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大早林予墨醒來, 旁邊人還在，也就一會也睜開眼，傅硯禮沒有賴床的習慣, 過眉心緩和幾秒，從床上起來。

注意他好像沒怎麽休息好，跟那天一樣，本能因為又是自己的原因, 但認真回憶, 的確沒做什麽不該做的夢。

床下床上對視一眼。

“早。”傅硯禮打招呼。

回過神, 同樣說聲早。

約會定在周日, 周六他還有工作, 早上出門，林予墨一個人繼續睡到中午，傅硯禮正好回來，見剛醒，問想吃什麽。

“點外賣還是出去吃？”

傅硯禮下外套, 道：“我做。”

“哦你看著做就好，等我，我洗完過來幫忙。”林予墨回浴室，刷牙洗漱, 用抓夾固定長發後下樓，他已經在挽起袖子, 在中島臺裏開始做起來。

雖然不開火，但廚一應俱全，某德國品牌, 從外形來看，很是專業。

傅硯禮留學四年, 除去學業上的就，最大的造詣應當在廚藝上，林予墨想不明白，這算是下棋之外的另一個興趣，學習之餘報過專門課程，中西方都會做一些。

“我需要做什麽？”林予墨本意是想幫著洗洗菜什麽的。

“不用，我自己就行。”

林予墨也不堅持，道：“有需要我。”

傅硯禮拿出一顆鮮紅番茄，擰開水龍頭，就著水流洗起來。

他手上皮是冷白調，與番茄形鮮明對比，洗幹淨，番茄皮上是彙聚的水滴，被放在案板，一手持刀，將番茄剖開，水溢出來。

傅硯禮神認真，襯外套著圍，很像電視節目裏，作為值擔當的主廚，如果真有這樣的節目，收視率應當不錯，畢竟養眼又養胃。

他慢條斯理備菜，充當監工旁觀。

兩個人，三個家常小菜就夠吃，味道不輸一些私房菜館。

林予墨在誇獎這件事上造詣早已登峰造極，吃人，一個勁兒的輸出漂亮話，以至于傅硯禮提醒他快吃，馬屁可以不必拍了。

“我可不是拍馬屁，我是說真的，哪天你要是工作膩了，只想當個廚子，你開店，我一定會給你。”

傅硯禮淡笑：“無論你是主還是被，在法律意義上我開店，都有你的一半。”

“沒趣，我只是表達對你廚藝的誇贊。”

“多吃點就是最大的贊。”

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有多像勸吃的長輩。

林予墨也很給面子，完盤行。

吃多在沙發上躺著消食，傅硯禮收拾碗筷，隨手洗掉回書房，他工作量是清楚的，除了同沒別的緒，在樓下看電影喝東西，玩手機回消息，看到網上關于雲杉新劇的路出來，是跟男主演同框，沒表時相當冷豔，男演員往的方向看了一眼，輕描淡寫的一瞥，被拍到放在網上。

網友評論：【這兩人給我一種人前不，人後做過的覺，張力直接呼我一臉！】

真的假的。

林予墨重新點開視頻，邊笑容加深，這個形容很靈，于是連帶著評論一塊截圖發給雲杉，并誠懇發問：【背著我吃這麽好？】

對面幾乎是秒回。

雲杉：【律師函收一下謝謝。】

林予墨笑笑，跟有一搭沒一搭聊天，雲杉知道試婚的事，問他們現在發展到哪步了。

林予墨：【接吻。】

雲杉：【還有呢？】

林予墨：【明天可能會約會。】

雲杉：【沒了？】

林予墨：【沒了。】

雲杉發來語音：【不是你們婚都結了還玩得這麽純？那兩張結婚證書代表什麽不知道？】

接吻很純嗎？林予墨回：【代表兩人在法律意義上是夫妻。】

雲杉很嫌棄：【代表你們可以幹點年人該做的事了，是去酒店開房被查房，可以拿出結婚證證明你們沒有違法。】

林予墨：【等等，去酒店為什麽會被查房？】

【……】

雲杉明顯是紙上談兵，看熱鬧不嫌事大，林予墨一個字都沒當真，換了部電影在看，劇無聊的，打算點咖啡時，上樓問傅硯禮要不要，他在伏案，握著筆，皺著眉，在紙上寫字，不知道什麽工作這麽難搞。

他要了杯式。

林予墨下樓，等外賣送到，給他送了回咖啡，接著下樓，找來另一款游戲玩著，兩個人互不打擾，也沒覺得不妥的，輕松度過周末。

晚飯是在外面吃的，傅硯禮問待會要不要去見個人。

“誰？”問。

“我老師。”

