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大排檔吃了個把小時,等散場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街邊的人也比白日里了許多。
紀安跟幾個學生會認識的學生一同站在街邊等任遇蘇和林妙結賬回來。等人的空隙,拿出手機看了眼,忽然發現一個小時之前微信上收到了一個人“申請好友”的驗證。
徐林席在聚餐中途就因為有事先走了,看添加的時候,應該是剛離開沒一會兒就點了添加。
看到悉的頭像和網名,眼睫輕輕了下,手指緩緩點下同意。
界面一下由添加好友的申請轉變兩人的聊天頁面,他的頭像發來一句“我是群聊‘校學生會紀檢部’的徐林席”。界面上小字說著“以上是打招呼的容”。
徐林席添加自己為好友了。
看著這個悉的頭像和網名,自己查找過無數次卻一次也不敢按下添加的賬號忽然出現在了自己的好友里面。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叮咚——
手里的手機發出一聲鈴聲將紀安的思緒拉了回來。
垂下眼簾,看到徐林席發了一個“Hi”的表包過來,接著跟了一句“學姐,我是徐林席”的信息。
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打招呼消息,紀安卻盯著這條信息看愣了神。
的腦海中涌現出幀幀記憶,全然都是從前的自己拿著手機一遍又一遍搜索這個賬號時候的場景。曾經奢求的一件事,現在就已經現實擺在了的面前,讓一時忘記了該怎麼高興。
“看什麼呢這麼認真?”林妙忽然湊到的跟前,眼神瞥了眼手里著的已經熄屏了的手機。
明明也不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紀安還是被嚇得一抖,條件反地將手機往兜里一揣。“沒,沒有。”
本來沒有起疑心,但紀安這反常的舉倒顯得怪異。林妙頓時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怎麼?你是不是背著我藏男人了?”
“怎麼可能!”紀安立馬反駁,話說完又覺得自己的緒太過于激,趕解釋道,“是你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我剛剛在發呆呢。”
林妙見紀安把鍋甩到自己上立馬不干了:“什麼啊,你就是心里有鬼所以反應才那麼大。”
話音一落,紀安原本想好的措辭也被堵了回去。林妙這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換作平常,肯定二話不說就要開始跟林妙爭論。但現在.......心里是真有鬼。
好在任遇蘇正好結完賬過來,打斷了們:“聊什麼呢?”
擔心林妙說些什麼會惹得任遇蘇跟一塊兒八卦,紀安搶先一步道:“沒什麼,我們直接回學校嗎?”
任遇蘇:“不然呢?你還想去哪兒?”
紀安抓了抓臉:“沒,本來想著去再買點零食。”
任遇蘇取笑道:“大晚上的你吃點吧,剛剛餐桌上都吃了那麼多了還想著吃零食。”
紀安晚上沒吃晚飯,前半場徐林席在,放不開自己,餐桌上的菜都吃得很。徐林席走后才放開一些,當時自己得腸轆轆,一口氣吃了不。這副樣子被任遇蘇看見還被他取笑了。
“那回去吧。”
“OK啊,早點回去睡覺吧。”
.
