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他就是個大渣男！”……

王樂從圍牆上跳下來之後就沒再說過話, 低頭拍拍上的灰，找了個臺階坐下開始捧著腦袋發呆。

蔣峪察覺出了異常，但也問不出原因, 幹脆就在邊一起坐著。

下午兩點，預備鈴響起, 王樂起說自己去上課了。

“晚上我們來接你。”蔣峪最開始并沒有跟上去。

王樂失魂落魄地往前走了幾步, 突然被從後方捂了一下耳朵。

了下脖子，轉看過去。

蔣峪垂下的目中有些擔心：“聽到了嗎？”

王樂耷拉著腦袋：“聽到了。”

已經跟著走出了一段距離, 蔣峪幹脆把王樂送去教學樓。

可惜, 好巧不巧, 場四面八方好幾個出口, 王樂偏偏和應行在同一個撞了個正著。

目相接時兩人都詫異, 但轉念一想并不奇怪, 這個出口離教學樓最近也最寬敞, 只要回教室的基本都走這個。

只是這個大門周圍都是平地，隔著大半個場就能見著對方。

被迫迎面的走向讓彼此有些尷尬, 更尷尬的是兩人邊還都帶了個異。

改變方向有些來不及了, 強行轉又會顯得刻意。

這種微妙的覺就像老夫老妻瞞著對方私下劈卻被雙雙撞見，雖然王樂和應行還沒到那個份上, 但從兩人相撞并瞬間躲閃的視線來看，那是一個比一個快, 一個比一個虛。

應行那邊眉頭皺著，王樂這邊也咬著後槽牙。

而他們兩人邊跟著的卻一個比一個遲鈍, 但又沒那麽遲鈍，甚至頗為心有靈犀，在出場的那一瞬間異口同聲：“你怎麽了？”

大門四五米寬，四個人皆是一愣。

“啊！”王樂像是突然啓的鬧鐘, 轉死死瞪著蔣峪，“什麽怎麽了？你趕回去吧！”

應行微微呼了口氣，側背對著王樂，朝教學樓走去：“沒什麽。”

蔣峪停在樓下，那生也在下一層離開。

王樂和應行一起走去自己班級，走廊不過兩米，他倆各挨著一面牆時刻保持最大距離。

一下午誰都沒有說話。

甚至于第四節課剛下課，王樂都沒等應行一起，自己像只兔子似的直接從後門溜了出去。

主要是怕蔣峪再搞出什麽幺蛾子，但中午蔣峪說來接的是“我們”，有沈和菀看著應該也掀不起什麽浪。

果然，如預料那般，這次三人都乖乖站在校門口等著。

王樂看見沈和菀，一個猛虎撲食直接抱住了。

“菀菀！”

心裏不舒服，很煩。

但又什麽都說不出口，悶得慌。

車子停在距離學校有一段距離的路口，王樂上了車，歪頭枕著沈和菀的肩膀，給應行發信息說自己晚上在外面吃。

對方只回了個“好”，和中午的反應一樣。

王樂點開表包，沒什麽能表達心的無語和煩悶。

再點開輸框，腦子裏的詢問都快堆小山了，可手指懸在屏幕上，想想還是退出了。

其實放學跑那麽快的原因之一也是不知道怎麽和應行開口，今天連著國慶小長假，都四天沒有去梁長那兒吃飯了。

而且梁長昨晚上了什麽晚班，王樂其實很想去問一問的。

但是——

都怪應行。

王樂把臉埋進沈和菀的頸窩，使勁蹭了蹭：“菀菀，我好煩。”

前排的兩個男生正在商量明天回不回去，沈和菀在後排王樂的腦袋：“怎麽了，阿峪中午又惹你生氣了？”

“不是，”王樂呼了口氣，氣若游道，“和他們都沒關系。”

另一邊，放學後幾分鐘，應行在教室裏收到了王樂的信息。

他禮貌回複了個“好”，收起手機回家。

到家時梁長剛把飯盒裝滿，扣上封袋準備出門。

看了眼只回來的應行，邊忙邊問：“又出去了？”

應行走去水池邊洗了洗手，輕輕“嗯”了一聲。

于是梁長重新把飯盒“叩叩”幾下打開，多往裏添了幾筷子菜。

“你和穗穗先吃，我去醫院送飯，晚一點回來。”

應穗捧著自己的小碗應了聲好。

應行從筷簍裏拿了雙筷子遞給梁長，梁長收進飯盒，擡眼看他：“晴雪還好嗎？”

應行又只是隨口“嗯”了一聲。

梁長把包擱在鞋櫃上，進屋穿了件外套：“在學校有沒有好好吃飯？”

應行拉開凳子坐下：“給買了面包。”

梁長嘆了口氣：“面包能有什麽營養？明天讓晴雪來家裏吃飯吧。”

應行沒反對：“你說。”

梁長收拾好東西，臨走前走到應穗邊親了親自己兒的臉蛋：“寶寶一個人在家乖乖的，不要出門，不要和陌生人講話，有什麽事給媽媽和哥哥打電話，知道了嗎？”

應穗點點頭，滿口答應了。

隨著紗門“咯吱”一聲輕響，屋裏就剩下兄妹兩人。

應行還沒吃上幾口，聽應穗問他：“姐姐今天來嗎？”

應行垂著眸，用筷尖撥開土豆上的青椒：“不來。”

應穗撅起，有些不太高興：“那姐姐什麽時候來呀？”

