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莫行遠沒說，他不在乎。

蘇離也好奇，莫行遠這一回，要怎麼教訓何述銘。

總不會是找人打他一頓了。

晚上一家子人坐在一起看電視，過了九點，莫先生就先起，“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莫夫人也看向了蘇離和莫行遠，眼神溫，“我們家沒有那麼多規矩，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不會有人打擾的。”

蘇離聽出了這話里的弦外之音。

出幾分。

莫夫人和莫先生先回了房，蘇離才看向莫行遠，“睡覺？”

莫行遠關了電視。

蘇離跟在莫行遠后，還是那間房。

門一關，蘇離就開始打量屋子里看哪個角落好睡。

“我看一下柜子里有沒有多余的被子。”給他打了招呼才去翻柜子，里面本就沒有多余的被子。

連稍微厚一點的毯都沒有。

蘇離皺了皺眉，不怕睡地板，只是怕又著涼了。

大過年的，不想生病。

站在那里，一臉愁容。

莫行遠倒是意外真的這麼聽話。

他沒理，去了浴室洗澡。

等他出來，蘇離還站在那里，盯著床。

“莫行遠，讓我睡床上吧。我保證，規矩。”蘇離舉起手，鄭重其事，“絕對不你。”

莫行遠翻了個白眼，徑直走到床邊，掀開被子上了床。

蘇離見他不松口，嘆了一聲，小聲嘀咕，“要是冒了，我還是得睡你的床。”

莫行遠皺眉，終于正視，“你要睡就睡，話這麼多。”

蘇離瞬間兩眼放，不再問他，笑著進了浴室。

莫行遠深呼吸。

他一步步在對退讓了。

就像桌上的那條三八線，一開始居中，后來旁邊的人，一點點占過來，越占越多。

蘇離洗完澡出來，頭發也吹干了。

走到床邊，莫行遠靠著床頭在看手機，沒理。

趁著他沒反悔之前，蘇離趕上了床，背對著他躺下，生怕再晚一點就會被他攆下去。

睡在床的最邊上，和他的距離拉得遠遠的。

說出去的話，得遵守，說不他，絕對不。

“莫行遠，晚安。”蘇離看不到他的表，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莫行遠才微微偏頭。

人一團，子和床邊沿平行，把被子裹得太，他們的距離之中空的。

平時上恨不得占盡他的便宜，真到了這種時候，倒是沒那個膽子了。

莫行遠放下手機，關了燈，平躺著。

中間空空的，覺有風。

他不得不往那邊挪一點，讓繃直的被子下來。

第一次和人躺在一張床上，莫行遠不太習慣，閉上眼睛也睡不著。

手機的震和微弱的線讓他再一次睜開眼，側過拿手機時，旁邊的人突然轉過了，往他這邊靠了些。

莫行遠以為把弄醒了，舉著手機看了一眼。

睡得香甜，面容和，本就沒有在意和一個男人同睡一張床。

沒心沒肺。

莫行遠又坐起來，開了一盞壁燈，打開手機。

點開短信。

【行遠，我想立刻回來陪你。】

看著這條短信容，莫行遠輕抿著薄，盯著屏幕久久。

忽然，腰間一。

他低頭，蘇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又靠過來，手搭在他的腰上，臉已經著他的手臂。

親昵的姿勢，讓莫行遠不由皺眉頭。

放下手機，他推了一下人，倒是了，還哼哼了一聲，但是越是靠過來，手從腰上搭到他的腹部，還在調整。

莫行遠被得渾不浮躁，他索抓住的手，聲音低啞，警告，“蘇離，你別裝睡。”

人沒睜眼，也沒回應，安靜下來了。

莫行遠蹙眉頭，他剛想把的手拿開，卻把他抓得死死的。

“……媽。”

人囈語。

莫行遠無語。

這是把他當媽了？

多大個人了，睡覺還想媽。

“我不是你媽，松開！”莫行遠不習慣被這麼抓著。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細微的泣聲。

莫行遠低頭一看，人輕蹙著秀眉，眼睫輕，眼角一滴淚落下來。

哭得很傷心，似乎做了什麼悲傷的夢。

但是的手依舊把他抓得的。

莫行遠看著臉上的淚，心臟那里有點鈍痛。

他拍了拍的肩膀，“蘇離，醒醒。”

此時，蘇離夢里正在追媽媽，追不到，都摔了，哭著求媽媽別走，媽媽也沒有回頭看。

一個不太友善的聲音在喊的名字，那聲音越來越大，不得不掙扎著醒過來。

看到莫行遠那張冷漠的臉，蘇離有些茫然。

眼角的冰涼讓清醒過來，抹了一把臉，想到了那個夢，再結合莫行遠的表和眼神，很不好意思，“我做夢了，吵到你了，對不起。”

莫行遠揚起被還抓著的手，語氣冷冷的，“松開。”

蘇離趕放開他，都不知道還抓著他的手。

“無意識的。”蘇離給他道歉，“真的不是故意的。”

莫行遠瞥了一眼，“安分點。”

說罷，他直接關燈躺下。

蘇離在黑暗里深呼吸，了眼角，淚已經干了。

想到那個夢，也沒有睡意。

這麼多年，很夢見媽媽。

偶爾夢見都不是什麼溫馨的畫面，全是媽媽頭也不回地離開。

如同那年，毅然決然地跳樓自殺。

蘇離睜著眼睛，直到天微亮。

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去洗漱，換服，還化了個淡妝，讓自己的氣看起來好一些。

出來時，莫行遠站在落地窗前，窗簾拉開，外面的正好，溫又溫暖。

“早啊。”蘇離大大方方地跟他打招呼。

莫行遠回頭，看到臉上洋溢著明的笑，昨夜的悲傷早就不見了蹤跡。

他沒說話，從邊走過。

蘇離撇，也跟他一樣，走到落地窗前賞著景，等著他。

聽到后的靜，蘇離轉過。

“莫行遠，你一點也不溫。”

莫行遠莫名其妙地看著。

蘇離控訴，“昨晚我做夢哭了，你不應該哄哄我，安我嗎？怎麼還把我醒了？”

“……”莫行遠就不該理。

“有些話，我想說，又怕傷害你。”

莫行遠這倒是來了興趣，“你說。”

蘇離搖頭，“算了，大過年的，不給你添堵。”

要是說怪不得他朋友會跑，搞不好就是他不夠溫才跑的，估計他要被氣死。

“那我要謝謝你。”莫行遠面無表。

“不用。”蘇離沖他出一抹假笑，“我是比較善良。”

莫行遠瞇眸，還真是臉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