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白服爺爺拉著他來給程鳶道歉,慈祥地開口,讓“硯珩哥哥”。
爺爺在一旁笑著擺手,“沒事沒事!孩子暈車,一路過來也不好,老池你別不發作,嚇著他!”
十二三歲的男孩,已經有了青春期叛逆的跡象。
被人半威脅半鼓勵的,男孩這才不耐煩地沖著程鳶開口:
“我池硯珩,池是池塘的池,筆墨紙硯的硯,珩璜濟濟的珩。”
如果說剛上初中的池硯珩文化程度還算門,那麼此時剛上二年級的程鳶就可以用文盲來形容了。
程鳶乖巧地點點頭,心里默默念叨,“吃糖的吃,筆#%燕的燕,橫##的橫……”
后來轟隆一聲,老槐樹下的車帶著塵土就開走了,但池硯珩冷著臉,脾氣不好的樣子還是刻在程鳶腦海中許多年。
所以當爸媽突然告訴,結婚的對象做池硯珩的時候,程鳶心底了一下。
按說結婚對象是個見過的人,起碼心里能有底,但程鳶莫名地有點害怕池硯珩。
這種恐懼來源于小時候他冷冰冰的格,也來源于他高不可攀的家境。
*
黑邁赫匯川流不息的大道,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地上覆了薄薄一層雪,像鋪了一床鴨絨被。
程鳶從沒去過池硯珩的房子,準確來說,是他倆的婚房。
剛滿二十歲就領了證,后來聽說池硯珩去了歐洲,打理那邊的分公司。
而依舊住在學校宿舍,做個勤勤懇懇的大學生,兩人各自駐在地球一端,連個聯系方式都沒有。
班里幾乎沒人知道,程鳶早早就結了婚。
平時和同學們一起討論娛樂圈八卦,小鮮,沒有任何異常。
最后一個拐彎之后,車子駛城西的一片別墅區。
這里距離中心城區不遠,周圍是一汪湖泊,綠植覆蓋,空氣清新。
只知道這里很貴。
越接近目的地,程鳶心里越是忐忑。
時隔兩年不打一聲招呼,突然就把到家里,猜不出這人的心思。
就算,真的要發生點什麼,程鳶也不敢拒絕。
法律意義上,他們的確是夫妻。
臨下車之前,程鳶小心問了一句:“不是明天才吃飯嗎?”
“嗯,怕趕不及,從家里走更近。”
點點頭,“噢。”
池硯珩拿起外套,修長手指附上車門,“晚上沒有安排吧?”
第03章 回家
這學期已經沒有課了,但晚上有個知名學者過來開講座,程鳶預約了座位,但,這種小事他會在意嗎?
如果借口去看講座,拒絕他的邀請,會不會顯得太小題大做了。
心糾結幾秒,還是選擇如實開口:“沒,有個學講座……”
“改時間了。”
什麼?
不可置信地按亮出手機,劃了兩下。
置頂班級群里,一小時前班長發布消息。
“各位好漢們,李教授有事,講座改到明晚了哈,大家別跑空了~”
程鳶:……
仰起臉,看了眼旁邊的男人。
池硯珩看著驚愕的眼神,勾了勾角,瞧著還可的。
開講座的李教授,下午剛跟他打了電話。
車子停在別墅的地下停車場,池硯珩帶著人進了客廳,他把室所有燈打開后,對程鳶說:
“我今晚不在家睡,你去二樓休息,明天早上來接你。”
原來他不打算在家睡。
丟下一句話后,程鳶茫然地站在客廳中央,點了點頭,說了句好。
池硯珩真的就離開了。
--
和池硯珩結婚,是兩家爺爺促的結果。
早年間兩位老爺子同在部隊,那個年代的戰友實在珍重,倆人挨凍吃了不苦,十二年軍旅生涯,互相扶持生生扛了下來。
池家老爺子退下來后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到池硯珩這一代,已經了京市屈指可數的豪門。
據家里老人說,程爺爺當年為了照顧患病的池老爺子,頓頓吃不飽,省著有營養的好東西都給他補,也因此程爺爺落下了多年胃病。
對方愧疚的不行,多次拉著爺爺去京市大醫院治療,跑東跑西找專家掛號,可惜病埋了多年,最后也沒能完全治愈。
程鳶爺爺去世之后,池家每年都讓人過來祭拜,送花。
這婚約原本只是兩家爺爺隨口一句玩笑,卻沒想到池家老爺子重重義,程鳶爺爺去世后,老人家傷心得不行,鐵了心要把程鳶照顧得好好的。
池硯珩離開后,偌大的屋子就只剩一個人了。
門口鞋架上,擺放著一雙絨絨拖鞋。
程鳶走過去,把弄臟的小白鞋換了下來,正好符合的尺碼。
看了一圈,這屋子干凈又豪華,就是一點活人氣息都沒有,說是售樓搞的樣板間也有人信。
所有家規整擺放,廚房一看就是沒人過,那麼池硯珩估計也不住在這。
程鳶在心里嘆了口氣,可能他也對婚約十分不滿意吧。
別墅共有四層,室裝修簡約大方,基本以黑白灰調為主,這倒是和程鳶想的略微不同,原本以為這種大富大貴的家庭,房子也得富麗堂皇,奢華如宮殿。
但,結合池硯珩那張冰冷的棺材臉,程鳶又覺得能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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