校學生會紀檢部主要負責的是學生之間違規違紀的事,里面的各種事項分為很多個板塊,考慮到涉及的東西較多的原因,部門里私下做了分工。
任遇蘇既然把徐林席安排在了紀安手下,那意思也就是后續他的事是跟紀安一組。一組代表著互相協作,也代表了兩人之間會有更多地接。
紀安負責的是晚自習的巡視,提前給徐林席發了信息,告知他今天晚上要巡視晚自習。
徐林席那邊正好在線,回信息的速度也很快:【好的,請問在哪里等你。】
紀安下午沒課,想著直接等晚自習的時間在去教學樓好了。看了眼今天巡視的教室位置,發了一句:【在明崇樓樓下等我就行了。】
叮咚——
對面信息跳了出來:【不好意思學姐,我剛來學校,還不知道明崇樓在哪塊兒。】
紀安眉頭一皺,想想也是,俞大很大,很多新生剛來都會迷路。
正想著對策,對面又發來一句:【學姐你從哪兒出發?】
紀安:【寢室】
徐林席:【我們的寢室挨得很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紀安一愣。
除卻自暗人家的問題,這的確也是一個正確的解決方法。
一時間也想不更好地解決辦法,紀安應了下來。
同意以后,的思緒又跟著放空。
從寢室到明崇樓步行大概需要十分鐘,和徐林席結伴去的話,會有十分鐘單獨相的時間。
想到這,紀安心里不安。從沒想過自己還能跟暗的人單獨相長達十分鐘。
覺自從俞大開學以后,兩人之間的接變得越來越多,彼此之間就好像有一無形的紐帶將兩人的距離拉的越來越近。
—
想到今天要跟徐林席單獨相,紀安特意化了個妝。在柜間挑揀半天,也搞不定到底是選一件子好還是穿個子。
最后還是林妙打游戲看不下去,走到那邊給選了件吊帶和短。隨后又從自己的柜里拿了一件防曬外套在上比對了一下:“夏天當然得點呀!要是你覺得太了,外面再搭一件防曬外套也好看的。”
林妙眼一向很好,這套服穿上后襯得紀安皮更加白皙,而且鎖骨很好看,吊帶很好地將的鎖骨在外面,下搭配一件牛仔短和黑中顯得兩條又長又細。
等換好,林妙夸起自己的眼真好,隨后又開始調侃起紀安:“平時不見你打扮,怎麼今天開始打扮了?”
紀安心緒,視線往旁邊看:“就,隨便穿穿。”
這種借口林妙怎麼可能相信,勾著春不懷好意地笑了下:“哦~有了是吧?”
紀安說得臉發燙,胡糊弄了兩句就拿上手機出門了。
們寢室就在二樓,從樓梯口出來以后,紀安剛準備給徐林席發信息說一聲,忽然,耳邊傳來一道悉的聲音——
“學姐!”
紀安錯然抬起頭,視線直直地撞上站在門口的徐林席。
年上也套了件外套,只不過兩條袖口被卷折向上了一些,出一截潔的手腕。他一手自然垂下著手機,一手微微抬起,朝打招呼。
紀安趕忙跑了過去:“不好意思,你來很久了嗎?我剛準備給你發信息。”
徐林席笑著撓了撓頭:“沒有,我也剛到不久。”
紀安點點頭,兩人自然而然地并肩往校園大道上走去。
彼時正值學生上晚自習的高峰點,除卻他們,校園大道上還有不群結隊的人捧著幾本書往各個學院的教學樓走去。
起初紀安還會有些不好意思,擔心只有他們一男一走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但轉眼就看到了其他挽著的。
一男一的搭配在大學校園里再正常不過了,反應過來的紀安也跟著松了一口氣,隨之心里萌生出一種小雀躍。
或許在其他人眼里,和徐林席,也算是眾多當中的一對吧。
“學姐。”徐林席忽然喊了紀安一聲,側低下頭說了句話。
周圍人群熙熙攘攘,紀安剛剛又在走神,一時間沒聽到徐林席剛剛說的是什麼:“什麼?我沒聽清。”
話音一落,徐林席忽然彎下腰,驀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他的臉在紀安眼里忽然放大,紀安的心跳驟停,頓時屏住呼吸。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仔細,甚至能到他鼻息之間呼出來的氣。
徐林席問:“現在呢?可以聽見嗎?”
他的聲音立馬將紀安的剛剛愣住的思緒拉了回來,的眼睫輕輕了下,強裝鎮定的半垂下眼:“嗯。”
“我剛剛想問你吃飯了沒有,如果沒有,學姐可以賞個臉一起去吃個晚飯嗎?”
