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陸云錚當值時,便聽藺舟至宣布了榮親王府賞花宴一事。
為東城指揮司的副指揮使,那日陸云錚須得親自帶隊巡城。
藺舟至本不重提昨日之事,但一想事關重大,他還是趁著諸人退下之際,單獨提醒了陸云錚一句。
陸云錚恭敬應聲,瞧著已無半分怨懟之。
藺舟至見狀點頭離去,陸云錚拱手相送,再抬頭的時候,眸大亮。
時機終于要來了!
當夜下值回到別院,陸云錚便向顧惜枝提起了賞花宴一事。
顧惜枝聞言抬起頭來,臉上不可避免地閃過艷羨與之。
“想必是極熱鬧的場合吧......”
低低應了句,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又止了聲。
從前,每回將軍府收到各式宴會的請帖時,心中都是極向往的。
奈何沈嘉歲從未有應邀之意。
很不理解,這般結好友見世面的機會,沈嘉歲為何就不心呢?
倒晦地勸過幾回,但沈嘉歲只知道舞刀弄槍,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又道自己融不進那般場合中,便索不去了。
倒想再勸,可又擔心過分刻意,也就歇了這份心思。
如今再想參加,除非為昭勇將軍府的夫人,否則只怕是再無可能了。
陸云錚坐在顧惜枝對面,瞧見失落的神,心中驟生愧意,很快又想到了什麼,眼神微亮。
......
第二日,陸云錚下值時,帶回了兩個人。
“云錚哥哥,你這也太委屈自己了吧?這院子能住人嗎?”
“是啊,云錚,你怎的不早些來尋我們,我若知曉你境這般艱難,哪能袖手旁觀。”
顧惜枝本就數著時辰在等陸云錚下值,此時聽到聲音,登時提起擺迎了出來。
“云錚!”
一抬頭,不期然瞧見了兩個陌生的面孔。
此時陸云錚左右各站著一人。
左邊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年,他穿紫錦袍,上繡云紋,腰束白玉帶,眉眼溫潤俊逸,此時面上還帶著笑。
右邊的蛾眉如柳,顧盼生輝,淺紫長上暗繡金線,行間流溢彩,人移不開眼。
令人稱奇的是,這兩個年生得極為相像,若細看,倒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顧惜枝先是怔然,而后目在的長上稍作流連,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可很快又重拾笑容,驚訝地問道:“云錚,這二位是?”
陸云錚快步走到顧惜枝旁,笑著說道:“惜枝,為你引見一下,這二位是我的好友,博侯府的世子和小姐,羽、枝。”
陸云錚這麼一說,顧惜枝頓時有印象了。
聽說博侯府有一對龍胎,一家人疼得和眼珠子似的。
只是倒從未聽陸云錚提過,原來他和這對龍胎如此要好。
“惜枝見過寧世子,寧姑娘。”
顧惜枝回過神來,立刻聲見禮。
“我與云錚是知好友,顧姑娘不必客氣。”
寧羽抬手虛扶了一下,眼里有驚艷之一閃而過。
前兩日聽聞云錚“沖冠一怒為紅”,今日一見,此瓊鼻朱,似弱柳扶風,果然非同一般。
顧惜枝緩緩起,抬眸間不經意對上了寧羽的眼神,沒有錯過那一閃而逝的驚艷之意,不由心頭微跳。
“顧姑娘,聽云錚哥哥說,你比我還要大上一月有余,那我便喚你一聲顧姐姐吧!”
這時候,寧枝探頭而來,眉眼彎彎,顯然子要活潑許多。
顧惜枝急忙收回心神,沖寧枝莞爾一笑,“那倒是惜枝占便宜了,如此,我便喚你一聲枝妹妹可好?”
“你我名字中皆有一個‘枝’字,可見本就是有些緣分的。”
寧枝聞言連連點頭,當下就來挽顧惜枝的手,笑著說道:“我見顧姐姐的第一眼就心生歡喜。”
二人邊說著,挽著手朝里走去。
陸云錚瞧見顧惜枝面上的笑容,心頭頓安,沖一旁的寧羽溫聲說道:
“羽,到時就勞你和枝妹妹多費心些,替我照顧好惜枝了。”
昨日他便瞧出了顧惜枝臉上的,今日特地尋了寧家兄妹來,就是托他們帶顧惜枝一起去賞花宴上瞧瞧。
這樣的場合沈嘉歲從來不去的,不必擔心會上,如今又有寧家兄妹的照料,他便再無后顧之憂了。
寧羽聽到陸云錚的聲音陡然回神,急忙收回投在顧惜枝上的目,笑著說道:
“云錚,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到時候必定將顧姑娘給你全須全尾帶回來。”
“好兄弟!”
