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安然默了默,嗯了一聲。
路上經過品店,夢安然進去買了個只能進不能出的小豬存錢罐,夢羽書猜到想做什麼,不過沒阻止。
那是姐姐給弟弟的錢,他沒資格替小泓拒絕。
于是買完存錢罐后,兩人在茶店角落的位置,把那五千塊錢一張張折起來塞進小豬里。
“哥,你以后想選什麼專業啊?”夢安然一邊疊著紙鈔,隨口問道。
“法律吧。”夢羽書答得干脆,卻又似乎有些不確定,“律師有前景的,不管社會發展到什麼程度,始終需要律師。而且,收也比較可觀。”
夢安然停下作,扭過頭意味深長地盯著他看了幾秒,又搖搖頭,“我覺得不適合你。”
不敢想象夢羽書這種溫和的子跟別人槍舌戰會是怎樣的景象。
夢羽書輕笑,“那考個師范專業,畢業去做老師?”
夢安然又搖搖頭,“我覺得你會被學生欺負。”
夢羽書被逗得笑意不止,他時常覺得這個妹妹有種不同于常人的萌點,可可的。
也有可能單純因為在哥哥眼里,妹妹什麼都好吧。
……
夢澄泓正在自己的新書桌前滿懷雀躍地寫著作業,突然手邊多了只陶瓷豬,他側過臉揚起腦袋對上了二姐的微笑,眼里滿是疑。
“送你的。”夢安然倚在墻邊,說道:“這只小豬只能塞錢進去,不能拿錢出來。五千塊獎金已經幫你存進去了,以后你的紅包錢也可以存進去,如果某天出現突發況著急用錢,你再把它砸碎。”
夢澄泓懵懂地眨眨眼睛,“什麼是突發況啊?”
“嗯……”夢安然想了想,說道:“例如像上次那樣哥哥不小心撞上了腦袋啊,如果況更嚴重的話,你這些錢很可能是用來救命的。所以,好好存錢。”
輕輕拍了拍小弟的頭頂,別的不多說,轉走了。
夢澄泓盯著那只白的小豬,心里忽然意識到錢不僅僅用于吃飯買服,關鍵時刻可能能救家里人。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小豬,收進了階梯最底下的那個屜里。
他以后一定會好好存錢的!
洗完澡后,夢安然穿著的草莓睡上了床,躺下蓋好了被子。
新床就是舒服,終于不是鉻腰的木板了。
躺了一會兒,又坐起來,開了床邊的落地扇,靠在床頭給秦沐打了通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那頭便傳來低笑聲,“大小姐有何吩咐?總該不會是想我了吧?”
“只是閑得無聊,找你聊聊天。”
秦沐了解夢安然,或許是年沒過多親的緣故,向來表達很含蓄,從沒在口中聽到過“想你”這樣的話。
有正事的話會直接說,而說“閑得無聊找你聊天”的時候,說明就是想他了。
秦沐笑得漾,耳尖泛著櫻,“大小姐是想聊個五錢的,還是聊個五塊錢的?”
“還要收費的嗎?”
“不,是我付費,大小姐主找我聊天,肯定是我賺了。”
夢安然忍俊不,“那我可得按小時收費,一個小時五塊錢吧。”
“不給我點友價?”秦沐看了眼時間,現在九點半,“兩個小時五百二怎麼樣?”
“你可真會做生意。”夢安然躺在床上,笑得腔震,“忙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該簽署的文件都簽了,明天送去公證,應該兩三天能審批下來。”秦沐停下手頭工作,靠在辦公椅上專注地陪自己的小青梅聊天。
“嗯。”夢安然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而后跟秦沐說起了今晚的事,苦思冥想了好久至今仍然不理解為什麼夢家人不愿意收那份獎金。
上一次讓夢安然糾結這麼久的問題,還是投不投資某家服裝品牌,關系到五百萬市值。
現在居然為了五千塊糾結一晚上,秦沐聽了都覺得好笑。
“你是不是害怕了?”他問句說的更像陳述句,仿佛他比夢安然更加了解的緒。
“害怕什麼?”夢安然不是反駁,而是不解。
秦沐說:“你在畏懼親。”
夢安然沉默了,旁觀者清,當秦沐指出真相時,知道自己確實如秦沐所說的那般。
在害怕。
怕看見希,又要經失。
曾經也過親,父母總是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兩個哥哥上,注重培養哥哥們的學習績、經商能力,而總是被忽視的那個。
在陸家確實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可也想得到認可。
所以努力學習,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家里安排的各項培訓課都傾盡全力做到最好,為了不過是得到父母的一句肯定。
可惜,希永遠在落空。
八歲那年明白了,為什麼哥哥們在學經商,而在上禮儀課;哥哥們在看市,而只能看外文演講。永遠接不到哥哥們學的東西,是因為打從一開始對于父母而言就只是個用來聯姻的工。
只需要學會安分守己,學會知書達理,最后穿上婚紗為換利益的質子。
不再對親抱有期待。
以至于面對夢家人的關懷時,到害怕。
覺得夢家人的所作所為不符合常理,絞盡腦想要找出他們一邪惡的念頭,好讓自己心安。
其實,只是自己在逃避罷了。
許久沒聽見夢安然吭聲,秦沐笑道:“安小然,有些事腦子想不出思緒,就用心。你有資格所有的意,也有底氣面對所有變故。沒什麼可擔憂的。”
秦沐三兩句話讓夢安然心里安定不。
兩年前夢家破產,與此同時也知道了自己不是陸家親生。
把這件事告訴秦沐后,他就喊安小然,像是刻意抹去的姓。
他說:安小然,不管你姓什麼,不管以后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邊。
大概,他才是真正讓毅然決然離開陸家的底氣。
“安小然。”
電話里傳出年略微低沉的聲音。
“你只管往前走,我永遠在你后。”
夢安然彎起角,應聲:“我知道。”
你是我的底牌。
哪怕賭上所有籌碼,孤注一擲。
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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