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知己好友里,夢安然最信任兩歲時便相識的秦沐。
睡眠質量一直很差,但只要在秦沐邊,就能什麼都不去想,睡得很安穩。
以至于靠在秦沐肩頭睡了兩個多小時,醒來時車子早已停在辦事大廳的車場了。
待夢安然清醒些了,他才陪著進辦事大廳。
遷戶口的手續辦得很快,流程全是秦沐在跑,他拿著資料讓夢安然簽哪份就簽哪份,信任得連文件名字都沒看一眼。
全部手續搞定后,夢安然的戶籍資料印在了戶主為夢榮的戶口本上。
秦沐將相關證件一樣樣檢查清點,裝進夢安然的背包里,確認沒有才帶離開。
下午一點才吃上午飯,夢安然著秦沐切好擺在面前的牛排,總覺得好像忘了點什麼事。
發著愣呢,手機叮咚一聲進了短信,陸家消息真靈通,剛遷完戶口,這就把三百萬打卡里了。
“陸忠大方,三百萬封你的口。”秦沐垂頭切著牛排,語氣里摻著意味不明的笑,似乎帶著點諷刺。
夢安然聽出來了,在罵陸忠小氣呢。
陸家自詡京圈頂尖的世家大族,打發養育十七年的兒卻只給了三百萬。
這點錢在京市夠干嘛的?買棟房子都沒法全款拿下。
“無所謂,我又不圖他們的錢。”夢安然聳聳肩,喝了口橙,“收了這三百萬,陸家不用擔心我會四造謠,我也不用擔心陸家會給我制造麻煩。雙方都舒坦些,多好。”
秦沐將面前全部切小塊的牛排放到夢安然面前,順勢把那份沒彈過的換過來,“不管怎麼說,你能離開陸家是好事,籌劃兩年不就等著這個機會嗎?”
外界都知道夢家當年破產,是因為夢蓁打工的時候沖撞了陸家二陸逸的小友,間接得罪了陸逸,被設計破產了。
可是,沒人比夢安然更清楚,夢家破產本不是因為這種不起眼的小事。
兩年前就知道自己不是陸家親生了,比更先知曉這個消息的,正是陸逸。
夢蓁沖撞了陸逸的小友是真的,那個瘋子看見夢蓁后便覺得長得跟自己妹妹很像,于是派人去查。
確認了夢家份背景后,為了不讓試圖逃離陸家回歸夢家,直接把夢家玩破產了。
還賤嗖嗖地跑到面前告訴真假千金的事,順帶警告永遠別想逃他的掌控。
當然,陸家兩個哥哥都是瘋子,夢安然在這兩人手里長大,又能是什麼正常人?
當晚就黑去把他跑車兩邊前卸了,做花圈掛在他床頭上。
互相傷害,誰也不放過誰。
自從知道自己不是陸家親生,夢安然就越發用心地培養勢力,等著哪天真千金回歸,自己就可以拍拍屁走人了。
機會來得很快,但也很蹊蹺。
“我總覺,陸傾城不像陸家親兒。”夢安然了塊牛排塞進里,腦海中回憶著昨天跟陸傾城的見面。
陸傾城屬于溫婉的長相,臉型流暢,眉眼跟白郁金有三分相像。
可剩下來的七分,沒有一跟陸忠的樣貌沾邊,上似乎有著另一個人的影子。
基因的力量是強大的,就好比夢安然骨相突出,屬于比較明張揚的長相,完全傳了蘇宛曼,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而夢蓁則沒有傳到蘇宛曼的容貌,卻極像夢榮,圓臉杏眼,五和,任誰看見都知道他倆是親父。
那麼,陸傾城基因里既不屬于白郁金又不屬于陸忠的特點,到底從何而來呢?
秦沐微微蹙眉,他沒見過陸傾城,只聽夢安然這樣講便覺匪夷所思了。
難不,真假千金一事還有別的幕?
陸傾城是何世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他跟夢安然一起長大,自然也清楚陸家那兩位爺有多癲。
如果陸傾城真的不是陸家真千金,難說能蹦跶多久,很快陸家兩位爺就會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夢安然上。
后續怕是依舊麻煩不斷。
夢安然暗暗嘆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
填飽肚子,聊了些正事,秦沐送夢安然回去。
依舊停在菜市后面的路口,夢安然勾起背包,“我走了。你今天也累了,回去早點休息。”
畢竟是一下飛機就來接了。
“,大小姐會心疼我了。”秦沐假惺惺地癟著,在夢安然眼里有點欠嗖嗖的。
笑罵一聲:“以后不關心了。”
……
接了張長途單子的夢榮沒法回家吃晚飯了,蘇宛曼給他單獨裝起來留了一份,之后孩子們開飯。
恰好夢羽書也下班到家,趕洗手坐了過去。
夢安然從沒吃過酸菜魚,終于有幸嘗了一回。魚片、酸菜酸爽、魚湯鮮,酸辣鮮香的味道讓人食大增。
這大抵是十七年來吃得最飽的一頓,是魚湯都喝了兩碗。
見喜歡,蘇宛曼臉上笑開花了,暗暗記下想著以后隔三差五就給夢安然做一頓。
“差不多要開學了,安然,你還是留在圣華嗎?”夢羽書問道。
提起上學的事,夢母垂眸抿了抿,斟酌開口:“安然,我們家的經濟狀況不好,讓你回來苦實在是對不住你。你今年升高三了,我跟你爸商量過把車子賣了先把這學期的學費上,下學期的我們再想辦法。”
夢安然眼眸微,很不理解為什麼夢家人總說對不住。
經濟條件不好覺對不住,房子太狹小覺對不住,沒能供念貴族學校覺對不住。
這有什麼可對不住的?想要的東西本就應該自己爭取,指別人的幫助便永遠不可能翻,哪怕這個“別人”是自己的家人。
這是在陸家學到的道理。
“媽,你不用總說對不住我,我想要的東西會自己去爭取,因為這是我的利益,本就不該由你來付出。學費的問題你們不用擔心,我能解決。”
夢母眼睛倏然間紅了,晶瑩的淚在里面打轉,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抿出一個笑欣地看著夢安然。
夢羽書沉默不言地低頭喝著酸辣的魚湯,這個瞬間心里似乎有某些一直揪些不放的東西釋懷了。
夢家破產后,聽話乖巧的陸傾城從一開始隔幾個月想要買新服新鞋子,到后來越發慕虛榮,肆無忌憚地索取這個家僅有的一切。
想要的太多了,當家里無法滿足日益增長的虛榮心時,就變得面目可憎,摔筷子、大吵大鬧、肆意謾罵父母,甚至對夢蓁過手。
這兩年來,夢母了太多來自陸傾城的怨氣,心對無法滿足孩子愿的愧疚越來越深,數不清說了多次“對不住”。
將孩子視作珍寶的母親,最終了孩子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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