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陸煥想了想，覺得溫檸說不定在找從前認識的人，于是又小聲道：“朝臣里三品之下的在隔壁的大殿，不和我們在一。”

他話音剛落，就見溫檸眼睫了，終于看了他一眼。

陸煥喜不自勝，覺得自己猜對了。

他剛要再說點，最好是能幫溫檸將人找到，就聽禮一聲‘皇上駕到’，只能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皇上皇后并太子，是一齊到的。

溫檸隨眾人行禮落座，開宴沒多久，氣氛便熱鬧了起來。

溫檸略了幾下筷子，趁著無人注意悄無聲息地從側門退了出去，今日本就只需個面，略坐一坐便該離席了。

殿外，天已經全黑了。

素心見姑娘出來，趕將懷里抱著的大氅抖開，飛快地裹在溫檸上，跟著又塞了個手爐過來。

眼見著是吹不著風了，素心才道：“姑娘在前頭小樓里等吧，暖爐已經燒上有一會兒了。”

溫檸點頭，輕輕嗯了一聲，前幾日就告訴過素心，宮宴這天，要在外等上一會兒，見一見伯恩侯一家，這些事沒瞞著素心。

前世小桃早早生病去了，毒發垂危時，邊只有素心一人，那會兒整個太醫院都在皇上的太和宮外待命，本顧不及，素心急瘋了，顧不上規矩，說是要去殿前求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最后有沒有把太醫找來。

思及往事，溫檸神閃了閃。

旁邊，素心因為一聲嗯，驚呼出了聲：“姑、姑娘！”

滿臉震驚，生怕是自己聽錯了，小心翼翼問道：“姑娘剛剛......這、這是同奴婢說話了嗎？”

溫檸杏眼彎了下，喚了聲：“素心姑姑。”

之前同素心小桃流并不覺得不便，兩人一點就通，又皆懂的心思，不過方才在殿遇上陸煥，讓久違地生出一點不便的覺來。

只同皇上和太子開口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也該慢慢恢復了。

至于要如何恢復，溫檸也想好了，就從最親近的人開始，一個一個慢慢來吧。

素心喜不自勝，捂著生怕自己出來，若不是死死克制住，早就喜極而泣了：“姑娘愿意同奴婢說話了......”

溫檸見狀，眼眶也跟著紅了，忍不住輕輕抱住素心，又小聲了句：“姑姑。”

素心哽咽了一聲：“奴婢在呢。”

*

小樓里四風，碳爐的用不大。

溫檸裹上的大氅，捧著手爐站在小樓第二層的窗邊，這里正好能瞧見重華宮殿外的形。

重華宮前掛滿了宮燈，將殿外的路照得分明亮，不過此刻還沒有散席，殿外無人，偶爾有一兩個宮人經過，步子放得很輕，幾乎聽不見聲響。

溫檸耐心地等著，依慣例宮宴不會持續太久，畢竟朝臣出了宮還要趕回家團聚。

不知過了多久，殿終于傳來了聲響，聲音由遠及近，逐漸集起來。

宮宴散了。

溫檸角翹起，一錯不錯地看向窗外。

朝臣三三兩兩地往外走，結伴在說些恭賀新年的話，人群中，溫檸一眼就看到了楚照衡。

大哥正在跟人說話，也不知說了什麼，仰頭笑了起來，年清俊的模樣甚是瀟灑，溫檸看得出神，有太久沒見過大哥這般意氣風發的模樣了。

楚照衡是習武之人，對視線格外敏銳，倏然回頭，卻只看見一棟黑漆漆的小樓，他略蹙了蹙眉，剛才分明就是有人站在那看他。

窗框后，溫檸了心口，方才差點就被大哥捉住了，好險。

可惜現在還不是見面的時候。

等了會兒才又挪了半步，小心翼翼地朝外去，楚照衡已經走了，溫檸還沒來得及失落，就看見了侯爺和侯夫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視線跟著轉了半晌，一直到看不見侯爺夫婦的背影才收回。

又過了片刻，重華宮外重新歸于寧靜。

素心道：“姑娘，現在回去？”

溫檸應了聲，不舍地從窗口走開，重生回來，終于見到了侯爺夫婦還有大哥，只可惜這一世沒能出宮去侯府。

溫檸既難又有些高興，心里悵然若失一般說不上是什麼覺。

方才有一瞬

間，甚至想不顧一切地跑下去跟大哥回家。

一路上，溫檸都在走神。

直到進了思鴻閣，才被撲面而來的暖意驟然拉回了思緒。

門口迎的宮悄聲提醒道：“郡主，太子殿下在里面，等了有一會兒了。”

溫檸一愣，陸景怎麼會來？

滿腹疑，難不是自己剛才在小樓看侯爺一家的行為被發現了？

不，怎麼可能呢？

重生之后從沒有主接過侯爺一家，陸景只多知道剛才在小樓罷了。

溫檸朝宮點了下頭，表示自己之后了，然后將大氅遞過去，進門的片刻便想好了說詞。

殿，陸景靠在太師椅上，正閑閑地翻著一本書，聽見響后，眼抬了抬，手中的書頁隨意一合，丟回了桌案上。

明明是閑適慵懶的作，可溫檸莫名察覺出一冷寂。

眨了眨眼，不是錯覺。

“太子哥哥！”

溫檸迅速揚起了個笑臉，小跑著撲了過去：“太子哥哥，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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