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微怔,眼底閃過短暫的茫然后,將外袍扔給云鷹,“棄了。”
這廂崔寄夢艱難回到皎梨院。
從前來月信都不覺得痛,這回不但晚了半月,還出奇難。
腹中大概是藏了把刀,磨得尖利無比,每走一步,牽腰腹,那把刀便狠狠刮一下,短短的幾步路,走得萬分艱難。
院門時,采月正在梨樹下做紅,見主子面蒼白的回來,急急上前攙扶,可還未到人,崔寄夢就暈倒了。
“小姐!”
采月手忙腳將扶進去,見衫上有跡,才知是來了月信。
眾人匆匆忙忙請來大夫,大夫一號脈,沉道:“小姐應是前陣子疲累過度,又落了水遭寒氣侵,才致使月信了,好在小姐格還行,只消服些補藥將養一陣,則兩月,多則半年便能養回來。”
服過藥后,崔寄夢睡了會,醒來后腹中依舊痛得下不來床,一整天都臥病在床。
這一夜很早就睡下了。
迷蒙中只覺得有一雙修長有力的手,將自己攔腰抱了起來。
落一個安穩的懷抱中,男子上清冽的氣息擁住。
崔寄夢詫異睜開眼。
第7章 戒尺
◎沒什麼,托二弟的福。◎
是大表兄。
他們正杏林中。
大表兄抱著穿行其中,春風拂面,杏花簌簌從枝頭落下,落在臉上。
崔寄夢的意識似乎飄到了半空中,看到杏樹下,自己倚靠在大表兄懷里,細細氣,虛弱得眼皮子都掀不起。
有片花瓣恰好迎風飄下,落在眼皮上,遮住了那顆小痣。
往日里不喜歡這顆痣,它使看起來太過嫵,不夠端莊,有時做夢都希沒有這顆痣,但這次夢里,很奇怪。
夢中自己竟認為這顆痣有畫龍點睛之效,出手,不該被遮住。
于是謝泠舟長指從角移到眼上,輕輕拿開花瓣,讓小痣出。
崔寄夢間溢出低弱輕。
忽然上被一個之輕,是大表兄出的玉白長指。
他指腹輕地在蒼白緩慢碾過,力度逐漸加大,似是嫌蒼白,直到櫻被得有了,甚至微腫才停下。
謝泠舟指端在崔寄夢角定住,聲音微啞,半哄半威脅。
“別。”
夢里面紅,眉頭蹙,咬住下極力忍,卻再次發出聲。
謝泠舟低頭輕詢,“還疼麼?”
無力回答,虛弱靠在他前,艱難地氣,冷汗涔涔,鬢發。
心忽而一陣煩躁,似乎是因為這句話有越禮之。
就在此時,大表兄竟狠心松開了手,直直摔落,還未落地竟消失了!
“啊……!”
崔寄夢驚呼一聲,從夢里醒來,晨熹微,鳥雀在院中梨樹上嘰嘰喳喳,呆呆看著羅帳頂,目沒有焦點。
那句話有什麼越禮的?
不就是那日在假山石林,大表兄出于關心詢問的一句尋常話語。
只是問腹中疼不疼、能否站起來?
這有什麼不對的?為何夢里的自己會如此介意那句話?
便是現在夢醒了,也覺得這句話挑不出任何不對勁之。
后來崔寄夢病了好幾日。
子骨原本不弱,但因為落水寒氣,短短月余,生病的時間比過去十年的加起來都要長。謝老夫人心疼外孫,特地囑咐這半月不必過去請安。
而謝泠嶼從軍營回來后,得知表妹生了病,不顧母親阻攔去了皎梨院。
走進院里時,崔寄夢坐在梨樹下,正雙手托腮,看著侍婢做工活兒,沒了平時的拘謹,姿態略顯慵懶。
謝泠嶼心里被什麼了一下,的,悄聲走到崔寄夢后,“表妹?”
崔寄夢慌忙起要行禮,被他手止住了,“別,怪見外的。”
作間不小心握到崔寄夢的一截皓腕,細膩溫潤的讓謝泠嶼不愿放開,甚至想往上探袖擺,發覺不妥,忙放開了那皓腕,“抱歉,我失禮了。”
崔寄夢沒來由想起夢里大表兄長指的,紅著臉扯了扯袖擺,將手遮了起來,“二表兄可是有事?”
“啊?是有點事。”謝泠嶼只是純粹想來看,怕唐突,遂現編借口:“聽聞表妹養病不便出門,怕你無聊……”
他腦子飛速轉著,終于找到個合適由頭,“就想帶只貓來給表妹作伴!”
崔寄夢眼里星子閃爍,四張著:“二表兄,那貓呢?”
“貓啊……”他現編的,還沒個影呢!但謝泠嶼面不改:“貓已相看好了,擔心表妹不喜歡,先問問,再去下聘。”
崔寄夢希冀地著他,謝泠嶼移不開目,追隨著眼皮上那顆小痣,真有趣,表妹端方時,這顆痣便是嫵的,當目靈時,痣也跟著變得俏皮。
那些風月本子不失時機找上他,謝泠嶼忽然想知道,當這雙眼像那般失控迷離時,會是怎樣糜艷的風景?
念頭一出,他暗自怒斥自己下流,兄長當年聽他念了不下幾十本風月冊子,怎的人家就能克己自持?
他不自然地錯開目,“既如此,過幾日我聘了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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