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不敢耽誤，直踩油門。

從司家到私人醫院，全程只開了十分鐘。

小司到了醫院后，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

司霄的喊聲和醫生們的談聲混雜在一起，眼只能看到潔白的天花板以及空氣中消毒水的氣味。

還在強撐著。

可是好累，眼皮也好重。

恍惚中好像看到了司禹和梁媛的影，周圍吵吵鬧鬧的，他們看起來很痛苦很傷心的樣子……

是因為嗎？

應該是了。

想爬起來，像往常一樣湊近他們懷里，跟他們說：小司沒事，不要再擔心我了。

然后再一家人湊在一起吃個飯什麼的。

可是做不到。

的虛弱得連只手都抬不起來。

心電監護儀在耳邊“嘀嘟嘀嘟”地響，小司知道那是心跳的聲音。

這的心跳怎麼會這麼慢？

幾秒鐘才跳一下......

在隨著“嘟——”的一聲長鳴。

耳邊的嘈雜在那一瞬間突然消失。

“真的抱歉，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小司突然聽到某個醫生這麼說道。

哭泣聲，暴怒聲，以及各種各樣的聲音朝耳邊襲來。

聽到有很多人都在喊的名字。

“小司！小司！小司！”

不……

沒死啊？

那醫生為什麼要這麼說？

——

司禹剛從圣安斯出來。

熙熙攘攘的學生在了門口，先后上了自家的豪車，而也有大部分學生選擇步行。

他嫌人多擁，特意讓司機在圣安斯不遠的一個路口等他。

白年游走在大街上，圣安斯有特意定制的校服，只是他剛轉來第二天，學校那邊還沒能發下來，所以他一直是穿著自己的常服。

司禹白黑，襯衫勾勒出他清瘦的形，京城的夜晚燈紅酒綠，街道上多是燈，照耀在年的眼睛里，燦若星辰。

不過，他今天總有種怪怪的覺，像是會發生些什麼。

路過一家蛋糕店時，司禹想起小司昨晚說的話，走了進去。

這里的蛋糕店不怎麼有人，不過裝修地倒是非常好，一進去就有烤蛋糕的味道傳來。

不過司禹不吃這些，他站在柜櫥面前，眼神細細挑選著。

店員注意到了這個年，眼中忍不住流出驚艷的神，揚起笑容，問道：“您好，請問需要什麼口味的蛋糕？”

司禹看著花花綠綠的蛋糕裝飾，眉心皺起。

他不知道小司喜歡什麼口味。

昨晚睡覺前忘記問了。

店員看出年的糾結，主問道：“這位顧客是想自己吃還是......？”

這個年紀的年應該不是自己吃的吧？

“給妹妹。”司禹快速答道。

“噢，好......”店員了然。

原來是給妹妹，心中思考著，這哥哥都長這麼帥，那妹妹肯定是個小甜心！

“您可以考慮一下這款草莓蛋糕，現在是我們店里的招牌，很多孩子都喜歡這個口味。”

司禹掃了一眼那的蛋糕，“包起來吧。”

那個小家伙應該也會喜歡的。

想到這里，司禹臉上忍不住帶上了一點點微笑。

店員被這抹笑容狠狠地震了一把心靈。

什麼絕年啊啊啊啊！

但良好的職業守讓面不改，包好蛋糕后就遞給了他，“歡迎您下次臨。”

司禹接過后禮貌道謝。

隨后就出了店外。

留下店員一個在瘋狂慨：最近的小年輕真是越長越好了！

而司禹已經坐上了司家來接他的車。

司機是個新來的，在前面搭話，“小爺是去買蛋糕了？”

他進來時候就帶著一焦香的蛋糕味。

司禹放好蛋糕，有些冷淡道：“嗯。”

“有些耽誤了。”

司機樂呵呵道：“沒事沒事，怎麼會耽誤呢。”

他就一個專職司機而已，這種大豪門的爺哪能讓他們稱得上耽誤。

兩人不再有言語。

司機雖然也想說些什麼，不過對上后座年淡漠的眼神，也識趣地閉上了。

他的這個小爺還真是跟那位司大一樣冷漠啊。

怪不得是父子。

司禹坐在后座看著窗外不斷往后跑的燈景，心中又有些不對勁。

在今天，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回想著昨天看到那份文件，他沒由來地想起小司，會不會......

不。

不能再想了。

他竭力遏制住這種想法，對著司機道：“開快一點。”

司機不明白原因，不過也好歹在大戶人家里干過，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他立馬按照司禹的吩咐，將車速提升了上來。

司禹手心微微出汗。

那不祥的預在自己腦子里愈演愈烈。

就在即將到司家大門的路上，司禹接到了許管家的電話。

他剛點接聽，那頭的人立馬焦急道：“小禹，你現在趕去醫院！小司暈倒了！”說完后就急匆匆地掛了。

沒多久，司禹收到了許管家發來的醫院定位。

司禹一瞬間只覺得凝固，周圍的氣溫都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

“去醫院！”

他抖著聲線命令道。

他早上走的時候小司還是好好的，怎麼......怎麼會暈倒！

這一刻，縈繞了一整天的不祥預都在這里實現。

心中的戾氣快要制不住。

“快一點。”若是說剛才還是冷淡，現在他的聲音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說的。

如墜冰霜。

年的氣明顯變得不一樣。

司機在前面有些發咻。

怎麼一個才十幾歲的孩子都這麼恐怖。

大了那還的了？

——

車很快開到了醫院，許管家已經在門口候著。

司禹直接大步往里走去，由許管家在面前帶路。

icu病房聚集了一堆人。

梁媛已經哭得忘我，而司霄沉重地擁著。

司禹心中那個念頭已經了形。

他攥拳頭，啞聲道：“小司呢？”

沒人回應他。

病房里一片寂靜。

許管家也難地別開眼。

最后還是其中一個醫生上前，“孩子，很抱歉，我們也已經盡力了。”

他拍拍司禹的肩膀，卻發現年的繃著，眼里充滿了紅。

他心中也為他到悲鳴，不過到底沒再說什麼了。

而沒了心跳的小司正躺在那張小小的病床上。

毫無生氣。

司禹手里還抓著買給小司的草莓蛋糕，蛋糕早已在他跑的時候散一團。

他手指著塑料袋，指尖發白，如同他的臉一般。

年在這一刻彷佛墜了地獄。

耳邊突然回著小司銀鈴般的笑聲。

他眼里充，發白，抖著聲線道：

“我能......看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