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加沒談過,也不知道別的相是什麼樣子的。反正,在他們正式為的第一天,好像就已經非常適應付河的擁抱。同樣是被雨水浸的服,自己的子在上會讓覺得不舒服,但將臉頰擱在付河的肩膀上,卻不再覺得了的服讓人討厭。
上次來,因為滿心都在醉酒的人上,路西加并沒有留意付河家里的布置。此時走到客廳,路西加轉著子看了一圈,發現付河家里的布置很簡潔。白的墻壁,客廳里東西不多,家是統一的灰白調。放眼去,整個空間里看不到很多零散的小件,每樣品都擺在本該屬于它的位置。
“這是我租的房子,三居,但有一個臥室被我當做了工作間,另一間客房是我弟弟在睡。晚上你睡我的房間,我睡客房,我給你換新的床單被罩。”
付河一口氣說完,卻發現路西加看著他的眼睛里寫滿了驚奇,他有些奇怪:“怎麼了?”
路西加搖搖頭,跟著走到付河的臥室門口,探往朝里看了一眼,再次確認:“你家真的好整齊啊,和我見過的其他男生的房間不一樣。”
扶著門框,剛要站直子,卻撞上了付河的膛。路西加抬起視線,瞧見付河正在微微皺著眉笑:“誰的房間?”
遲了片刻,路西加才明白過來付河這好像是在……吃醋?
忍不住偏頭笑了一聲,隨后又仰起頭,認真地看著他說:“我堂弟,他從小房間就超級,進去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人在面前容易失去自我。付河從前還沒有深刻的會,但等他在浴室里為路西加準備好洗澡用的東西,一抬頭,目撞上鏡子中一直在傻笑的臉,他才發覺了自己的不控。他轉著肩膀,放松了一下自己,又手拍拍臉,讓自己不要笑得這麼蠢。
路西加很快完澡,試穿了一下付河給自己找的服。短袖上很大,子是有繩的薄款運,把挽起來一些倒是也能穿,就是……顯得很短。
苦惱地對著鏡子將服擺弄了半天,但上不管是扎到子里還是放出來,好像都不好看。扎進去太傻,在側邊打個結又顯得很刻意,反復對比,路西加還是老老實實地將上放了下去。
走出浴室,在客廳和臥室都沒看見付河,廚房里傳來聲響,路西加猜著付河應該是在準備熱水、姜茶之類的東西。正想去找付河要吹風機,余卻瞥見吹風機已經接好了線,好端端地放在洗手池旁邊。
孩子留長發,吹頭發真的是一件麻煩事。路西加在熱風中慢慢閉上了眼,另一只手胡地拉著頭發,等覺得頭發差不多干了,睜開眼,過鏡子看到付河正端著一個杯子站在后。吹風機的聲響太大,路西加立刻把吹風機關了,轉過了。
付河朝舉了舉手里的杯子:“姜可樂,給你放客廳,吹完頭發記得喝。”
“好。”路西加點點頭,看清了水杯的樣式,忍不住抬起手,用手指了杯,“這杯子好可啊……”
竟然是淺的陶瓷杯,上面還有草莓和小兔子的圖案。
這屋里……怎麼會有這麼可的杯子?路西加一下子想起紀子炎提過的那個“錢夾里的小姑娘”,這一走神,手就愣愣地懸在了半空中。
“燙,”付河迅速躲開的手,解釋,“之前在超市買東西送的,一直放在柜子里沒用,剛剛想起來,剛好給你用。”
贈品啊。
路西加暗自松了口氣,回了手。
付河將的一切都安排好才去洗澡,路西加得到了主人的允許,捧著那一杯姜可樂在這間灰調的屋子里逛著。好奇地推開了付河平日里會做些作曲和編曲的工作間,發現里面除了電腦、調音臺,還有一臺鋼琴,一把吉他。
付河洗完澡出來,聽到了工作間傳來的鋼琴聲。彈琴的人或許不是很練,也或許是忘記了譜子,一首曲子被彈得斷斷續續,但付河還是聽出了這是哪一首。
他推開工作間的門,看到路西加正認真地坐在鋼琴前,纖細的手指在琴鍵上跳。
聽到后的響,路西加停下來,回過頭:“洗完啦。”
“嗯。”付河點點頭,走近,“以前學過嗎?”
雖然不練,但手型很正確。
“嗯,但時間不算很長,只是為了能更好地會音樂。”想到自己剛才將這一首曲子彈得一塌糊涂,路西加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很多年沒了,剛才看見有點心,就想試試,結果譜子都忘得差不多了。”
琴凳很寬,路西加朝旁邊挪了挪,讓付河也坐下。剛洗完澡的人好像還帶著的熱氣,兩人手臂相,皮上微妙的覺讓人難以忽視,路西忍不住瞥了一眼付河的側臉。
“喜歡這首嗎?《Passacagia》。”付河問。
“嗯,覺這首很適合下雨天。”路西加用一只手撐著琴凳邊緣,另一只手又在琴鍵上敲了兩下,彈出清脆的兩個音。音符剛剛消失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問付河:“你會嗎?我想聽你彈。”
付河點頭,將手放在了琴鍵上。
這是路西加第一次看到付河彈琴,知道他在音樂上非常有才華,也想到了付河會彈琴,但并沒有想到他彈得這樣好。
大概是因為這首歌本就是為了紀念而作,路西加一直覺得它的旋律是悲傷的,悲憫的,是對亡魂的追念,也是對生者的安。因為喜歡,所以聽過很多版本的《Passacagia》,而付河的版本和別人的聽起來都不一樣——他更像是在傾訴。他彈得很輕,但流淌的樂聲里又著一無法忽視的力量,不是通過重擊琴鍵表達,而像是在黑暗里點燃了一截蠟燭,芒是微弱的,但可以捱到破曉的一刻。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室獨留空的雨聲,路西加很久都沒緩過神。還一直盯著付河放在琴鍵上的手,直到付河了,將手重新落回上。
“好厲害!”
路西加抬起手,想要鼓掌,可手臂在側撐了太久,回彎時酸痛無比。倒吸了一口氣,手臂僵在半空中,付河則是很自然地出手,給著手肘的。
路西加顧不得等疼痛緩解,一雙晶亮的眼睛凝著付河,贊嘆道:“你真的彈得特別好,和我們這種出于好學著玩的完全不一樣,你是不是學了很久啊?”
付河垂著頭,面對這樣的夸獎,面上還是淡然的表:“久的,從五歲開始,學了大概有十年吧”
十年,那就是到十五歲。
路西加想起裴靜說過,付河是高一突然因為父親的債務而退學消失的,那麼應該就是因為這樣,才沒有繼續學。
每次想到這里,路西加心里都會一一地難。突然得知父親因賭博欠下了巨額債務,對付河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變故。從家境優渥,到被迫逃亡、四躲藏,這麼大的落差,那時僅僅十五歲的人是以怎樣的心態去接的?
見路西加突然看著琴鍵出神,付河以為仍舊心不好。所以給完手臂,他便又要開始彈奏新的曲子。但手背忽然覆上了一涼涼的手指,那手指微微蜷曲,又展開,指尖過一道很淺的傷疤。
付河看了看路西加,只見眨了眨眼,瓣微微拱起一些。
“有疤。”小聲說。
彈鋼琴的手,卻有這麼多疤痕。
付河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樣子。他沒做別的作,只將被路西加著的那只手翻過來,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之上,握住的手。
“很久以前的了,都記不清是怎麼弄的了。”他語調平緩,似是這些傷口真的只是做飯時不小心被刀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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