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燈還在想,那邊柏叔已經跑過來。
“小爺,夫人,可以了,現在去拍個照就好了,拍個合照。”
于是,兩人被迫坐在一起,肩膀懟著肩膀。
常燈長相恬靜討喜,看起來人畜無害,而旁邊這位,冷著一張臉,活像別人欠他八百萬。
不像是來結婚的,倒像是來尋仇的。
從剛才將那張紙收起來之后,他就這副表。
不對,他好像一直是這副表。
變過嗎?
變過。
常燈回想,他毒舌的時候倒不是這副樣子,是另一副欠兮兮的模樣。
“小伙子,笑一笑,像你老婆這樣,笑一笑喜慶。”
上了年紀的工作人員滿臉慈的看著兩人,語氣和藹的叮囑著。
聞柏崇本想撂挑子走人,但一想到聞老爺子,還是忍住了。
工作人員還在催,好像他不笑就結不了婚一樣。
聞柏崇的臉更冷了。
柏叔在旁邊覺察出不對勁兒,慫恿常燈:“夫人,您快勸勸小爺,讓他笑一笑就完了。”
常燈才不去霉頭,只管自己,他笑不笑關什麼事,別禍及就好了。
最后,聞柏崇還是沒笑。
不過,臉比之前好了許多。
拿完結婚證出來,天氣正好,常燈捧著小本本,拍了張照給好友發了過去。
【燈】:[配圖]
【燈】:結芬了[死亡微笑]
不過一秒鐘,那邊回。
【嗷嗚】:我的個老天爺,我的燈寶貝耶,你是不是被拐了?你被盜號了?你真是我的燈寶嗎?啊啊我瘋了。
【燈】:是本人,沒瘋沒被拐。
【嗷嗚】:你怎麼就結婚了?那個殺千刀的是誰,是誰搶了我老婆!說出來,我宰了他!!!
【燈】:結婚證上面有名字。
【嗷嗚】:容我一看。
常燈走到涼地,躲著太。
那邊顯示正在輸中……
一連顯示了三遍,消息才傳過來。
【嗷嗚】:是我眼花了嗎,你老公也聞柏崇?哈哈哈,好好笑哦,和聞家小爺聞柏崇,爾東集團的執行總裁聞柏崇一個名字耶。
【燈】:就是他。
安靜三秒。
【嗷嗚】:什麼!!!
【嗷嗚】:就是那個脾氣暴躁,格戾,惹了他絕對活不到明天太升起的大魔頭???
【嗷嗚】:我收回剛才那句話,燈啊,我不敢要你當老婆了[流淚]。
【燈】:大概可能也許……還要再加上一個毒舌。
對,沒錯,聞柏崇就是毒舌的鼻祖,沒有人比他還不會說話了。
常燈這邊正和好友聊天呢,冷不防被兜頭罩下一道影子,打字的速度瞬間就放慢了。
扭頭往后看。
被吐槽的話題人正散發著冷氣,一臉鷙地看著。
不。
準確地說,是看著的手機屏幕。
常燈覺到天靈蓋好像有點涼,下意識尬笑,出最親切的笑容。
“脾氣暴躁?”
“格戾?”
“見不到明天的太?”
聞柏崇說一句,就笑一下。
只是那笑容里滲著冷意,讓常燈心里一激靈。
他輕飄飄吐出最后一個詞,淡定地好像不是在說他:“毒舌?”
常燈卒。
收起手機,腦子飛快轉,但比腦子更快:“這都是外人對你的刻板印象,我覺得不是這樣的……”
“哦?”聞柏崇環著臂,斜靠在門邊,下頜微抬,“那你說說我是什麼樣的,十條,說的不好聽,拔掉你的牙喂霸王龍。”
“聞柏崇,我們簽了協議的,不能使用暴力。”
“那我找姓常的老家伙說道說道,他還不知道你奉違……”
“我說。”常燈瞪大眼睛,沒想到他這麼無恥,吵架還帶告狀的,不稚,“我說行了吧。”
聞柏崇垂眸,等著。
骨頭跟泄了氣一樣,耷拉著腦袋,鼻頭紅紅的,倒像是別人欺負了一樣。
就會裝可憐,在老爺子面前裝的跟只小綿羊一樣,現在就出本了。
呵,人。
常燈掰著指頭數,絞盡腦:“有錢。”
聞柏崇臉黑了。
“很高。”
“力氣大。”
“頭發是黑的。”
聞柏崇:“……”
“會搭配。”
“沒紋。”
“會寫字。”
常燈左看右看,將這輩子夸人的詞都用完了。
“不胖。”
“皮白。”
還剩最后一個。
常燈腦子里使勁搜刮,眉頭蹙。
偏偏這爺還不安生,涼地笑著,垂眸看:“你再敷衍一個試試呢?”
常燈的視線撞進他黝黑的眸子,又看向他的臉部線條,鼻梁高聳,薄抿,睫長而翹,終于想到了最后一個詞。
張口就說:“好看。”
剛出來的柏叔:“???”
什麼玩意兒,夫人夸小爺好看?
以前從來沒人這麼說爺。
他怕不是要發火。
不行,他得保護夫人。
柏叔一個箭步沖過去,攔在常燈面前,對聞柏崇說:“小爺,夫人也是難自已夸了您樣貌好,說明喜歡您啊,你看,怎麼沒夸別人好看,只夸您一個人呢對吧。”
聞柏崇嗤笑一聲。
那個骨頭跟只兔子一樣躲在柏叔后,眨著兩只大眼睛,額頭上的碎發翹起來,跟傻子似的。
膽子小的離譜。
不對。
背后編排他的時候膽子不是大的嗎?
還能裝。
柏叔跟護崽一樣,生怕聞柏崇一個不樂意,對孩手。
不過,這麼些年,小爺好像也沒對人過手。
除了有一次,讓人把想攀高枝的人丟出房間后,再沒有這種事發生了。
聞柏崇退后一步。
柏叔和常燈都松了口氣。
接著,爺又發話了:“今晚十點前,把你的東西打包到鹿水居,過時不候。”
常燈:?
著急:“今天就搬?”
雖然被迫領了證,但是還沒從單的世界里走出來。
突然住到一個陌生人的家里,還是很不習慣。
“今天不搬,以后就別搬了。”
還有這等好事?
常燈剛想說好,又聽見那人說:“到時候老爺子問起來,我就說你不愿意搬,他應該會去找常德安了解了解況吧,這我就不管了……”
常燈:“……”
擰眉:“好了好了知道了,我搬就是了。”
聞柏崇抬下了臺階,直接往那輛布加迪的方向去。
冷漠的話語被拋向腦后,砸過來:“作麻利點,不要吵到我,否則后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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