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家吃了早飯,收拾了所有的東西啟程,那些被褥又都統一放在了板車上。
秦琬騎著驢子跟在最后面,腦子里還在想著配藥的事。
正走著,忽然前面的人一聲驚慌的大,聲有些悉,好像是他們這邊的,轉頭向喊的那人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被褥板車上那竄高的大火。
“公主,火!”杏兒慌張的道。
蕭家這邊的人更是慌了神,被褥怎麼會忽然燒了起來?
附近沒有水源,本撲滅不了。
他們一共就這些被褥,好幾個人蓋一套用,要是這些被褥全都被燒了,那他們又要睡冷冰冰的地上了。
流放路上,這些常用的東西比平常珍貴千倍百倍,好些人不舍得,上去向從火里把還沒燃到的棉被掏出來,但一個不小心,自己的服也被燒著了。
慘聲不絕于耳。
“夠了,大家把其他的板車推開,別讓火殃及到糧食,被褥燒了就燒了,不要再冒險,到時候再買新的就是。”秦琬站了出來,對眾人下令道。
恍如定海神針,一開口,大家頓時都有了主心骨,連忙四散,把東西都推開。
就在這個時候,秦琬忽然一聲冷喝,“把宋瑞抓起來!”
眾人愣了一下,連忙在人群中尋找宋瑞,卻忽然發現,宋瑞竟然在一個運糧的板車旁邊,手里還拿著一個火折子正在鬼鬼祟祟的放火。
“快攔住他,那輛板車上有油!”
就是因為有油,宋瑞才選擇在這輛板車上放火。
他本來覺得,所有人的目都被著火的板車吸引,慌之下,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沒想到自己剛走到這輛板車旁邊,就被秦琬發現了。
剛才一著火,秦琬就察覺到不對,余一直在打量其他的馬車,看到宋瑞鬼鬼祟祟的樣子,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蕭家的人將宋瑞摁住,秦琬過去,奪過了宋瑞的火折子。
“火折子你是從哪里來的?”秦琬幽冷地問道。
宋瑞下意識看了一眼黃麻子,察覺到黃麻子那警告的目,嚇得一抖,“我在路上撿的。”
這一路他們都在黃麻子的手底下,要是惹得黃麻子不高興,他們可就要吃大苦頭了。
秦琬冷笑一聲,幽然地掃了一眼黃麻子。
哪里不知道,這火折子是黃麻子給宋瑞的?
“若是在軍中,放火燒糧是什麼罪名?”秦琬問道。
這些人大都是從軍的,對軍中之事最是了解。
“是通敵叛國,殺頭之罪!”有人回道。
宋瑞嚇得癱在地,嚷著道:“你不能殺我!這里只是流放隊,又不是軍中!”
秦琬懶懶道:“誰說我要殺你?我自然知道不是軍中,而且,若是殺了你,那些差爺也不會同意的。”
宋瑞松了一口氣,是啊,只要有這些差爺在,秦琬就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那就打斷他的一只手,略施小戒吧。”秦琬冷冷令道。
“啊?不要啊!黃差爺,救我!娘……”
宋瑞的娘楊氏還沒有靠近,就被蕭家的人擋到了一邊。
至于黃麻子,本就沒有過來,只要人沒死,他本沒必要去管這個閑事。
在他的眼里,簡直對宋瑞厭惡到了極點。
這個豬一樣的紈绔子弟,連放個火都做不到,簡直太無能了,活著都是浪費糧食!
一聲慘,宋瑞的胳膊被生生折斷。
蕭昊把宋瑞扔回了宋家那邊,但就算是這樣,蕭家眾人依舊不解恨,看著那被燒的只剩一片殘骸的板車,心疼不已。
但這次事件,也給了蕭家所有人警醒。
其他流放隊的每天都在啃窩窩頭,心里對他們別提多嫉妒了,今天有宋瑞,明天就有別人。
他們必須得小心再小心,絕不能再給人可乘之機。
“行了,趕趕路!”黃麻子不耐煩地催促。
宋瑞這個蠢貨打草驚蛇之后,以后想燒掉秦琬他們的東西就更難了。
難道他就真的拿秦琬沒辦法了嗎?
忽然,就在這時,天上一陣轟隆的雷鳴。
黃麻子抬頭,只見滿天烏云布,片刻間就要下起雨來。
他頓時大喜,要是秦琬的糧食被雨淋了,不用多久就會發霉,到時候看他們還怎麼吃。
想到這里,他連忙回頭看去,看到秦琬那邊的景,差點氣得吐。
秦琬不知從哪里拿出了四個巨大的雨布,眾人飛快地用雨布將板車罩的嚴嚴實實的。
本一點雨也淋不住。
“快走!”黃麻子一鞭子在旁邊的人上,嚷道。
這是一場罕見的暴雨,雨越下越大,到最后雨珠簡直跟黃豆一般,所有人的服全都了,狼狽不堪。
而他們走的這條道,也變得十分泥濘,走路都格外艱難,更別說拉車了。
好幾次,他們的板車都陷了泥坑里,黃麻子趁機上來,了他們好幾鞭子,幸好秦琬及時出現,要不然傷的人只會更多。
終于,行進到中午的時候,他們在道不遠的坡上看到一個破廟。
差役也被這大雨淋的不了了,帶著大家到破廟里暫避。
蕭家的人艱難地把板車推到破廟里,全都累癱在了地上。
秦琬從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瓶金瘡藥,遞給那幾個挨了鞭子的,讓他們抹上。
而后,又去檢查蕭冽的況。
幸好,這場大雨對他沒什麼影響。
大家的服全都了,各自分開,生了火,在屋子里烘烤服。
秦琬又想洗澡了,距離上次洗澡已經四五天了,本來還不覺得有什麼,但這一場雨淋的渾不舒服。
徐氏和翠娘帶著幾個婦人,給大家熬了三大鍋熱滾滾的兔子湯,湯加了足夠的調味,濃濃的,冒著香氣。
流放隊里的其他的人饞的不行,就連差役們也都暗暗的流口水。
他們雖然能吃上酒,但那也都是涼食,現在淋了這麼一場大雨,要是能喝一碗熱湯,別提多舒服了。
黃麻子給胡賴使了個眼,胡賴頓時明白,跑到秦琬面前,諂地道:“琬公主,你們這熱湯,也給我們分點兒怎麼樣?”
“不是我不給你們分,而是這些湯本來我們自己吃都不夠,你們剛剛還我們鞭子,我怕其他人不同意。”秦琬幽然地道。
“您行行好,要是不喝上這口熱湯,萬一我們得了風寒,這一路可怎麼辦啊?”
“那是你們的事。”秦琬冷淡地道,眼看著胡賴神尷尬,忽然又眉眼一笑,“不過,你們想喝這兔子湯也不是不行,除非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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