和6個羽球場，現在是放學時分，運場滿滿都是人，此刻人聲鼎沸，四都是籃球打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啪啪富有節奏的聲音。

“大家注意其他運的同學，別發生撞事件。”于天宇說完，就帶頭跑起步來。大家跟在他后面繞著運場的外圍慢慢跑。

我一邊跑一邊分神看周圍的環境，沒想到打籃球的同學這麼多，打羽球的人也不，平時只關注自己的小天地，放了學就往家里沖，倒很留意到這塊方圓小地居然充滿了青春的氣息，大家都朝氣蓬地揮灑自己的汗水。

我收回心神，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重，不再冰冷，漸漸熱乎起來。

看來跑步也沒那麼令人討厭。

可等我跑到最后兩百米時，我又推翻了這個想法。雙越來越重，呼吸開始混起來，我心里只有一句話，這種生不如死的運是誰發明出來的？不止我這樣，跑在我面前的馬小薇看起來也很吃力的樣子，我暗自笑道，原來大家都是五不勤的懶惰人。

終于，于天宇停下了腳步，跟在他后面的同學也逐個放慢腳步停下來休憩。我好似跑盡了全最后一氣力，最后變慢走，一只手撐在肺部，邊走邊調整呼吸。旁邊傳來一陣喧鬧聲，估計又是一記漂亮的球。

我已經累得無力關注，只想坐下來好好休息。這麼想著，也這麼做了，正當我停下腳步準備往地板上癱坐時，聽到馬小薇一聲尖：“余沉，小心球！！”

我愣愣地抬起頭，看到一顆籃球從不遠快速地朝我的臉部飛來。這個時候我應該趴下神，躲過這個球，但我腦子里已經一片空白，累得更是反應不及，只能眼睜睜等待球撞到臉的疼痛。

這下真的要毀容了。我認命地閉上雙眼，就差流出兩行淚水。

過了幾秒，想象中能將我臉部撞到一切平坦的沖擊力遲遲未到，我睜開眼，只見一個瘦高的影擋在我前面，那人已把籃球接到手中，修長的手指穩穩抓住籃球，因為用力，骨節突出。他將籃球擲回場上，轉過看我，“你沒事吧？”

又是他。

我記得老舍先生寫過，生活是種律，須有有影，有左有右，有晴有雨，滋味就含在這變而不猛的曲折里。

當我第三次看到這張臉時，登時真真切切明白那種捉不的律。

我看著他，“是你打過來的球？”

他一愣，隨即笑了，“不是，我路過而已。”

我臉頓時發熱起來，人家出手相助，我卻冤枉了他。

“謝謝你。”支吾了半天，才說出最真誠的一句。

“余沉，有沒傷到哪里？”尤思麗從人群中沖出來，張地撲到我面前，眼睛卻時不時瞄蘇墨風。

蘇墨風見我已沒事，笑了笑，灑地轉離去。尤思麗張了張，似想說些什麼，最后放棄地垂下肩膀。

我看在眼里，壞笑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你，你胡說什麼！”尤思麗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臉紅起來，一只手扶我起，“剛我坐在旁邊休息，聽到于天宇說你被球打到，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嚇死我了。”

“要不是我，你能有機會再見你的男神嗎？”我繼續調侃道。

“不過剛才看到蘇墨風一只手輕輕松松就攔下了籃球，真的超級帥，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被帥到？”

我急忙否認：“絕對沒有，哪敢跟你搶男人。”

“去你的。”尤思麗嗔我一句，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噗嗤一聲笑起來，“你剛還對人家興師問罪，我真是服了你。”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尷尬一笑。

馬小薇和于天宇跟著走過來。

“你太蠢了，看球飛過來也不躲閃下。”于天宇一臉不屑道。

馬小薇當即不讓了，“球那麼快，怎麼閃？要我說，你才蠢，人家那麼遠都能撲上來攔住球，你這麼近卻只會杵在原地，還育委員呢。”

于天宇滿臉通紅，辯解道：“我還不是顧著清點人數，沒留意到。”

“班干部就應該目觀四面耳聽八方，保護同學們的安全。”

于天宇本來人就老實，被口齒伶俐的馬小薇左一句右一句堵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我我我……”

我忙出來打圓場，“老劉那邊在集合了，趕快過去吧。”

馬小薇才消停，對于天宇重重哼了一聲，扭頭而去。于天宇杵在原地哭笑不得，更不知道自己得罪了這個小生哪個地方，他求救地朝我看了一眼，我攤攤手，表示莫能助。

馬小薇這小鞭炮，點燃起來連我也要躲避三尺。

尤思麗拽上我的胳膊，跟在馬小薇后面，我瞧面桃，心不錯的樣子，不由得打趣道：“你是不是在想，剛才差點被球撞的人如果是你就好了？”

尤思麗臉倏地紅起來，輕輕拍我一下，“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