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點半，教學樓準時關燈，亮堂的教學樓瞬間暗下來，只剩走廊燈映在地上。

杰背著書包，一邊吹著口哨，一邊跑下樓。

經過昏暗的走廊，他口哨聲越來越大，盡頭拐角走出一個高瘦寬大的影，杰愣了愣是盛嘉祁。

他口哨聲驀地停滯，他咽了咽口水，裝作若無其事地肩而過。

誰知，肩的時候，盛嘉祁撞上了他的肩膀，杰慣地后退幾步，而盛嘉祁巋然不地站在原地，盛嘉祁比他高出半個頭。

杰聲音發虛：“你干什麼！”

盛嘉祁黑眸匿在黑暗中，微抬著下睥睨眼前的男生，他一言未發，不屑與他說話一般。

杰見他這模樣，氣不打一來，盛嘉祁憑什麼看不起他？！

“盛嘉祁，撞到人不會道歉嗎？”杰嘲道：“果然你們十班的人都沒素質。”

“道歉？”盛嘉祁沉聲道：“你這樣的人也配？”

“我...我什麼樣都你比牛，績比你好！”杰說話結結，盛嘉祁只是站在那，就有盛氣凌人的氣勢。

杰背著書包，哆哆嗦嗦地小跑：“我懶得跟你計較。”

跑到拐角，陳怔李泉和石他們仨站在那聊天，杰一見，嚇得差點摔了，只好低著頭，暗自罵罵咧咧地跑走。

盛嘉祁嗤了一聲：“真他媽慫。”

學校逐漸寂靜，黑夜中，蟲鳴聲越來越小，反倒是秋風的呼嘯聲延綿不絕。

盛嘉祁和陳怔他們在路口分開，他照常走到老地方，那里立著一棵樹，樹上的葉子早已泛黃。

老舊昏黃的燈下，紀云昭筆直地站在那。

盛嘉祁像是發現了有意思的事，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總是站的筆直，直而瘦的肩背，纖長白皙的脖頸，手里拿著一份試卷，目專注在卷面上，就這麼安靜地站在圈下等他。

“走了。”

紀云昭從試卷中緩緩抬頭，笑了笑，把試卷放回書包：“你來啦！”

小跑到盛嘉祁邊，一高一矮的影子映在地上。

“你看我們的影子！”紀云昭指著地面，不滿地嘟囔：“不對呀，我怎麼這麼矮。”

“盛嘉祁，你有多高？”

“去年檢，187。”說這話的時候，他聲音飄了幾分。

紀云昭點頭：“比我高了二十厘米，怪不得我看你的時候總覺得很累。”

盛嘉祁頓了頓：“為什麼覺得累？”

“因為我仰視你，脖子自然會累。”

盛嘉祁停下腳步，微微俯與平視，距離瞬間拉近：“以后這樣，就不會累了。”

樹葉沙沙作響，昏黃的殘葉緩緩落下，今晚沒有月亮，但紀云昭總覺得，今晚月亮很圓。

眼前年，平時總是疏冷淡漠的模樣，長相致，甚至多了幾分又又戾的氣質。

可現在，他眉心舒展，清冷的眸子多了幾分溫，淺淺勾著，有些壞，又有年專屬的傲。

眨了眨眼，又慌忙移開視線：“好冷，我們趕回去吧。”

*

教導主任辦公室。

劉沁和杰還有畫板管理員一同前往教導主任辦公室。

畫板管理員將事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通，“主任，我們這里有兩個學生作證，破壞畫板的人是十班盛嘉祁，考慮到大家還是學生，盛嘉祁只要當眾承認錯誤，寫個檢討就可以了。”

教導主任拿著筆，記錄剛才的事，他又問：“你們確定是盛嘉祁？”

杰：“主任，應該是他，就是當時太黑了，那個影看著很像盛嘉祁。”

“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辦公室里的人不約而同回頭看去。

盛嘉祁閑散地站在那，“打擾你們了？”

“讓我背鍋的進度到哪了？”盛嘉祁隨意提了一，他坦然自若地走進辦公室，“老鄭，咱們七中落魄這樣了？監控都開不起了？”

教導主任氣得臉紅：“盛嘉祁，你我什麼！沒大沒小！”

畫板管理員最是討厭這樣桀驁不馴的學生，看他的眼神多了些嫌棄：“你就是盛嘉祁吧，只要你寫檢討并當眾道歉，我們可以考慮不給你分。”

“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盛嘉祁視線沒分給半分，說話毫不客氣：“我說讓你們查監控。”

管理員氣得臉通紅，鄭德川趕忙停：“好了，管理老師，還有這兩位學生，你們先回去，我和盛嘉祁單獨聊聊。”

人走后，盛嘉祁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懶漫地靠著椅背，搭著個二郎。

鄭德川一見，眉梢狠狠一跳：“你看你，坐沒坐相！”

“事我聽說了，不是你吧？”鄭德川詢問：“我猜你也沒這麼無聊。”

鄭德川擺了擺手：“行了，這事我會解決。”

他又換了一副笑臉，有意討好一般：“所以我那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盛嘉祁干凈利落地起：“走了老鄭。”

“哎，你這人！跟頭倔驢似的！”

鄭德川速度很快，一天之便查清了監控。

他材魁梧，著個大肚子，到一班門口，把劉沁和杰了出去。

盛嘉祁和管理員在大堂等著，管理員雙手叉撐在前：“盛嘉祁，你這次逃不掉檢討了！”

見鄭德川帶著兩位同學下來，管理員放下手，恢復得禮貌的模樣。

鄭德川嘆了嘆氣：“監控我看了，杰，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

“我看得出來，你不是故意的，只是和同學打鬧不小心撞上畫板，當時劉沁也在，你們倆都是知的。”鄭德川苦口婆心：“大家都是同學，績不好沒關系，但做人一定要誠實！”

鄭德川又看了看管理員：“我聯系你們主辦方了，他們說會重新派一位管理員過來。”

畫板管理員表慌張：“主任，我...我一開始也是不知的，是這兩位學生說他們是目擊證人，所以我才......”

鄭德川擺手：“不用說了，咱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杰劉沁，還有一起打鬧的那幾位同學，你們寫一份檢討，張在教學樓大堂的畫板上。”

劉沁和杰臉漲紅，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句話。

鄭德川轉而看向盛嘉祁：“還有你！整日吊兒郎當的，你正經點！唉！”

盛嘉祁聳肩：“主任，這也能扯上我？”

“好了，都回去上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