應行沒再說話。

晚自習，王樂果然沒來。

前排的馬皓擰著子問應行，王樂是不是真有個開保時捷的男朋友。

應行頭都沒擡，說不知道。

馬皓的同桌聽著奇怪，說未年可以開車嗎？

應行又說不知道，可能犯罪吧。

他心不好，說話時興致不高，馬皓八卦了幾句就沒繼續打擾。

這個晚自習應行學習效率高得嚇人，老宋九點多過來查他的單詞，全程聽寫下來竟然一個沒錯。

這位為了祖國教育事業鬥了大半輩子的老教師把應行的聽寫紙看了一遍又一遍，連著嘆了五六口的氣，眼見著就要落淚了，是摘了眼鏡低頭，忍住了。

“你聰明，如果願意用心是能出績的。”

老宋走了之後，應行盯著英語書發了會兒愣。

片刻後他回過神來，翻到單詞表第一頁，開始從頭背了起來。

王樂只請了一個多小時的假，沒在外面玩太晚。

李榮心給發了信息，問跑哪兒去了，王樂在回去的路上和說著閑話，包括中午看見應行和他前友的事。

和沈和菀說不出口的話，李榮心這邊說了個徹底。

王樂越說越難過，到教室時剛好又著老宋在走廊上給應行報聽寫，腳步一頓，到底還是沒過去，轉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發現外面的月亮很亮，便打算去場轉一轉。

結果剛下教學樓，李榮心從後面小跑著追上。

王樂從兜裏掏出幾顆巧克力分給，兩人邊吃邊走，一圈下來煩悶的心好了個七七八八。

李榮心拍拍王樂的肩膀：“反正你也不打算跟他有什麽，就把他當個屁放了吧！”

王樂倒是想，長這麽大還沒這麽憋屈過。

只是想和做完全是兩碼事，還勸了自己一路呢，晚上只是瞥見了應行的側影而已，心裏就抑制不住的泛酸。

“我也不是覺得他不應該和他前友在一起，我只是覺得如果他心裏還放不下他的前友，就不應該——”

就不應該和我那樣。

嚨發堵，王樂吞了口唾沫，最後的幾個字不知如何開口。

和應行只是普通同學，最多契約關系，什麽都沒有，什麽也都不該有。

過去的一個月裏，自以為的親和偏，都是沒有名頭的虛無縹緲，是拿不上臺面的尷尬的曖昧。

之于應行，不過是無聊時的一個樂子，打發時間的玩。

更甚者，就為了那一筆高額的薪酬。

在應行那裏或許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該是。

因為要和前友和好了，所以就算是“是”，也什麽都“不是”了。

“我覺得我被耍了，”王樂氣憤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你還說他人好。”

“他人……的確還行啊？”李榮心尷尬地撓撓鬢角，“可能我沒跟他走太近吧。”

“他就是個大渣男！”王樂拳頭，鼻發酸，“我真是看走眼了！”

眼淚在眼眶裏慢慢蓄起，兜兜轉轉。

王樂擡手使勁了一下，手背上沾上熱，再用另一只手抹淨幹。

李榮心嘆了口氣，剛想開口去勸，卻突然聽見一聲輕微的泣。

瞪大眼睛，以為是王樂。

可王樂的眼睛瞪得比還大，放輕了聲音問：“誰在哭？”

又是一聲噎。

李榮心指指倆邊的乒乓球臺，王樂一想到這個地方就渾不適。

但李榮心比快上一步，沒等王樂把人拽住就已經竄了出去。

“啊……”

隔著一個乒乓球臺，李榮心垂著目，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人，又擡頭看了看王樂。

那表，像吞了只蒼蠅似的一言難盡。

“怎麽了？”王樂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然而，沒等走過去，臺子那邊的人自己站了起來。

瘦小狹窄的肩膀，泣時微微聳。穿著夏季單薄的校服，凸起的肩胛骨撐著料，像只關在燈籠布裏枯瘦的蝶。

扶著乒乓球臺的邊緣，想走，但一步邁出去，踉蹌著差點跌倒。

“趙晴雪！”李榮心服了一把，“你怎麽了？”

王樂見狀，連忙小跑過去扶住的另一條手臂：“你的手好涼。”

趙晴雪不僅手涼，渾都很涼。

一點都沒有，甚至約泛著紫。

王樂把外套了給披上，李榮心的手，問怎麽了。

趙晴雪垂著視線，目呆滯。

了，下一秒卻直接哭了出來。

王樂和李榮心都嚇了一跳。

像是抑了許久的緒，眼下開閘放水似的，一腦全發洩了出來。

趙晴雪哭得很傷心，站都站不住腳，王樂和李榮心架不住，只好陪著一起蹲著。

倆姑娘圍著，幫擋了大多數的風。

趙晴雪止不住的哭，抹的手上全是淚水，等哭累了，也哭好了，雙臂疊在一起，把臉埋在其中，低著頭一下一下的吸鼻子。

“你被人欺負了？”李榮心猜測，“還是沒考好？”

趙晴雪一句話不說，啞似的，沒有任何反應。

倆沒辦法，只好聯系了高一一班的班主任，把人接了回去。

這麽折騰一通，晚自習快要下課，王樂在教室裏坐了一會兒才覺得冷，手臂發現自己的外套還在趙晴雪那裏。

斜過目，瞥了眼邊的應行。

對方正背著單詞，一點不被外界打擾。

他知道自己的前友剛才哭得那麽傷心嗎？

王樂嘆了口氣，算了。

晚上放學，深秋的夜風裹著涼意，吹得王樂起脖子。

應行走在的後，出了校門，遞過來一件黑的外套。

他站在比較靠後的位置，王樂側目過去，只能看見年出的半截手臂。

什麽話也不說，就這麽僵在那。

王樂抿了下，把臉偏到另一邊。

“服，”應行還是開了口，“你穿這點不冷嗎？”

“要你管，”王樂的脾氣也上來了，“在這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