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明芙這樣家世好,但在朝中沒有勢力的子為妻,最合適不過。一來配得上他的份,二來能安朝臣之心,乃是一舉兩得。
而明芙嫁給沈縱,也讓沒落已久的護國候府,有了攝政王權勢的庇護。
明芙和沈縱為了各自目的親,毫無可言,親當晚便察覺彼此合不來,不是一路人。親第二天,明芙便搬出主屋,和沈縱分了房。
除了每個月朔日,按祖制和沈縱行夫妻同房之事,明芙私下很與沈縱獨。
明芙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和沈縱親三年來的點點滴滴,發現自己和沈縱說過最多的話,就是每月朔行敦倫之禮時喊的那句“輕一點”。
沈縱不好,也不喜舞樂,他的生活極其規律無趣,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在書房辦公。除了公事,別的事他一概不關心。
兩人私下各管各的,互不干涉彼此生活。對外卻是相敬如賓的好夫婦。
因為他們彼此都明白,只有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牢不可破,才能更好的達到彼此目的。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
三年前沈縱在朝堂基未穩,自然需要這樣一位夫人來安人心。可如今他已在朝堂站穩腳跟,有沒有這樣一位夫人已經無關要了。
明老夫人去世數月,護國侯的爵位也由旁系承襲,明芙在京城也沒什麼可牽掛的了。
他們這段政治聯姻已經變得可有可無。明芙仔細想過了,與其和沈縱一直裝下去,將就過一輩子。不如好聚好散,不再耽誤彼此。
裝了三年“好”夫妻,這三年明芙裝累了。和沈縱這段被迫綁在一起的姻緣,實在沒必要再繼續下去。
是時候該和離了。
*
明芙靠在榻上小憩,閉上眼想起五年前自己剛到京城那會兒,背著一只破舊的大麻袋,穿著越州富戶丟在門外不要的舊裳,站在橋上向京城的繁華街市。
有座金頂大轎沿街而過,轎上坐著位金冠玉面郎君,清俊又矜貴,煞是好看。邊的百姓都喊他“小王爺”。
那是明芙第一次見到沈縱。他穿著金銀線織的華服,端坐在金頂大轎里,讓人覺得遙不可及。那時候明芙便覺得自己與那金冠玉面郎君格格不。
事實證明,明芙的第一覺沒有錯,他們的確合不來。
正想著心事,明芙忽然聽見外頭有些喧鬧。出去一看,發現林管事正吩咐仆役,搬著一只大木箱往里走。
“你這是在搬何?”
林管事一抬頭,看是明芙,連忙回道:“是王府送來的,說是特意送給郡主和王爺的好東西。”
特意送給和沈縱的好東西?明芙有些好奇,上前打開箱子,從箱子里出一尊金燦燦的觀音像。
這尊觀音像面容慈祥,右手托著凈瓶,左手抱著個胖娃娃,一看便知是送子觀音。
和離前收到一尊送子觀音,明芙的心有些微妙。
前幾日去參加王小兒滿月宴。滿月宴上,到擺滿了春日盛開的鮮花。不耐花,到了花多的地方,便容易打噴嚏流淚。因花之故,眼睛發,忍不住流了眼淚。
王妃見流淚,以為是因為親三年,夫婦和卻遲遲無子,看到別人兒群才會景傷,流淚不止。
明芙當下便跟王妃解釋了自己流淚的原因,不過王妃并不相信明芙的解釋,只料定了明芙是在逞強。還湊在明芙耳邊神神道:“我這有個三年抱倆的方,靈得很,過幾日差人送到你府上。”
明芙婉言謝絕了,然而這尊“方”還是被送了過來。
春天的花害人不淺吶!
“阿嚏”……
明芙吸了吸鼻子,眼淚溢出眼眶。
都怪沈縱前幾個月莫名其妙種在院子里的那堆芍藥花,害得眼淚鼻涕又止不住了。
恰巧此時,沈縱忙完公務回府,推門進院子,抬頭便看見了明芙含淚的樣子。
只見一雙惹人憐的杏眼掛滿了霧氣,眼角晶瑩微,小巧的鼻尖微微泛紅,風一吹碎發劃過臉頰,平添幾分朦朧之。
人垂淚,此此景,讓人打心底里生出憐惜。
沈縱看著明芙含淚的眼眸,心底沒來由地一慌,他早已習慣了明芙平日冷若冰霜的模樣,這是他第一次見明芙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竟哭得這般梨花帶雨?
明芙見沈縱回來了,掉眼角的淚珠。
沈縱瞥見眼角淚痕,想開口勸幾句,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兩人冷臉對冷臉一時無話,明芙打破沉默開了口:“我有件重要的事要找你好好談談,你幾時有空,我去書房找你。”
沈縱看了看手里的公文:“還有幾份急件要理,大概需要半個時辰。”
“好,過半個時辰我過去找你。”明芙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縱抬眼看向擺在一旁的大木箱,方才明芙就是對著這只箱子里的東西在哭。
他走近一看,不由愣住。里面裝的竟是一尊送子觀音。
沈縱不陷了深思。
好端端的,府里多了一尊送子觀音不說,明芙竟然還對著它哭了。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沈縱思來想去只尋到一個答案。
明芙想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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