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翌日便帶著下人住進了玉靈寺,還選了一個比較偏僻的院子。
玉靈寺建在山頂,選的院子在寺中后院最右側,是個兩進小院,左面與后面都臨著山崖,右面要經過一片竹林才到另一個院落,安靜又方便。
帶的下人里面,兩個老嬤嬤、兩個跑的小廝和兩個使丫頭,都是清瀾院王府的家生子,是忠于謝謹的人,蕭玉讓們住在外院守門,只暗香和盈袖跟住進了后院。
如此,蕭玉的一舉一,都會傳到謝謹的耳中。
顧九辭讓做的事也做妥當了。
那人來得很快。
才剛夜,顧九辭就告訴蕭玉,有人來了。
蕭玉遣了暗香盈袖在外面守著,自己坐在花廳里的塌上,還裹上一層狐裘大氅。
不過初秋的天氣,但山間已是涼意深深。
“不知瑞王妃費盡心機將人引到這玉靈寺來,所為何事?”
一道慵懶至極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隨后一個紅男子手持折扇進了門,大刺刺地坐在蕭玉對面,本就不熱的天氣還輕搖折扇,一雙狹長眼上下打量著。
男子的眼神十分放肆無禮,倒是與其相貌大相徑庭。
“長得倒是很不賴,就是這打扮實在太艷俗。”
一個男子穿得如此妖艷,像是要跟誰爭寵一樣,上還有濃郁的熏香。
蕭玉低聲嘟囔了一句,忍不住了上的大氅,皺了皺鼻子。
顧九辭早已經告訴,來的人扶風,有點特別。
看來就是他沒錯了,這確實夠特立獨行的,很包。
“本公子就喜歡這樣鮮艷的裳,怎麼?誰說男子就不能穿了?你倒是說說,我穿著這裳好不好看?”
扶風手不錯,蕭玉的低語自然逃不過他的耳力,不過,他沒有放在心上,反倒有些孤芳自賞,末了還沖蕭玉拋了一個眼兒。
“扶風公子,這麼多年了,你與九皇叔打的賭還每次都輸嗎?”
蕭玉一出口,扶風便“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
他與九皇叔打賭這件事可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眼前這個瑞王妃,一個深宅婦人,怎麼看都不可能與九皇叔扯上關系。
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九皇叔與有什麼瓜葛?還是私?
這……這也太刺激了!
一瞬間,扶風腦子里閃過許多可能,甚至都有些痛恨顧九辭了,瞞得如此實。
“你能不能好好管管你那腦子?一天天的,凈想些什麼!”
蕭玉白了他一眼,事實上,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顧九辭說一句,借的說出來而已。
“不不不……你你你,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的?”
扶風一著急,說話不僅打結,甚至還覺得很驚悚,這句話可是九皇叔常掛在邊的,這語氣這神態……這也太像了!
“還記得你曾經說過,這世上之事并非不無可能,而是機緣未到嗎?我恐怕就是遇到了那個機緣,所以才有了這一番造化,如今,我需要你的信任。”
這話一出,扶風的臉上瞬息萬變,簡直比開了染坊還要好看。
或許那話他確實說過,那是因為說歸說,他也沒真遇上過呀!真遇上了,那才恐怖好嗎?
就在蕭玉覺得眼前的扶風本不會相信,說不定腦子里已經有了一萬種殺死的方法時,扶風臉上的神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難道說,我竟然一語讖?”
“沒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你我打賭的時候,你說‘這輩子若是贏不了我,就算綁在了我邊一輩子’,我是如何回答你的嗎?”
扶風收了折扇,一雙眼里含著的激,他自然記得很清楚。
“你說,野心這東西,不是沒有,只是不屑有。”
“對,九皇叔子因何病弱,想來你最是清楚,為皇家之人,最忌婦人之仁,你是他邊最信賴的朋友,你得提點他,別人可不一定如此想。”
話已至此,蕭玉便察覺扶風信任的天平在慢慢朝傾斜,只是,還差那麼一點。
“本公子真的很好奇,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你究竟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要知道,他和顧九辭的談話,往往沒有第三個人在場,就是暗衛,也不可能說得一字不差。
“天機不能泄,你只能猜上一二。”
扶風來了興致,既然讓他猜,他可就不客氣了。
“你與九皇叔有私?”
蕭玉瞪了他一眼,忍不住扶額,就知道他會這麼問。
“能想點別的嗎?”
直到扶風不靠譜的猜了諸多個理由,蕭玉都已經懷疑眼前這個人的靠譜程度了,顧九辭仍穩如老狗。
“別急,扶風這個人就是這樣,反應有些慢不假,但他是真聰明,你與他說了這麼多,事實臆測都有,他其實早懷疑了,只是偏要最后才說出來,不信你等著看。”
果然,扶風將折扇一收,狹長眼微瞇。
“我們最后一次打賭,你說了什麼。”
蕭玉出了一微笑。
“我說,生死由命,但是我的命應該由我不由天。”
“嚯!不是吧!”
扶風一跳老高,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嚇得,直在屋里轉了好幾個圈。
“你你你……這也太離譜了!竟然還能這樣!對了,我給你把把脈。”
說著,不由分說,拉過蕭玉的脈搏閉上眼認真。
半晌,他終于睜開了眼,緒已恢復平靜,眼中仍有的激。
“你放心吧!我都明白了!九皇叔包在我上,我會讓他相信的。“
“你這邊人手實在匱乏,明天,我就送幾個人過來,這樣方便我們傳信兒,也能保護你。”
蕭玉放了一顆心。
“讓阿帶著的屬下過來吧!”
扶風一敲額頭。
“對啊!如今你是瑞王妃,邊侍候的得是婢,阿們正合適。”
阿是顧九辭邊的暗衛,手極好,放在蕭玉邊保護的安全。
短短不足一炷香的對話,扶風已經完全信任了蕭玉,而且似乎還知道了原因,這令蕭玉十分好奇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另外,你安排人去一趟北疆,北疆若有異,保下威遠候。”
“你是說威遠候有危險?”
扶風一聽便明白了事的關鍵點。
“沒有最好,若真的有事,保下他將來大有用。”
蕭玉曾聽父親說過,威遠候林鎮南是十足的保皇黨,北疆若真是想對他手,說明朝中肯定有他們的眼線,若是威遠候出了事,不僅折損了一員大將,安帝也會痛失一大助力,可謂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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