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天空無比麗多彩。

雖然夜晚已至，但大家都越來越興。

莫先生和莫夫人年紀大了，也不愿意熬夜，新年的鐘聲還沒敲響就已經回房間了。

莫行遠吃了飯不久也回了房間，一直沒有出來。

蘇離和傭人們在庭院里生了炭火，圍在一起，取暖守歲。

聊了一會兒天，蘇離給陸婧發信息，問怎麼樣了。

大概半個小時過去了，陸婧給打來電話。

蘇離起，去到一旁接聽。

“喂，怎麼樣了？”

“我要瘋了！”

蘇離聞言，眉頭一，“出什麼事了？”

“我說要跟衛嶼分手，我媽死活不同意。說認識的人都知道我跟衛嶼在談，現在要是分了手，別人會說我們閑話。”

陸婧很氣憤，“我又不怕別人說。最可氣的是，我媽把我的份證和戶口本全都藏起來了。想讓我過完年就和衛嶼領結婚證。”

蘇離是聽著就覺得很抑了。

“你媽在想什麼？”

“我不管，明天一早，我坐車走。”陸婧也是鐵了心，“想就這麼把我套在家里，不可能的。”

蘇離真的沒想到陸婧的父母會是這種不顧兒想法的人。

“那衛嶼怎麼想的？”

“我今天中午直接從他家走了，他下午才給我打電話，說現在只是做給他父母和親戚看，等結了婚，是我們兩個人過日子，我不想做就不做。”

陸婧輕哼，“你覺得他說的話，能信嗎？就他家里那幫人，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善茬。這樣環境中長大的人，我不覺得他會是個另類。”

蘇離知道陸婧一向都很清醒，這麼說，是有道理的。

“你想好了就行。”

“我想得特別清楚。”陸婧深呼吸，“我很慶幸這麼早就看清衛嶼的家人，也非常欣他們這麼迫不及待的給我下馬威。要不然，真到了我和他不能割舍的地步，或者被他們假意蒙騙到結了婚之后才顯原形，那我才是哭都沒地方哭。”

“你別擔心我，我覺得這是好事。”陸婧完全想得開，所以也只是覺得可笑。

蘇離點頭，“確實是好事。你想明白了就行。只是，明天才初一，哪里有車走啊。”

“大不了給高價唄。”陸婧說：“現在買不到機票和高鐵票了。”

“那你早點休息，等回來了咱們再說。”

“嗯。”

掛了電話，蘇離不由嘆了一聲氣。

也多虧了陸婧有能力，而且獨立清醒，要不然真的很容易就陷進了那個漩渦。

婚姻于人而言，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

至是兩家人的事，或者更多。

那些拎不清的親戚朋友，也都想來摻一腳。

蘇離坐回去，手機震。

是蘇維安發來的短信。

【阿離，新年快樂。什麼時候，回來一趟吧。】

蘇離看了之后沒理。

又過了一會兒，蘇淮安又發來了短信。

【阿離，我們打算初二去莫家一趟。兩家現在是姻親，理應走。】

蘇離口憋得很。

直接回了個電話過去。

只響了一下就接聽了。

“阿離。”

“我記得跟你說過，不要再聯系。”蘇離語氣里著冷漠，“還有，也不要跟莫家沾邊。”

“阿離，不管你怎麼討厭我。但是禮數上來講，我們和莫家得來往。”蘇維安很溫和。

蘇離冷笑，“不是禮數，是現實吧。”

蘇維安不說話。

“你以為，你能得到什麼？”蘇離問他，“你當莫家是冤大頭？呵，這世上，你以為只有你聰明？”

“阿離，你怎麼能這麼說爸爸？”蘇維安明顯有些不悅了，“嫁給莫行遠，你就是莫太太，有不盡的福，到底哪里不好了？我們是一家人，難不你真要跟我們劃清界限？你也是姓蘇，是我蘇維安的兒！”

蘇離抬眸看著遠在天邊綻放的煙花，“從我媽死的那一天，我和你……就沒有關系了。”

說罷，蘇離掛了電話。

忽然，后有了一聲細微的靜。

蘇離回頭，莫行遠就站在后，雙手在被兜里，如墨般深邃的眸子凝視著。

蘇離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站在后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說的話。

張了張，笑，“我以為你睡了。”

莫行遠走過來坐在邊上，看著燒得紅紅的炭火，皺了皺眉，“不冷？”

“不冷啊。”蘇離攤開了手，“今年好像沒有那麼冷。”

莫行遠不說話。

蘇離看他，“你早點去睡吧。”

“你不睡？”

“守歲。”蘇離眼睛映著火。

莫行遠看了一眼，“不用。”

他之前只是說說而已。

“要的。”蘇離說：“正好可以看煙花。”

“一瞬即逝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的？”莫行遠沒有一點趣，“那種東西，浪費錢又沒用。”

“……”蘇離撇，“剛才放煙花的時候，某些人不也站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嗎？”

莫行遠輕哼，“不是我要看的，是你們非在要我眼前放。”

蘇離被他氣笑了。

“莫行遠，你有時候真不講理。”

“今天下午，你去哪里了？”

這跳的話題讓蘇離笑容僵住。

蘇離拿樹枝輕輕撥弄著炭火灰，之前往里面丟了一個小土豆，明火煨不好，還會糊。

“出去瞎轉轉。”

莫行遠見不說，便不再問。

見從火堆里掏出一個黑的小圓球，散發著糊味，“是什麼東西？”

“土豆。”

蘇離把土豆撥出來，掉在地上，手就去撿，燙得驚喚。

“蠢。”莫行遠無的嘲諷。

蘇離不跟他計較，把土豆掰開，糊了厚厚一層，只有里面一點芯，依舊散發著土豆特有的香氣。

給了莫行遠一半。

莫行遠一臉的嫌棄，“你是沒吃過好的？”

“你不懂。”蘇離說：“你嘗嘗，真的好吃。”

莫行遠懶得看。

蘇離撇，自己放在邊吹了吹，“你們吃的山珍海味真的抵不過這一點。”

咬了一口，發出滿足的聲音。

外婆老家就在農村，家里是土灶，只要回去，外婆做飯的時候就會在灶里丟上兩三個土豆或者紅薯，用灰煨在兩邊。

最喜歡在灶門蹲著掏土豆和紅薯了，總覺得這麼燒出來的土豆紅薯最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