林予墨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問：“是最開始教你下棋的那位老先生？”只知道傅硯禮跟他特別，是他第一位老師，帶他門，找到下棋的樂趣。

“嗯，打聲招呼就好。”

“好。”

去之前，林予墨想著去水果店買點果籃什麽的，做好準備去老師家裏，但傅硯禮說不用，帶著在一家老年活中心停下。

“這裏。”他從容道。

“……”

林予墨沒多說什麽，隨著他進去，門窄，兩人一前一後，進去發現裏面也沒多大，但人不，都是上年紀的老人，支著幾張桌子，各種棋盤。

“小傅來了。”

看爺爺們的反應，林予墨意識到他是常客。

爺爺看到他邊的林予墨，好奇問：“這是？”

“我太太。”他握著的手。

林予墨模樣乖順，大大方方打招呼：“爺爺好，我林予墨，我予墨就好。”

“小姑娘很漂亮，看著機靈的很，郎才貌。”

林予墨抿，莞爾一笑，偏頭去看傅硯禮，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在說看吧，娶了我你是賺到了。

傅硯禮角牽扯出笑意，牽著的手上二樓。

林予墨在那看見他口中的老師，一位神矍鑠的小老頭，看著很瘦，全是筋骨般，著講究，著唐裝，看起來很像武俠小說裏人敬重的老者。

主跟人打招呼：“一直聽傅硯禮說起您，沒機會見到，今天總算是見到真人了。”

“哦，他都說我什麽？”文老笑瞇瞇問。

“您還是別問了，大部分都是壞話，說您嚴厲的很，他這棋學得很是頭疼。”說完，林予墨繼續道：“以上，都是我杜撰的。事實是他很尊敬您，以您為標桿。”

文老被逗得大笑，指著對傅硯禮說：“比你可有意思多了。”

“是。”對此，傅硯禮供認不諱。

林予墨也笑，說您這可不算是誇獎，再次介紹了遍自己。

“林予墨。”文老重複一遍。

“對的。”

“巧了，他也經常跟我說起你。”林予墨去看傅硯禮，問：“他都說我什麽？”

“老師。”傅硯禮神無奈，了文老一聲。

林予墨一聽就說慘了，看來是惡評。

“的確是惡評，說你不喜歡下棋，覺得我們下棋枯燥的很，你今天能來我很高興。”

這倒是真的，嘗試向傅硯禮拜師，規則還沒聽完人就困了，笑：“他胡說，明明是他作為老師不合格，要是您教，就不一樣了。”

文老被哄的真喜逐開，真要教下棋，傅硯禮說算了，他知道的喜好，對這種事是提不上興趣的，但擺手，真坐下來學起來，認真聽完規則，還跟老師下了一局。

傅硯禮看向，側臉線條和，托著腮，下一步棋眉頭快要皺團。

盡管讓一半的棋子，以及可以反悔，林予墨還是毫無懸念輸掉，滿面笑容，說老師就是厲害，傅硯禮跟文老還有一局封著的棋沒下完，也沒閑著，去跟爺爺玩牌九。

輸多贏，也沒見上臉，跟人聊天。

一圈牌打下來，爺爺跟聊到搬去國外的兒子孫，孫很小就過去，不怎麽會講國語，隔著屏幕格潤的媽，又聊到家裏養的寵，聽得懂人話，還會看電視，全都是些很瑣碎的事，但林予墨聽得認真，沒有半點敷衍的意味。

甚至牌打著打著，有爺爺給看手相算命，他們都他半仙，跟著一塊看。

林予墨對這個并不排斥，出手讓爺爺看，但信不信很靈活，說到壞是封建迷信信不得，說到好地方，便是大師神機妙算，是有真本事，那必定是真的。

還說到子宮無星，擔憂地說以後恐怕沒子，樂呵呵豎起拇指，聽這麽久，就這條最好。

臨走時，文老跟說這老年活中心現在能堅持下來，全靠傅硯禮撥款，都是街坊鄰裏的，并不盈利。

又說傅硯禮是很好的人，兩人能結婚，是件很好的事。

林予墨笑：“我也覺得，我走運了。”

這話傅硯禮沒聽到，他走出來，跟文老告別。

回去的路上，他問：“是不是很無聊？”

“不無聊啊，這麽有意思的地方你怎麽才帶我來？”林予墨不以為意回，是真覺得有意思，跟他們聊天就跟自己爺爺一樣。

“你們誰贏了？”

“我。”

