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照觀燈盞,辨焰,又看了眼側青州姑娘頭上簪的一套四支蝶花紅寶石攢珠釵,終于定下心來。
“讓本宮看看。”賢妃被蕭晏扶著,已經在司頓下腳步。
“妾見過娘娘,殿下。娘娘、殿下萬福金安。”司盈盈而拜,緩緩抬首。
葉照眼風偏過,確如自己料想一般。
司那雙含目,已經浮上琥珀。
葉照氣沉丹田,攏在袖中的雙手,提起勁,轉瞬五指間已是掌風回旋。
靠近青州的右掌,只凝了一分力,保證既不傷到被人發覺,又將那四支珠釵由著掌風牽引,慢慢從繁茂的發髻中往外齊齊挪出了半寸。
半寸足矣。
這套蝶花發釵,蝶綴著紅寶石,花葉鋪展,則是連城赤金鏤空的織網狀。單是靈清麗,齊上便是花葉相接,頂大的一片碎金點點,華貴又不失俏。
而此刻,葉照便是將這片碎金挪了點方向,讓其更加閃爍些。
兩手配合的剛剛好。
挪位功之際,葉照左手亦是功。
在最左側,半丈之外便是三燈柱,點著三盞琉璃燈,而燈柱間有鐵橫廊,每橫廊上亦掛著一盞燈盞。
如此便是左側里有等距的五盞燈火。
之左手所為,便是同樣以掌風牽引著橫廊的兩盞燈火往最中間燈柱靠攏,如此強照過連一片的金網狀,深深淺淺浮在司眼際。
紅寶石的芒則在聚的映照下更加流璀璨。
而葉照本就因前頭蕭晏的唐突退后了半步,如此正好可形不移地控這一切。
凝神又凝力,雖是須臾的功法,還是覺整個人仿佛了層力。
然而,心中確是歡悅的。
這廂不用再冷眼觀察,只聽靜話語便可知曉司的煥瞳被破了。
“姑娘可是子不適?”賢妃溫和的聲音響起,看著莫名往后晃了晃的人,關切道。
“回娘娘,妾無礙,方才、方才是夜間蠅蟲撞了眼睛。”司提跪首,“娘娘賜罪。”
“莫怕,起來吧。”賢妃瞧笑了笑,只同蕭晏繼續往左走來。
秀們一一行禮,賢妃含笑頷首。
最后,在葉照面前停下。細瞧半晌,忍不住贊道,“是個人胚子。”
“娘娘謬贊,妾不敢當。”葉照福了福。
眼瞼低垂,未將目落在蕭晏上,是一副恭謹自持的模樣。
卻莫名聽到了一聲從鼻孔哼出的冷嗤。
葉照微抬的眸中,看見男人原本含水的桃花眼,凝了層寒霜。也不知是否錯覺,同對上,他便不冷不熱地瞥了過去。
蕭晏旁若無人,只扶著賢妃孝順道,“母妃,您看中了何人?您做主便是。”
“這麼聽話?”賢妃簡直難以置信。
“自然!”蕭晏搖開扇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眼見對面人又垂了目,話出口便帶著幾分不快,“但孩兒只要一人。”
葉照的目便重新落回他上,還帶著兩分驚疑。
賢妃從抱香亭下來便點了的名,蕭晏沒有應聲。猜測左右是選名額甚多,還要再選幾位。
但無論幾位,總有自個的位置。
然到這一刻,即便改了生辰八字,葉照也有些懸心了。
他就選一個,又對自己各種不滿。
這輩子才初見,葉照絞盡腦也想不,何得罪了這位天潢貴胄。
“一人?”賢妃亦驚了驚。
睨著蕭晏半晌,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只嘆了口氣,沖著一側的盧掌事道,“天已晚,且帶姑娘們下去用膳歇息,本宮同殿下商量了,再傳人。”
*
一行六人被安置在茂玉軒的東暖閣中,因為蕭晏只擇一人,一時間都沒了聲響,只默默飲茶用膳。
葉照更是沉默。
不說話,還有另外一重緣故,是了傷。
方才進屋時,司快行了幾步至側,竟毫無征兆地拍了一掌。
若非反應快,提氣抵,大抵能被拍出來。
饒是如此,這廂尚且真氣滌,間翻涌著腥氣。
“夜風襲人,拂燈聚,你便不知給我控著燈盞嗎?”司音呵斥,顯然已猜到幾分知曉功法被破的緣故。
目更是如刀似劍地劃過帶著蝶花發釵的姑娘上。
葉照只作未聞。
小半時辰,賢妃的姜嬤嬤傳話而來。
言殿下疲乏,不再接見,便在此由傳令封品級。
諸人行禮如儀,跪聽王令。
嬤嬤攤開卷宗,滿目含笑,“奉秦王殿下令,封季氏為六品孺人。”
“謝……”葉照松下一口氣,正謝恩。然話還未說完,姜嬤嬤卻還在宣讀。
“封王氏、肖氏、孟氏為七品昭訓。”
蕭晏居然納了四人。
除了葉照,還有三人。
而這三位不是旁人,皆是和一樣化作他姓的蒼山派弟子。
的師姐們。
明明破了司的瞳,怎會如此?
“季孺人,請吧。”未容葉照反應,姜嬤嬤行至側,恭謹引過。
葉照滿腹狐疑尚且來不及思慮,這廂聞言,更是莫名。
“敢問嬤嬤,去往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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