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的，溫暖卻不炙熱。

言秋躺在院中的榕樹下，整個人一半籠罩在之下，一半在樹蔭下，過樹葉隙，看向湛藍的天空。

不由的喟嘆一聲，這種生活還真是太了。

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隨手翻著手邊的小冊子，這本是宋璟言給的，里面寫的全是暗衛的規矩以及各種手勢暗語和注意事項。

比如值時要食。

曲指輕輕敲擊，是在人。

輕咳是需要伺候。

握空拳是原地待命。

與殺手的規矩大致相同，不過就是更加細節了些。

言秋看著看著，那日看到的細白的腳忽然就鉆進了自己的腦海，弄的他微微一愣，將小冊子在了側。

過了一會兒，出另一本小冊子看了起來，這是行知送來的，一同送來的還有那跟他上一模一樣的黑。

言秋輕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討厭黑的。

隨意的翻了幾頁手中的冊子，里面記錄了當今圣上后宮嬪妃以及子嗣的關系脈絡，朝廷命的復雜關系網，連同畫像小傳，林林總總，無比詳盡。

言秋記憶超群，隨手翻了一遍就放下來，里面容卻一字不的記了下來。

第二日一早，言秋換了暗衛服，垂眸看了眼桌上的彎月刀，手別在了腰間，子一縱躍上了屋頂，幾個縱躍，進了宋璟言的眠風院。

垂首站在院子片刻，忽然有些無措，不知道是該站在房門前等公子起，還是該像其他暗衛一般在暗。

正在躊躇時，屋響起了一道極淡的聲音，像是呢喃，“進來。”

言秋耳力極好，自然是聽見了，腳步一轉，手將門推開，抬腳走了進去，微微躬，“見過公子。”

宋璟言一白里側躺在床榻上，聞言曲臂撐著頭，從上看到下，在他右上幽幽的轉了一圈，“好了？”

“是。”

言秋低頭，視線落在地毯上，也在暗自心驚，丞相府的郎中果然也不是常人。

雖然還沒有恢復如初，行間還有痛意，于他而言卻可以忽略不計。

宋璟言起坐了起來，“既然如此，為何見我不跪。”

言秋對此并不意外，開口淡然的解釋，“丞相允我不跪，我雖以暗衛的份保護公子，卻不是暗衛。”

他將話說的很明白，不過是為了報恩保護他五年，若是五年后他還活著，便會離開這里，找個小城鎮，過上一陣舒心且自由的生活。

“呵。”宋璟言驀然發出一聲輕笑，語氣也冷了下去，“既然不是暗衛便滾，從本公子眼前消失。”

言秋一愣，微微抬眸對上了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他面有些蒼白，似是有些氣急了，膛起伏。

接著就劇烈的咳嗽起來，手扶在床頭，因為用力手背青筋暴起，指節發白。

言秋往前走了兩步，好怕他下一刻就咳的昏厥過去，好好的報恩，變了恩將仇報。

略一思考，便單膝跪了下去，他一個殺手，跪人無數，也不差這一個，而且丞相公子，份尊貴，沒有什麼跪不得。

聽著耳邊的咳嗽聲漸漸小了下去，隨后一只白皙的腳了過來，在言秋的視線之中踩在了他曲起的膝蓋上。

言秋眨了下眼睛，盯著那腳看了一會兒，那腳掌上傳來的力度，察覺了他的意圖。

將曲起的也跪了下去。

宋璟言似乎是很滿意的他的反應，將腳收了回來，連語調都輕快了幾分，“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認我為主，便一輩子只能跟著我。”

言秋低著頭，心中腹誹，明明是你的，誰沒事想認主，他自由的日子還沒開始，就已經離他遠去。

面上卻不顯，一片淡然，“是。”

宋璟言瞧著他那張面無表的臉，無端的就看出了兩分怨氣來，彎彎了，說出來的話卻不給他任何反悔的機會。

“冊子看了吧，誓言呢。”

言秋握了下拳，了下自己指節，聽著耳邊咳嗽的聲音再次響起，認命的開口。

“言秋認主，一生一主，誓不違信，永不背叛，生死于斯。”

宋璟言看著他廓分明的臉，明明發著誓言，卻眼眸低垂看著地面，忽然著他的下，迫使他抬眸，“看著我，再說一遍。”

言秋抿了下，若不是要控制面部表，他此時此刻就能給他翻一個白眼。

“是，言秋認主........”

他從善如流的將誓言又說了一遍。

宋璟言像是被晃了神，待回神時，眼中盛滿了細碎的，心極好的收回手。

收手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食指指腹刮蹭到言秋的瓣。

他睫一，將眼睫垂了下去，神出現了短暫的恍惚。

就在他愣神的空檔，宋璟言著腳，腳過去勾他腰間的彎月刀。

言秋幾乎本能的手去擋，同時右手快速的握著刀柄，在刀的時候猛然反應過來，嚇了一跳，慌忙的將手松開，垂了下去。

“我......屬下知錯，公子......主子責罰。”

宋璟言聽著他兩次改變稱呼，眉頭一挑，頭微微歪了一下，一頭如瀑般的發垂了下來，“怎麼，剛剛認主，就想弒主？”

“屬下不敢。”言秋低頭，看著眼前的腳。

宋璟言，腳尖點在他肩膀上，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言秋紋不，那點力量對他來說，像是撓。

宋璟言也不跟他計較，再次抬腳，腳尖將他的腰間的彎月刀輕輕勾起，二尺多長的彎月刀連同刀鞘掛在那只細白的腳尖上。

漆黑的刀和白皙的腳形鮮明的對比。

言秋的盯著宋璟言的腳，不是在欣賞那反差的，而是生怕眼前的病弱公子的腳骨會斷掉。

這把刀加上刀鞘，有二十斤左右，常人連單手握著都會吃力，何況是這樣用腳尖挑起。

宋璟言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腳尖微微用力，將刀拋上來，又輕輕松松的手接住，握在手里仔細的觀看。

言秋的眼睛微睜，被他的作嚇了一跳，手下意識的前，見人穩穩的接住，才放下心來。

心中卻掀起了風浪，二十多斤重，一個病弱公子，怎麼如此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