很簡單的一個字。

想到自己今天也多學了門技，道：“等著吧，等我再多學幾招，讓你知道什麽棋逢對手。”

傅硯禮笑著握住的手，略有些誇張道：“很早以前就不是你的對手。”

“現在求饒也沒有用的，老師說了，我很厲害的，是可塑之才。”

“是，以後請林老師手下留。”

洗完澡林予墨看到林晉慎要發份文件過去，心腹誹他這麽晚還工作，完全沒有私人生活可言，東西在雲盤裏，借用傅硯禮的電腦傳過去，于是去書房，登錄賬號，找到文件發過去。

林晉慎問會議報告寫的怎麽樣，甚至都沒開始，心虛地說快了。

【別拖，你越拖越寫不出來。】

【好的。】

林予墨發了個笑臉表過去。

發完文件，本打算關掉電腦就回房間，餘注意到旁邊沒有合上的本子，寫著淩幾行字，乍一看，看不出是什麽，要起時有了點懷疑。

音樂劇、話劇，被劃掉。

下面則寫著日出，日落，徒步之類的詞組，字跡周正漂亮。

林予墨瞬時聯想到這可能是傅硯禮想到的約會項目，之所以音樂劇跟話劇會被劃掉，是因為中途會睡著。

恰逢傅硯禮洗完過來，兩個人隔空對，不懷好意地笑，道：“傅硯禮，我發現你的小了。”

“……”

手握著鼠標，笑：“讓我猜猜，你不會是在網上查約會都做些什麽吧。”

傅硯禮走過來時，已經打開搜索引擎，不用輸，只需要點擊輸框，便看到底下的搜索記錄。

“約會做些什麽？”

“約會的小技巧。”

“生喜歡的約會做的十件事。”

“適合二人獨的約會場所。”

“一般約會都幹些什麽？”

“……”

林予墨一條一條念下來，對著邊的人發出輕嘖的聲音，笑意越來越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手抵著肚子，笑到快岔氣。

誰這麽乖來搜索約會做什麽，雖然合理，但在傅硯禮上，絕對不合理。

畢竟從認識他起，他就好像無所不能無所不知，至不會是會在電腦上搜索約會做什麽的人，查完一條條寫下來，然後去掉不符合現實的。

真的太可了。

還沒笑完，辦公椅被轉過去，他一手撐著椅背，另一只手拿過鼠標，將網頁叉掉。

林予墨在他下，被他氣息覆蓋住，可以看他漂亮的下顎線，在他看似冷靜的表裏分明有些慌，好新奇，從來沒見過，甚至想拍下來，留作證據，每一年都拿出來笑一次才好。

沒能如願，拿著手機的手被人握住，但不妨礙嘚瑟，好不容易揪住的小辮子，怎麽肯輕易放棄，抓住機會極盡調侃揶揄。

原來傅硯禮也會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傅硯禮，你完蛋了，你人設崩了。”

高冷矜持霸總人設一去不複還了，現在是小學人設。

傅硯禮皺眉，神無奈，名字，也沒有收斂，而是跟自己正名，說上次聽音樂劇是因為前天沒休息好才會睡著，那次睡著，不等于後面次次都能睡著。

笑過後，林予墨問：“傅硯禮，你是ISTJ人格吧。”

“什麽人格？”

“你沒聽過MBTI，一種人格測試，從你這癥狀初步判斷你屬于ISTJ，流師人格，喜歡事前做計劃，細致謹慎，遵循規則和制度。”

“……”

“我是ENFP人格，跟你完全相反，我們這類人，崇尚自由，富有熱……”

林予墨沉浸在自己世界，細數兩種人格的區別，全然忘記剛才發現的事，傅硯禮倒松口氣，但模樣實在俏可，生活潑，用任何絢爛的彩都不足以形容。

現在過于得意了。

“林予墨。”

他打斷。

林予墨擡眼，不明所以：“什麽？”

傅硯禮輕易便將從辦公椅抱上辦公桌，托著，桌上還有些東西，被他隨手掃開，腳不著地，他雙臂撐在側，將束在一方小天地中。

他問：“可以親嗎？”

嗓音啞的很犯規。

傅硯禮臉靠得太近，那雙漆黑眼睛引深，以至于大腦空白，什麽都不知道。

只聽他繼續道：“想很久了。”

從他結束工作回來，穿著睡，迷迷瞪瞪看著他的時候就已經想了。

天主教中將人類罪行分為七類，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以及/，其中/指過于強烈、不合乎道德。

在但丁看來，/是過分慕對方，因為會貶低神對人類的。

嗯，他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