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嶼試圖回手：“我只是不想電梯出事故，耽誤事。”

“才不信。”江清梨笑瞇瞇地拖著他的袖子不放，“學長是怕我傷了，正好順便就住到易揚隔壁病房了吧。你是不想我倆和好對不對？你剛才在外面，我看到你的表吃醋了哈哈。”

程嶼咬咬牙：“我看你是想跟他一起蹲看守所。”

“學長，你真的打算要讓易揚進看守所麼？”

江清梨斂下幾分笑意，若有所思地看著程嶼。

認真的時候，眼神似乎更清澈，梨渦也更加清晰。

程嶼不太清楚這麼問的機，心想著這人總不會是來請求他，能不能幫唐易揚擺平酒駕的事把？

按理說他又沒有造他人傷亡，只是自己撞破了腦殼，托人點罰款辦個就醫保釋只是小菜一碟。

但程嶼覺得給他個教訓也好。而且若是江清梨來開口求，程嶼心里就更不怎麼舒服。

想到這里，程嶼黑著臉，哼了一聲：“易揚是我家里人，這些事還不到你考慮。更何況他已經是年人，自己做錯了事該自己負責。”

江清梨歪歪腦袋，眼神似乎有點不思議，“你一向都這麼鐵面無私麼？”

“你說什麼？”

程嶼不明所以。

鐵面無私這種詞，稍微有些太嚴重了。

程嶼只是天生比較重規則重責任罷了。

然而江清梨似乎并不是心來才糾結這個話題的，繼續說，“我的意思是，無論是誰犯了錯，你都不會護短麼？如果是你很重要的人呢？”

程嶼沒有回答。

人之所以為人，理為骨，做魂。

總有肋，弱點，例外的人。

他不知道江清梨為什麼突然跟他探討這個話題，但這小狐貍心眼子跟蓮蓬頭一樣。程嶼不想多跟廢話，回頭再被狡猾套路。

電梯慢慢下沉，江清梨搖晃著小腦袋，突然發現程嶼始終往右側偏移的臉頰上，好像有點不對勁兒。

“哎，學長你的臉怎麼了？”

“不關你的事。”

他偏過去，江清梨便湊過來。

他轉過去半個肩膀，江清梨卻從另一側突然襲擊了過去。

“你跟人打架了？”

江清梨看到程嶼的右邊角似乎有裂痕，顴骨那邊也紅了一大塊。

程嶼強忍著不耐：“昨晚不小心摔的。”

江清梨連連搖頭：“才沒有。我剛才在雜間咬你下的時候肯定沒有。”

程嶼：“……你有完沒完？”

電梯門開了，程嶼提步往停車場走。

“程總回公司麼？”

江清梨跟上去。

程嶼沒有應聲，但并沒有再像之前一樣驅趕。

江清梨走到斑馬線附近，停下腳步，沖程嶼揮揮手：“我過去坐公車了，一會兒見。”

程嶼愣了一下。

他沒理卻也沒趕，難道意思還不夠明確？

他回公司，也一樣要回去上班，所以載一道過去不是很正常的？

怎麼還非得他主開口讓上車麼！

這人到底在想什麼？

“隨便你。”

程嶼徑自走了。

江清梨在路口站了一會兒，見程嶼走遠后，來到馬路對面的藥房。

這邊的藥房都是隸屬醫院統籌的。

江清梨對這種事也沒什麼經驗，但在網上查過說有那種事后避孕藥，最好在24小時服用。

昨晚想出去買來著，后來又覺得太晚了懶得。

這會兒站在琳瑯滿目的藥柜前，江清梨有些懵。

網上說一般只有那一種，怎麼現在有這麼多種？

藥店營業員是個四五十歲的阿姨，繃著一張看慣世間事的厭世臉。

從江清梨進來，就覺到這小姑娘肯定是在“扭”些那方面的事。

“要哪個？事前的還是事后的？”

江清梨紅了下臉，報了個藥名。

營業員阿姨：“那個停產了，那個傷腎。現在都用這個……或者這個，你沒有基礎病吧？貧不？”

江清梨糾結一陣：“您等一下，我先打個電話。”

江清梨走出藥店，背靠著廣告牌，打給秦書賀。

“姐夫，我……我想請教你個事。”

習慣了，從小到大，冒發燒頭疼腦熱，每次都是打電話問姐姐該吃什麼藥。

姐姐不在了以后，學識淵博的姐夫就像親兄長一樣，替代了姐姐的職責。

“就是我那個……去藥店買事后藥。藥店的人說，這個藥分里有這個說是凝功能有影響。但另一個品牌的效果好像沒那麼好，而且還傷肝……我吃哪個比較合適？”

秦書賀剛剛下了一節課，夾著教案正往辦公室走。

江清梨的電話讓他原本平靜的心，一陣波瀾風起。

“小梨，之前不是跟你說得好好的……至要保護下自己麼？”

秦書賀沉一聲，心疼地責備道。

“意外了。”

江清梨咬了咬牙，“哎呀你就別說這些了，我……我本來想問問曉幽的，可是這方面也沒經驗。”

秦書賀嘆了口氣：“含二甲基亞硝胺的那款不要選，會引起肝竇擴張，你是不能吃的。”

“哦。”

江清梨掛了電話，重新跑進藥店。

并沒有發現程嶼的車子從對面停車場繞了過來，剛剛就停在兩米外的廣告牌邊。

車窗開著，說的話，他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楚。

能讓連這種事都能如數反饋，征求意見的，得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他跟又是什麼關系？

難道那個男人，就是后指使一切的人？

程嶼兩指夾著煙，快燒到手了也沒有察覺。

江清梨從藥店出來，一眼看到程嶼的車停在路邊。

先是一驚，隨后笑瞇瞇地湊上去。

“學長，你特意來接我的呀。”

程嶼黑著臉，看那副滴滴的小狐貍樣，對比起剛才和別人打電話時那種全心自然投的依賴和信任，簡直判若兩人。

“上車。”

程嶼撣掉煙灰。

江清梨心頭一喜，顛顛拉開后車座。

“學長知道我穿的高跟鞋，不忍心我公是麼？”

程嶼睨了一眼，“你想多了。”

江清梨挪著小屁/，湊近程嶼，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那就是……學長昨晚食髓知味了。想換自己的車舒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