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豪洗了三人的碗筷,問周柏野,“沒記錯的話,你們車隊的人是在這小區買房了是吧?所以你跟枝意現在是住一個小區?”
沈枝意被他界限分明的語氣弄得皺眉,原本想直接走人,但礙于場上還有第三人,坐著沒。
“嗯。”周柏野隨口回應了一聲,又問,“牛面加辣加香菜會更好吃嗎?”
周梓豪以為是在問他,“你又吃不了——”
話沒說完,卻看見坐在自己旁邊始終安靜的沈枝意視線從電視上挪開,目遲緩地從小男孩兒上慢吞吞挪到對面的周柏野,幾秒的停頓顯得思考得格外認真,而后才回答了他的疑問。
“還不錯,想試試嗎?”
這時候,周梓豪才意識到。
周柏野的話,不是問他。
而是問沈枝意。
Chapter14.
“你們什麼時候這麼了?”周梓豪手從沈枝意后去后面桌子的紙巾,而后那只手就一直撐在沈枝意椅子角落沒有,從正面看去,像是將攬在懷里。
他擅長在多人的場面把握主權,玩笑般問了這一句也不需要回答,隨意就轉了話題,“你什麼時候有空回去看看媽?最近一直在念你。”
周柏野回,“再說。”
周梓豪沒追問再說所指的時間是多久,又將視線轉到沈枝意上,“要不要換個地方喝點東西?我來的時候看見附近有家甜品店。”
沈枝意拒絕得很干脆,“不用,我已經吃飽了。”
周梓豪笑,“擔心什麼,現在是白天,我只是想跟你談談。”
沈枝意語氣淡淡,“沒什麼好談的。”
“我只是想——”
“是讓我走的意思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被打斷的周梓豪皺著眉再次看向周柏野,不明白他這時候來打什麼岔,周柏野卻神自得,帶著氣死人的隨意,坐在對面,一只手撐在桌上托著頭,眼神潦草地落在他上,又散漫地朝沈枝意那邊轉。
見兩人同時朝他看來,周柏野哦了一聲,笑,“我打擾到你們了?”
坐在角落的老板娘聽見這邊的靜,以為是要買單或加菜,從廚房出來問他們有什麼需要。
“不用,謝謝。”周梓豪笑著跟老板娘說完后,川劇變臉似的收起臉上的表,對周柏野說,“我以為你看不出來。”
“是麼。”周柏野笑,“我以為看不出來的那個人是你。”
周梓豪表頓時變得奇怪。
“......”
沈枝意滿腦子的荒謬逐漸變無語,最后認識到和周梓豪之間如果沒有最后一次對話,對方將一直糾纏不休。
將筷子放在一邊,從包里拿了紙巾,了一張后,剩下的都遞給了對面。
“如果你沒吃飽的話,前面晨文旁邊有家賣包子的也很好吃。”
說完,才對周梓豪說,“走吧。”
周梓豪和沈枝意一起出了店門。
坐在兒子旁邊的老板娘才弄明白局勢,過來收拾碗筷的時候,問周柏野,“你跟剛才那小伙子是兄弟啊?”
“看著不像嗎?”周柏野笑著問。
“也不是……”
就是比起兄弟,更像敵。
周梓豪就近找了家粵式餐廳,兩人坐了個包間。
服務員拿著菜單出去后,房間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周梓豪沒有立刻提起想說的話題,而是先問了多比怎麼樣,沈枝意說還行,他又問現在住的小區安全怎麼樣,沈枝意也說還行,他提了無數個話題,換來的都是兩個字結束。
他所有的能言善道像蠟燭逐漸燃盡,翻閱不到任何一個能緩和氣氛的話題之后,才語氣干地問沈枝意為什麼。
“我們在一起三年,你怎麼能做到這麼狠心?”
他一直看著,比起問在不在乎,更想的其實是到底有沒有過。
這是這話過于矯,倘若一點都沒有,誰又能耗費三年的時間。
可是為什麼,他可以對天發誓在這段里,他從未過除之外的人,所有的誤會他都可以給出最誠實的解釋,但讓他無法接的是,沈枝意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你希得到什麼樣的答案?”沈枝意本想平淡敘事,像點評他人的故事那樣,只可惜做起來卻很難,疲憊至極,發現分手是個比往更難的課題,看著周梓豪,沉默許久,才說,“我也是過你的。”
過這兩個字讓周梓豪剎那間失去說話的能力,他想質問、想解釋,甚至想把直接帶走到一個只有兩個人的孤島,但最后發現所有都行不通,暫時掌管的不是理智而是緒。
這種覺讓他像是回到了父母離異的那天,他站在書房外,手里拿著奧特曼,想進去問媽媽自己能不能看畫片,卻聽見從門里傳來的爭吵,他們談論著離婚,周建民說離婚可以但周柏野不能帶走,張正梅在里面尖、扔東西、最后哭著罵周建民混球王八蛋。
他聽不懂爭吵的意思,卻覺得難過,正如現在他無法從沈枝意話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到的難過。
“就因為你覺得我出軌了?”他像個喪家之犬,想要拉住的手,卻被躲閃。
沈枝意不想讓外面路過的人看笑話,低聲音問他,“只是我覺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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