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年輕的帝王冷笑著道,“這江洲的難民都到京都來了,你們竟然還說不知,敢這滿朝文武都是瞎子、聾子,那朝廷養你們這群瞎子聾子有何用?”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
城寒用一雙凌厲的眸,掃視著這大殿上跪著的人,若非有人冒死將折子遞到了他的手中,他都不知,這朝中竟然已有這麼多人不敢得罪他的好舅舅了。
當初為了對付冷天明那老狐貍,他不得不將自己的舅舅扶植起來,與那老狐貍打擂臺,拔掉那老狐貍的爪牙。
還封了舅舅做長安王,沒想到,如今他也快變第二個冷天明了。
“江洲的河堤前年才向朝廷撥款加固,卻連一次洪水都沒有抵抗住就被沖垮。這折子上寫了,是有人貪墨了加固河堤的銀子,加固河堤時工減料,以致于河堤扛不住洪水,造了這麼大的損失。”
不大臣都抬起頭看了跪在前頭的長安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那江洲知府是長安王的人,這銀子還能進誰的口袋?
右相皺著眉思忖了一番道:“皇上,當務之急,應派人去江洲賑災,調查貪墨加固河堤款之事。”
城寒瞥了右相一眼,問:“卿可有人推薦?”
右相低著頭道:“微臣一時也想不到該派何人去?”
長安王是天元國目前唯一的異姓王,雖無封地,但是長安王祖籍江洲,可以說整個江洲都是他的天下,若是外人去江洲調查貪墨河堤款一案,不調查,無法向皇上差,若是調查,那就是有去無回。
不大臣都在心中暗暗祈禱,希這差事不要落到自己頭上。
城寒笑了笑,最終將目落到了舅舅長安王的上,“若我沒記錯的話,長安王是江洲人士吧!”
長安王的眼睛瞇了瞇,不知道自己這好外甥在打什麼算盤。“正是。”
“長安王是江洲人士,對江洲的況自然比旁人悉。那便派長安王去江洲賑災,調查河堤款被貪墨之案,眾卿可有異議?”
除長安王一派的人,其他大臣皆高呼:“皇上英明。”
右相笑著道:“長安王乃江洲人士,派長安王去賑災,調查貪墨一案,是最好不過的。”
戶部尚書也道:“皇上英明,長安王忠君民,是為賑災查案的不二人選。”
長安王垂著眼瞼,擋住了眼中的鷙之。
“長安王,那江洲之事朕便給你了。”城寒看著長安王囑咐道,“你可一定要安頓好江洲百姓,查出貪墨河堤款之人,查清河堤款的去向,將銀子追回來。”
長安王拱著手,深吸了一口氣道:“臣定不負皇上囑托。”
“眾卿都起來吧!”城寒抬了抬手。
眾人起,過了一會兒,殿上的侍監總管王信便高呼:“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皇上發了那麼大的火,滿朝文武自然不敢再提立后選秀之事,默聲站了一一會,便退朝了。
天子離開,眾大臣才慢慢兒的走出了金鑾殿,長安王走在最前頭。
戶部尚書走到右相邊,看著前頭的長安王,笑著小聲道:“皇上這步棋可真是高,讓長安王去賑災,調查貪墨河堤款一事。不管這里都牽連了多人,這長安王都得將一個自己的人推出來,那些被貪墨的銀子,也得全部吐出來。讓長安王自斷一足,皇上可真是高啊!”
若是換了旁人負責,可達不到這樣的效果。不但追不回被貪墨的銀子,還會在江洲丟了命。
右相捋著胡須道:“咱們這位皇上可厲害著呢!不然又怎麼能扳倒冷天明那只老狐貍。”
因為先帝過分重用冷天明這個佞臣,這朝政幾乎全被冷天明把持,新帝登基后,被冷天明掣肘。那冷天明的心思,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新帝假意倚重冷天明,慢慢蟄伏,終將冷天明及其黨羽一網打盡。
而如今的長安王,已然有要為第二個冷天明的架勢,皇上此次派長安王去江洲,也是在敲打長安王。
城寒剛從朝堂上下來,云祥宮的崔嬤嬤便來了。
“皇上,太后娘娘請您去云祥宮一趟,”崔嬤嬤曲著膝道。
城寒冷冷的瞥了那崔嬤嬤一眼,轉往云祥宮的方向而去,他這個母后消息還快呢!
云祥宮。
奢華的宮殿,穿著紅宮裝,戴著冠的中年婦,正歪在羅漢床上,瞇著眼著宮的按。
“皇上駕到。”外頭響起太監的唱聲。
婦睜開了眼睛,不消片刻便瞧見,穿著玄九爪金龍袍的兒子走進了殿。
“奴婢參見皇上。”殿中伺候的宮紛紛跪地行禮。
城寒抬了抬手,站在殿中,沖羅漢床上的婦揖手行禮,喚了聲:“母后。”
崔嬤嬤端來了凳子,“皇上請坐。”
城寒坐下,面無表的地看著依舊貌的母后,眼神疏離。
太后瞧著長著一張冷面的兒子,心中始終不明,這明明是自己的兒子,為何卻與自己一點兒都不親近?而對這個兒子,也是喜歡不起來。試問哪個母親,能喜歡一個天天都冷著一張臉的兒子。
“母后聽聞今日有大臣,諫言讓你立你嫣兒表妹為后,你不但沒同意,還大發雷霆了?”
城寒笑著道:“母后的消息還真是快,朕剛下朝,母后便收到了。”
太后沒聽出他話中的嘲諷之意,蹙著眉道:“你年歲不小了,也該立后,生個子嗣了。你嫣兒表妹是母后看著長大的,與你又是青梅竹馬,是咱們自己家的人,立為后是最好不過,也是最能讓咱們放心的,你還在猶豫什麼?”
真的是不明白,這個兒子腦子里想的什麼?嫣兒是他嫡親的表妹,自他登基后,也是他舅舅一直在幫他。
他若是娶了嫣兒為皇后,前朝有他舅舅幫他,后宮有嫣兒幫他,這前朝后宮都是們自己的人,他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城寒在心中冷笑,正因為是自家人他才不能放心。
“江洲水患,百姓流離失所,朕終日憂心,夜不能寐,更無心在這種時候立后,立后之事,還是等等再說吧!”
見他又拿政事做借口,太后有些不高興地道:“后宮不可一日無主。”
自他廢后時,便提過讓嫣兒進宮為后,可他總拿政事做借口,一拖再拖。
城寒說:“如今后宮有儷妃打理著,朕覺得也沒什麼問題。兒臣還有奏折要批,母后若無其他事兒,朕便先告辭了。”他說著,直接站起了來,揖手行了個禮,轉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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