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語喬緒激，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掉，“你滿意了？你不就是想看著我們家散人亡嗎？現在終于如你所愿了！要不是你非要離婚，我們宋家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棠許，你這個掃把星，爸爸要是有什麼事，都是你害的——”

的哭聲和喊持續地鉆棠許耳中，棠許頭痛到快要炸，終于轉過，重重一個耳扇到宋語喬臉上。

一瞬間，宋語喬直接被打懵了。

“爸爸還沒死，收起你那些沒用的眼淚，晦氣。”

棠許語氣生到了極點，說完這句，又看了秦蘊一眼，轉就走向了電梯的方向。

宋雨廷人在手室，況未明，不想在外面大吵大鬧。

可是大腦一片空白的況下，仿佛失去了方向，等到反應過來，人已經站在了醫院大樓門口。

有些恍惚，正不知何去何從，忽然看見一輛賓利駛到面前。

司機下車打開車門，江暮沉從車子里走了出來，徑直走到了面前。

“怎麼站在這里？”他漫不經心地朝門診大樓里看了一眼，“宋雨廷呢？沒事了？”

棠許看著他，神僵冷，“你跟我爸爸說了什麼？為什麼他會突然心臟病發？”

江暮沉眸一頓，再抬眸，只是嗤笑一聲，“我先回答你，他之所以會心臟病發，是因為他有心臟病，明白嗎？”

棠許看著他，手掌忍不住握。

“至于我跟他說了什麼……”江暮沉慢悠悠地開口，“我告訴他，我一定會做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既然娶了你，就會一輩子好好照顧你，跟你白頭到老，讓他放心。”

他上前一步，近棠許，“這些不都是我應該表的態嗎？他心臟病發，我第一時間把他送來了醫院，現在還放下公司的事趕來看他，作為婿，我也算盡職盡責吧？怎麼，你覺得我做得還不夠？”

棠許看著他，眼中逐漸浮起蒼涼的笑意。

江暮沉看著，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你笑什麼？”

“江暮沉，在此之前，我一直覺得我們兩個是可以好聚好散的……”棠許喃喃開口，“原來真的不行啊。”

“你到現在才認清嗎？”江暮沉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棠許，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好聚好散？”

“所以，你這就是你讓我生不如死的手段之一，對嗎？”

江暮沉眸瞬間森冷下來。

迎著他的視線，棠許笑了一聲，“我真是太蠢了。”

江暮沉約覺得，還有話沒說完。

果然，棠許目輕飄飄地落到他臉上，聲音清泠，“我有這麼大的能耐，我能讓你這麼恨我，為什麼還要跟你好聚好散呢？兩年前，我能得你娶我進江家，我能害得姜晚寧跟你決裂，我還能讓——”

聽到姜晚寧的名字，江暮沉瞬間然大怒，不等棠許話說完，一把掐住了棠許的脖子。

“你敢再多說一個字試試？”江暮沉果然發了狠，“棠許，你是嫌宋家遭的罪不夠是吧？你還想把其他人都拖下水？宋雨廷之外，你的繼母、繼妹、繼弟，你都不在乎了是嗎？我得了一個，就得了第二個，你要不要試試？”

“那你就試試好了。”棠許竟還是笑著的，“你說的這幾個人，我能有多在乎呢？他們對我而言的重要，哪比得上姜晚寧小姐對你而言？”

;江暮沉滿目冷晦暗，“你敢威脅我？”

“都到了這一步，我有什麼不敢？”棠許說，“反正我都已經造了那麼多孽，不在乎再多一樁。”

“你敢接近一步——”江暮沉目眥裂，“我一定讓你后悔此生為人！”

他手上力氣越來越大，棠許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清晰，“你看，你害怕了……你現在直接掐死我算了，否則，我怕你將來后悔……”

那一瞬間，棠許真的覺得自己會死在江暮沉手里——

然而下一刻，江暮沉卻猛然松手，重重推開了。

棠許重重撞在背后的墻上。

而江暮沉只是看著，就那樣看了好一會兒，竟再沒有跟多說一句，轉頭就走了。

棠許頭暈眼花，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不容易站直，邊忽然有一只手出來扶了一把。

有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問：“你沒事吧？”

棠許緩緩搖了搖頭，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

眼前是個長相明朗的年輕男人，有過一面之緣。

“我沒事。”棠許說，“謝謝你啊，高先生。”

燕時予的助理，高巖。

“棠小姐真是好記。”高巖并不意外能認出自己，想起先前見到的形，心有余悸地朝江暮沉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想了想還是沒問，轉而道，“你怎麼會在醫院？”

棠許卻只是擺了擺手，沒有回答什麼，很快跟他告別，也走向了電梯的方向。

高巖原本以為是上樓去了，直到他理完自己的事，下到地下停車場時，才又意外看見棠許。

沒有上樓，也沒有離開，只是坐在自己車里，像個人偶一樣，安靜、蒼白、面無表。

高巖頓了頓，到底也沒有再上前打擾，而是默默離開了。

……

高巖回到燕氏，已經是中午一點。

他剛剛走到燕時予辦公室門口，大門忽然打開，汪巡帶著另外兩名高管從里面走出來，幾個人臉都不大好。

高巖有些震驚，“開會到現在？”

他雖是助理，但是一直跟在燕時予邊，子又活潑，汪巡在他面前倒也沒架子，“燕先生子雖然溫雅，可是工作起來還真是不要命……”

高巖聳了聳肩，“一貫如此。”

汪巡聽了，也只能嘆息一聲。

高巖拿了一摞文件進到辦公室，剛剛才讓汪巡等人離開的燕時予并沒有休息，正在看一份報告，對比先前臉發青的幾人，他倒是一如尋常，線如新，端方雅正。

高巖將文件放到辦公桌上，靜默片刻之后，忽然開口道：“我去了一趟醫院，沒想到在那里遇到了棠小姐……哦，不是，是江太太。”

燕時予注意力仍集中在手頭那份報告上，似乎沒有聽到他說了什麼。

“爸爸心臟病發，進了醫院搶救。在門口跟江暮沉吵了起來，江暮沉還對手了！”

“差點被江暮沉掐死！江暮沉既然恨到這種地步，當初為什麼要娶呢？”

“江太太真的好可憐啊……”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卻始終沒有得到燕時予的回應。

高巖只覺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翻了個白眼，準備離開。

誰知道剛剛轉，就聽見了燕時予的聲音——

“你既然這麼閑，那就去把過去十五年，公司所有千萬級的項目資料整理出來，24小時要。”

男人聲音平穩，如他深邃的眼波，一漣漪也無。

高巖瞬間瞳孔地震。

原來不是打到棉花。

而是踢到了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