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nbsp;nbsp; 第 3 章

◎他是太子◎

正堂對面膳房裏的衆人雖還在各司其職幹著手中的活，但對面這麽大陣仗，他們早已紛紛豎起耳朵，撇去餘瞧著靜。

阿蓁這段時日經常往承暉宮送膳衆人都是知曉的。

看六皇子對阿蓁的親昵舉，這會兒不人都在心中羨慕。

小丫頭怕是要飛上高枝了。

但其實這也沒什麽好意外的。

阿蓁這小丫頭生得白白的，又討喜，被這宮裏的主子瞧上那是遲早的事。

只是沒想到還這麽小就被惦記上了，偏還是被六皇子這樣的浪子。

想到此，衆人一時間又不知是該羨慕還是該可憐。

“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本宮找阿蓁姑娘有要事相問。”

蕭宴玨扶起阿蓁後，又端著架子同那幾個候著的各司管事吩咐。

聽這祖宗說要走，蘭錦謝天謝地松了一口氣。

按規矩新桃也得下去了，走的時候很不放心地和阿蓁對視了兩眼。

阿蓁雖也在害怕，但還是朝微微頷首，示意放心。

蕭宴玨將人帶去了百梅園中的聽雪閣。

午後雪下得更加大了，紛紛揚揚地灑下。

蕭宴玨心道今日這場小雪真是上天助他抱得佳人歸的，此此景用來和佳人表明心意真是太適合不過了。

蕭宴玨最喜歡搞些風花雪月的小手段讓姑娘們心甘願從了他，然後再應著景兩人花前月下好生快活一番。

在蕭宴玨的吩咐下，挑廊的四方桌上準備著幾碟致的糕點和兩盞冒著熱氣的茶水。

蕭宴玨看著旁愣神的阿蓁沾沾自喜。

他以為阿蓁也被這景驚豔到了，得意問：“阿蓁姑娘還沒上過這聽雪閣吧？可喜歡？”

百梅園裏種著上千株紅梅，現在初春齊齊綻放，壯觀得猶如置在一片紅海。

今日又逢小雪，白雪映紅梅，站在聽雪閣上能最好地觀賞這滿園的景。

要是往日的阿蓁早就歡欣雀躍了，此刻大禍臨頭的卻興致缺缺。

只是再沒興致也不能不回主子的話。

阿蓁神還在糾著，語氣平平，“回殿下，奴婢還沒有上過這聽雪閣，只隨蘭錦姑姑當差來過一次百梅園，不知六殿下帶奴婢來此是有何吩咐？”

百梅園不像花園。

百梅園是專門有宮人看管的園子，平日裏閑雜人等不可，只有這宮裏的主子才可以進出隨意。

蕭宴玨笑道：“這兒沒別人，不用拘著，沒來過現在來了就坐下好好看個夠，快嘗嘗這棗花糕還有這芽茶怎麽樣，小姑娘都甜的，不知你可也喜歡？”

蕭宴玨聽人沒來過，心下暗喜，更加殷勤地按著人坐下，全然不理會阿蓁的抗拒，臉上得意之愈顯。

心中已開始肖想佳人對自己死心塌地的模樣，只要這小宮一點頭，他立馬拉人進後面的廂房裏好好疼一番，他都安排好了。

外邊白雪紅梅，屋是溫香玉，該是何等的銷魂滋味......

阿蓁被按著坐下，手裏又被塞了塊棗花糕，看著可口的棗花糕，卻如坐針氈，只覺惶恐。

蕭宴玨拿過茶盞飲了一口，開始試探問：“阿蓁，如若本宮讓你到邊伺候，你可願意？”

聞言，早有所料的阿蓁放下手中未嘗的糕點起。

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說了一早就和新桃商量好的措辭：“謝六殿下擡，能伺候六殿下是奴婢的福分，可奴婢很喜歡司膳司的差事.....”