陸云錚聞言一把攬過寧羽的肩膀,帶著他往里走去。
“暫居之所,別嫌簡陋,咱們好好說說話。”
.......
送走寧家兄妹后,別院再度恢復了寧靜。
顧惜枝歪在陸云錚懷里,聲說道:“云錚,謝謝你。”
沒想到陸云錚如此細心,又這般為考慮,心中的是真真的。
陸云錚卻搖了搖頭,“惜枝,這幾日委屈你了,你放心,很快咱們就能回將軍府了。”
很快是多快?
顧惜枝張了張,想了想,還是將詢問的話吞了回去。
“嗯。”
輕輕應了聲。
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眼前卻不期然閃過了寧羽那張俊逸的臉。
從北地來到京城后,一直深居定國將軍府中,幾次出行都是隨沈嘉歲去昭勇將軍府,或是去南郊踏青。
這般想來,接的外男似乎只有陸云錚一個。
一直都以為,自己只有這麼一個選擇......
這時候,陸云錚手臂一攏,將顧惜枝又攬了些。
顧惜枝心頭一跳,急忙垂眸掩蓋心緒。
這一刻,心里有慌張,有愧疚,更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陸云錚全然不知顧惜枝心中的搖擺,他微低下頭,用下輕輕蹭了蹭顧惜枝的頭頂,眼中閃爍。
這次的賞花宴對他而言至關重要,能否如前世般一飛沖天,就在此遭了!
他將她囚禁。背叛,滅族,辜負。她死于一場蓄謀已久的大火。燒到爆裂的肌膚,寸寸誅心的疼痛和撕心裂肺的呼喊,湮沒在寂寂深宮。重生歸來。她卻只記得秋季圍獵的初遇,和悲涼錐心的結果。人人避之不及的小霸王,她偏偏要去招惹。一箭鎖喉搶了最大的彩頭,虞翎…
上輩子,雲初輔助夫君,養大庶子,助謝家直上青雲。最後害得整個雲家上下百口人被斬首,她被親手養大的孩子灌下毒酒!毒酒入腸,一睜眼回到了二十歲。謝家一排孩子站在眼前,個個親熱的喚她一聲母親。這些讓雲家滅門的元兇,她一個都不會放過!長子好讀書,那便斷了他的仕途路!次子愛習武,那便讓他永生不得入軍營!長女慕權貴,那便讓她嫁勳貴守寡!幼子如草包,那便讓他自生自滅!在報仇這條路上,雲初絕不手軟!卻——“娘親!”“你是我們的娘親!”兩個糯米團子將她圍住,往她懷裏拱。一個男人站在她麵前:“我養了他們四年,現在輪到你養了。”
這日大雨滂沱,原本要送進尚書府的喜轎,拐了兩條街,送入了永熹伯府。 毫不知情的寧雪瀅,在喜燭的映照下,看清了自己的新婚夫君。 男子玉樹風逸、軒然霞舉,可一雙眼深邃如淵,叫人猜不透性情。 夜半雨勢連綿,寧雪瀅被推入喜帳,亂了青絲。 翌日醒來,寧雪瀅扭頭看向坐在牀畔整理衣襟的夫君,“三郎晨安。” 衛湛長指微頓,轉過眸來,“何來三郎?” 嫁錯人家,寧雪瀅驚愕茫然,可房都圓了,也沒了退婚的餘地。 所幸世子衛湛是個認賬的,在吃穿用度上不曾虧待她。 望着找上門憤憤不平的季家三郎,寧雪瀅嘆了聲“有緣無分”。 衛湛鳳眸微斂,夜裏沒有放過小妻子。 三月陽春,寧雪瀅南下省親,被季家三郎堵在客船上。 避無可避。 季三郎滿心不甘,“他……對你好嗎?” 寧雪瀅低眉避讓,“甚好,也祝郎君與夫人琴瑟和鳴。” 季三郎變了臉色,“哪有什麼夫人,不過是衛湛安排的棋子,早就捲鋪蓋跑了!雪瀅妹妹,你被騙了!” 寧雪瀅陷入僵局。 原來,所謂的姻緣錯,竟是一場蓄謀。 衛湛要的本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