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譽是這一幫子人里面心思最細膩的，昨晚在包間里聽陶鐫他們幾個開唐易揚和他友玩笑的時候，看程嶼奇怪的態度，蕭譽就有了七八分懷疑。

這會兒兩人來到醫院外面的臺，程嶼也不想多解釋，只丟了一句話出來：“我被下藥了。”

蕭譽微微一愣，心下并不疑有它。

“所以你倆……”

“你是大夫，你不能理解生理戒斷依賴？那是靠意志能的？”

程嶼了下拳，掌心生疼。

他能做的都做了，傷也傷了，也流了，還能怎樣？

“誰干的？”

蕭譽瞄了一眼他的手。

“不知道。”

程嶼記不清了，“回頭讓陳凜查下監控。”

蕭譽深吸一口氣：“可是那的是易揚的朋友，我怎麼覺得這事兒好像不太正常。太巧了吧？”

程嶼沒答話，緒越發煩躁。

這還用他覺得太巧了麼？江清梨懷著心思來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也就唐易揚個SB，真當是清純小白花了。

“我覺得，你最好不要再把這人留在邊了。”

蕭譽抬了下眼鏡。

“我自己有數。”

程嶼有點想煙，但醫院這種地方是不行的。

他忍得難。

之前他很，有癮但不大。

可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很多東西一旦打開了缺口，就越來越難以自控/——酒財氣都算上。

蕭譽：“我不是跟你隨便說說的。易揚那邊還好辦，他對人沒個長，回頭遇到新鮮的也就放下了。問題是你這樣，對阿喬……”

“我說我自己有數。”

程嶼厲聲道。

蕭譽頓了一下，緩緩道：“你別做對不住阿喬的事。當初是我主選擇退出的，我只想能幸福。”

“你現在重新回來競爭，我也不攔著。”

程嶼煩躁地拽了拽領帶，轉就要走。

轟一聲！

迎面懟過來一記重拳。

很難讓他想象得到，弱質斯文儒雅翩翩的蕭譽，一旦出手也會這麼重！

……

唐易揚醒來，看到江清梨坐在床邊。

小臉紅撲撲的，眼睛都腫了。

他當然不知道江清梨是滴了大半瓶眼藥水才哭這樣的。

“小梨！”

唐易揚不顧滿頭繃帶，坐起來一把拉住江清梨的手。

“小梨！你原諒我了是不是！你來……你，對了，我給你看個東西！”

說著，他七上八下找手機，“小梨你看，這個視頻是我那家酒店發過來的，我出差六天，五個晚上在他們那的所有進出監控。”

江清梨搖頭：“你不用這樣。我……”

唐易揚急得眼睛都紅了：“小梨你先聽我說。我……我是過去那邊兩天后，麗莎才過來的。我們一共就跟客戶開過半天會，打過一次高爾夫，吃過兩頓飯。住十一樓我住十七樓，我們本就沒在一起過！”

孩的臉上掠過一痛苦又忍的表。唐易揚見狀，慌忙放開手。才看到江清梨的手背骨關節上了好幾個創可。

“小梨你，你怎麼弄傷的？”

江清梨回手，搖頭：“沒事，的。”

“是因為我麼？”

唐易揚心疼地/著江清梨的臉頰，“是因為讓你傷心了對麼？小梨，我承認我以前是做了不不靠譜的事，也往過一些孩子。上……上學時不懂事，還把人家姑娘的肚子弄大過……都，都是我爸媽幫我擺平的。可自從我認識了你，我心里就再也沒有過其他想法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向你證明，我對你是認真的。”

江清梨沉默著，其實并沒有在仔細聽唐易揚的陳。

在想姐姐江月橙的事。

在想，為什麼那些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兒們只要一句“年不懂事”就可以翻篇了？無論犯了什麼錯誤，都可以被輕易花錢擺平？

而姐姐在學校當老師的時候，只是為了幫一個霸凌欺負的同學討公道，最后卻落得那樣的下場……

“小梨……小梨你原諒我了是不是？”

“我……”

唐易揚輕輕捧著江清梨的手，滿眼都是期待。

“咳咳。”

門口響起程嶼故意的輕咳聲。

他剛上來，一眼看到唐易揚抓著江清梨的手不放。

看江清梨那張臉，仿佛被唐易揚哄出了不諳世事的笑容。

那膩歪的勁兒，實在是令他很不爽。

“小，小舅……”

唐易揚下意識松開手。

江清梨站起，怯生生開口：“程總。”

程嶼睨了他一眼，徑自走到唐易揚的病床前。

看了看輸的進度，“頭還疼麼？”

唐易揚原以為這次免不了又要挨一頓狠罵，連帶著還要殃及江清梨。

原本已經做好了擔慫認錯的準備，“啊，不，不太疼了。”

“那下午陳凜安排警過來做筆錄。”

“啊？”

唐易揚單手扶著額頭：“哎呦，好像還有點疼。”

程嶼冷漠地看著他，余撇在江清梨臉上，見角揚著，似有若無地笑。

果然近朱者赤，跟這個小妖/待久了，唐易揚也變得這麼演了。

程嶼心思煩躁：“裝模作樣。酒駕刑你第一天知道？”

唐易揚傻眼了：“可我……我沒撞到其他人啊。”

程嶼：“撞綠化帶也不行。十五天拘留起底，回頭陳凜會帶律師過來找你。”

說完，他看了江清梨一眼，轉出病房。

“程總！”

快進電梯的時候，江清梨追了上來。

“程總等一下！學——”

程嶼原本不想理，可眼看著電梯門就要關閉，江清梨卻像頭不怕虎的牛犢一樣，橫沖直撞著進來！

程嶼不及多想，手一擋。

“你有病麼？”

手心傷刺痛，程嶼揚眼看著江清梨。

“電梯有什麼搶的，趕著投胎麼。”

江清梨呼哧呼哧，臉紅著，/脯/抖著。

仿佛只要一置狹小的空間里，上散發出來的荷爾蒙就像是程嶼的天敵。

男人用力吞了下結，偏開眼睛：“你要干什麼？有話快說。”

江清梨倒是不慌不忙，拎起程嶼的袖子，眼睛滴溜溜地含笑，“學長，你剛才是故意保護我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