紀安被他的話逗笑,手指輕輕按在他上微微一用力,將他的往外推了推:“一起去吧,還有,不用喊學姐啦,怪嚴肅的,喊我紀安就好了。”
徐林席直起子,角微微勾起:“好,紀安。”
只是兩個輕飄飄的字,但在的記憶里沒有聽過徐林席喊過自己的名字。此時聽到了,雖然音調很輕,但還是在的心里落下狠狠一擊。
在暗的人面前,也是一個有姓名的人了。
說來真是悲哀,明明只是想被一個人記住的名字,單單這件事,就做了三年。但在暗他的第四年里,做到了在他面前為一個有姓名的人,再也不是他視野當中的甲乙丙丁了。
.
第一次和喜歡的人單獨吃飯是什麼?
網絡上出現一個這個話題的問答,底下的回答有很多,大多數都是在說自己跟男朋友或者曖昧對象第一次吃飯的場景,都是已經互相知道對方心意的。
而有一個回答,是來自一個暗者。
說:緒里占據最多的是害怕,最常做的就是自顧自埋頭吃飯。
害怕對方會在對視當中看穿的心思;害怕自己吃得太多會被嫌棄吃得太會被人誤以為端著架子;也害怕自己所做的舉不合適。
總而言之,只要兩人單獨相的時候,總會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太過于在意對方的想法,只能抑住自己心的激竊喜,開始害怕自己會做愚蠢的事從而在對方面前丟臉。在這個況下,暗者往往會選擇逃避,自顧自吃飯,不去和對方互,也避免了眼神流。
紀安和徐林席就是,其實徐林席很健談,他幽默風趣,說出來的話雖然很有意思但卻很懂得分寸,讓人聽著很舒服。
紀安原本還有些害怕,也擔心自己會是網上那個答主所說的那樣。但事實遠不如想得那麼害怕。
的思緒一直在跟著徐林席走,注意力也在他的話上面。這頓飯吃的雖然沒有跟朋友吃時那樣輕松,但也還算是正常,所擔心的時候都被徐林席的行一一擊潰。
飯后,兩人便直接前往教學樓準備開始巡視晚自習的紀律問題。
“大一剛進來會有晚自習,如果沒有課的話基本上都是自習。為保證紀律,晚自習不能有閑聊的聲音。也可以隨機找幾個班點個人數看看到齊了沒有。”
兩人一邊走一邊講解,忽然走到了一個較為吵鬧的教室。
紀安側過頭:“你看一下吧。”
徐林席還來不及反應,紀安就直接敲門而。
繃著一張臉,一改剛剛笑嘻嘻的模樣,一臉嚴肅地站在講臺旁:“晚自習期間是不允許閑聊走的,第一次提醒,第二次班級直接扣分。教學樓里是不允許吃東西帶茶,桌上的茶收一收。各位回到自己的位置,我清點一下人數。”
紀安的聲音清脆明亮,很有穿力,幾乎是聲音一出,教室里瞬間安靜了下來。等講完,教室里的學生也看著沒敢反駁。
徐林席覺得,此時的紀安更像一個比他大一屆的學姐,自信、嚴肅,跟他之前所認識的紀安不一樣。
等清點完人數后,紀安就關門出了教室。
低垂著腦袋看手機,手指噼里啪啦地打字,里不住地跟徐林席說:“四十七個人三個,這個班沒請假的假條,如實報在考勤的群里。”
話音剛落,紀安突然抬起頭看向徐林席:“考勤的群你加了嗎?”
話落到自己上,徐林席這才從剛剛的失神當中出來:“沒加。”
紀安點點頭:“我拉你。”
手指到“群員”那一欄,按下了添加按鈕。隨后從通訊錄里找到他將他拉了進去。
等作完以后,才將注意力放回徐林席上:“剛剛看清了嗎?大概流程就這樣。有一點就是你進去的時候表最好嚴肅一點,不然他們會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所以進去第一步是先嚇住他們。”
徐林席:“好的。”
紀安笑了下:“不過一時不會也沒事,后面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我跟你搭檔。”
說這話的時候,紀安小心翼翼地注意著徐林席的表。
這句話既是事實,又是試探。試探徐林席是否會認可這個組隊。
屏著呼吸,等待著徐林席的回應。
有點張,也有點害怕,害怕他對自己的否定。
好在徐林席只是笑了下,然后應了下來:“這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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