蕭宴玨以為阿蓁是不明白他真正的意思，畢竟這丫頭則矣，卻是個不上道的。

平日裏送膳時他就不止暗示過一次，但這丫頭每次都呆呆的，現在怕是聽不明白到他邊伺候意味著什麽，會有多好的前程等著。

阿蓁年紀尚小，當然不可能以司寢宮的名分在他邊，他母妃已經為他挑好了兩個子溫婉，樣貌極佳的。

他還想要阿蓁只是想把人先接到邊，日後再給名分，這丫頭模樣太出挑了，他得先下手為強。

不若被他父皇瞧見，他怕是搶不過他父皇。

蕭宴玨想說得更明白些，他帶著幾分哄，湊近阿蓁耳邊曖昧笑道：“阿蓁姑娘，本宮的意思是......”

耳邊有熱氣拂過，阿蓁頓時惡心得起了皮疙瘩，被蕭宴玨這一舉嚇得遠遠跳開，“還求殿下容奴婢繼續在司膳司當差......”

以為自己今日勢在必行的蕭宴玨聽後面開始變得難看，手中的茶盞被他用力。

這丫頭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而是想拒絕他？

蕭宴玨何時被人拒絕過？臉上瞬間卸下方才溫的僞裝，手中的茶盞被他重重放到桌子上。

他狠一笑，有些咬牙切齒威脅道：“小人兒，你可不要不識擡舉，你想清楚了再回本宮的話！”

阿蓁被變臉的蕭宴玨嚇得話都說不出了，只低著頭不敢看蕭宴玨，一個勁兒搖頭，想哭又不敢哭，整個人都瑟起來。

蕭宴玨怒極，“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宮陪你耗了兩個月，你還是如此不解風，那你可別怪本宮不好好憐惜你了。”

說著，蕭宴玨就想過去對阿蓁用強。

他每每見了阿蓁都抓心撓肝，原本是想養在邊慢慢來的，這樣才有意思。

可沒曾想這丫頭如此不識擡舉，那他只好強要了，他母妃知道後雖會生氣，但總會替他遮掩好的。

“你別我......”

阿蓁被此時舉止孟浪的蕭宴玨嚇得連連後退，那惡心的眼神看著就心生寒惡，覺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

突然，哐當一聲，一道茶盞破碎聲從挑廊的轉角後傳來，打破了這焦灼的氣氛。

聽雪閣是一棟四方樓閣，四周都有可以賞景的挑廊。

蕭宴玨今日特地吩咐了不準人上來壞他好事，他聽到靜後皺著眉往轉角走去，想看看是誰敢擅闖。

他剛想出聲斥責，可看到坐在桌邊逗著貓的那抹玄四爪蟒袍的影時又嚇得變了神。

在晉朝，玄四爪蟒袍是太子的服制。

蕭宴玨立馬躬行禮，像是老鼠見了貓，聲音惶恐：“參見太子殿下，不知皇兄也在此，臣弟失禮了。”

後面的阿蓁聽到那邊的人居然是太子殿下後，也低著頭趕走到蕭宴玨後，跟著恭恭敬敬行了個跪拜大禮。

阿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心一橫，俯首閉上眼睛，大著膽子求救道：“求太子殿下救救奴婢，替奴婢做主......”

蕭宴玨見狀立馬搶聲呵斥阿蓁：“你個賤婢，這哪有你說話的份！”

阿蓁膽子小，方才決定求救已是用了很大勇氣，如今被蕭宴玨這麽一呵斥，就嚇得再也不敢了，小板抖得很厲害。

因為也沒底太子殿下會不會幫，畢竟份低微，六皇子卻是他的弟弟。

只聽太子薄輕啓，“都先起來吧。”

聲音低沉富有磁，阿蓁覺得有些悉，像是在哪裏聽過。

聞言，蕭宴玨頓時察覺不妙，他起來後先對著蕭宴祈諂笑道：“皇兄為何會在此？”蕭宴玨心中有些惱怒，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蕭宴玨自小就怵這位嫡長兄，在他手下吃過不虧，如今行不軌之事被他撞了個正著就更加。

他上來時就吩咐過底下的人，不準放任何上來，但眼前這位，想來是底下的人不敢攔，也攔不住。

小貓打碎茶盞，又淘氣地從桌上跳了下來，蕭宴祈也不攔。

他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手上的紫玉手持，勁瘦白皙的手指著珠子，眼裏看不出緒，“怎麽，還敢嫌孤撞破了你的好事？”

蕭宴玨被問得一臉張。

此事要是讓他母妃知曉他行這混帳事還被蕭宴祈撞著了，他母妃估計連屋裏那兩個司寢宮都不給他留了。

看來如今只能忍痛割。

他大著膽子，訕笑道：“并非皇兄想的那般，皇兄莫要調笑臣弟，臣弟還是先告退不打擾皇兄賞梅了......”

蕭宴玨說完，立馬逃也似的跑下了聽雪閣，阿蓁這小宮這段時日他是不敢再沾了，只求蕭宴祈別拿此事做文章。

總歸人在司膳司跑不了，他等這風頭過了再去收拾人也不遲！

阿蓁瞥見蕭宴玨逃也似的離開，劫後餘生般，心下也大大松了一口氣。

而後垂頭想了一瞬太子殿下方才悉的聲音在哪裏聽過。

出神間，腳邊就多了一團茸茸的東西。

阿蓁定睛一看，居然是橘花！

橘花出小爪子抓了抓阿蓁的擺，擡頭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琥珀眼看著阿蓁，像是認出了。

阿蓁雖也很想蹲下橘花，但到底膽子小，沒敢冒著挨板子的風險在太子面前失儀。

可為了印證心中猜想，還是擡頭朝那抹玄影直視去。

只見阿蓁驚得瞪大了眼睛。

幾步之遙外，那穿四爪蟒袍的太子不是方才在景福宮撞見的男子又是誰？

方才還在想著早點和六殿下說清楚，好趕著去侍衛打聽哥哥的事，現在看是不用了。

太子殿下旁邊的椅子還掛著那件微的墨大氅。

想來方才是這墨大氅將他的袍遮住，才將人認了侍衛。

現在仔細想想也是，哥哥氣質非凡，武功蓋世，四年過去，怎麽會是區區侍衛而已呢？

阿蓁也曾想過，哥哥說不定已經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了。

還曾多番打聽這些年封的將軍裏頭有沒有如大哥哥一般年紀的。

千般設想，就是沒設想過恩人哥哥會是那個一直敬重有加的太子殿下。

但現在知道當年的哥哥就是太子殿下，阿蓁也沒覺得很不可思議，仔細想想反而還很合理。

算算時間，和太子殿下遇到的那一年應該是太子殿下剛到北境不久。

被太子殿下從北狄兵手裏救下後就隨著流民走了一年左右才到的京城。

到了京城後就進了宮當差，還誤打誤撞去太子殿下以前住的景福宮養了橘花。

如今看橘花和太子殿下如此稔的樣子，它應該是太子殿下養的小貓吧。

還真是緣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也幫了太子殿下。

心裏想著這些，阿蓁全然不知自己現在看蕭宴祈的眼神有多炙熱，被察覺了也沒發現。

蕭宴祈敏銳地察覺到小宮盯著自己的目，這會兒也認出了方才就見過的阿蓁。

“又是你？”蕭宴祈微瞇著一雙眼，氣定神閑喝著茶。

阿蓁回神，但還是大著膽子和蕭宴祈對視，傻乎乎地問出了自己心中想問的，語氣還頗有些驚訝，“你竟然是太子殿下？”

蕭宴祈眸微擡，語氣冷冷警告道：“既僥幸撿回一條小命，孤勸你還是識相點，趕快離開為好。”

“......”

哥哥怎麽變得這麽不近人，這麽兇？

難道是真的不記得了，才這樣的嗎？

阿蓁抿抿有些糾結，但最後還是依依不舍離開。

眼前人現在不僅是曾經的恩人哥哥，還是威嚴在外的太子殿下，不可以隨意冒犯。

不過現下總算是知道自己苦尋多年的救命恩人是誰了。

阿蓁邁著歡快的步子下樓時想，今日哥哥好像又救了一回呢！

作者有話說：

鵝：哼！走那麽快，還不是轉眼又得遇上？

祈祈：是貓太溜達了......

橘花：你倆得謝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