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被掐了多久，姜眠只覺自己踩在地上的腳已經變得虛浮，眼前的顧宇也變得越來越遠了。

甚至不到他掐在脖子上的手。

恍惚間，好像看到了爸爸媽媽和哥哥正牽著佳佳跟招手。

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容來。

就知道，死了就可以見到的人了，真好。

出手，差一點就可以牽住佳佳的小手了，這個時候，掐住脖子的那勁兒驟然消失。

像斷了線的木偶一般重重跌落在地，蜷一團，雙手本能的捂住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每咳一聲，都伴著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要把整個肺腑都咳出來了。

“姜眠，要死，你也不能在今晚死。”

顧宇住的下，迫使抬起頭來看他：“今天是晏澤晏淇兩個孩子的生日，我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包括你！”

他朝后的人招招手，后面的助理便拿著一個盒子進來。

“這是我心為你準備的禮服，晚上穿著它來赴宴。”

或許是的樣子實在是狼狽，顧宇有一瞬間的心。

著下的手改為上的臉龐。

“我知道，前些日子委屈你和佳佳了，但是你放心，等過了今天我會補償你們的。”

“國外那邊的工作我已經收尾了，后面我都會在國陪著你和孩子。”

“乖乖的，別鬧了，嗯？”

從前，姜眠最喜歡他哄了。

特別是最后一個微微上揚的“嗯”字，配合著他低沉的聲音，能直接撓到的心坎上。

可今天，看著對方的眼睛，有一陣失神。

怎麼覺得，他像是在把自己當狗呢？

輕輕的一句話就可以抹去他過去對的傷害嗎？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家已經沒了，離了他就哪里都去不了了，所以就連道歉也如此敷衍呢？

不，這應該也不算道歉，他分明就是為了穩住，他害怕死在今天，毀了兩個孩子的生日宴，這是他的緩兵之計而已！

想到這里，姜眠如夢初醒。

像是第一次才認識到真正的顧宇一樣，眼神中帶著一迷。

回來了這麼久，他剛剛終于提到了孩子。

他竟然還記得他有個孩子！

真是可笑。

他一走就是半年，把和孩子丟在這里不聞不問，然后回來給侄兒侄慶生，說以后會補償和孩子？

張了張口，想要告訴他，沒有孩子了，孩子死了！

可是看著顧宇那張臉，突然又升起了一個想法。

很好奇，如果不主說的話，顧宇什麼時候才會注意到佳佳沒出現，佳佳沒了？

當他得知自己兒死了又會怎麼懊悔難過？

實在是太好奇了，他得知顧佳佳死的時候的樣子，一定非常的彩！

“眠眠？”顧宇見姜眠盯著自己，像是一個木頭似的，忍不住拍了拍的臉，喚道。

姜眠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確定了。

不管遇到什麼況，都要等著看顧宇崩潰的緒！

“好，我知道了。”

簡單回復后，垂下眼，“剛剛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沒想死。”

的解釋顯然有些蒼白，但顧宇了解，知道現在的這個行為就已經是妥協了。

原本冷漠的臉升起一，他低下頭，輕輕在姜眠額頭上吻了吻。

“我相信你。”

話是這麼說，他走的時候依舊給后的助理使了一個眼。

至此姜眠走到哪里助理就跟到哪里。

就連洗澡也不許鎖門。

他還是擔心會鬧。

不過這點問題已經讓姜眠無所謂了。

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為看到顧宇后悔的模樣，這了支撐熬過如今艱難時刻的唯一信念。

只是當沐浴完畢，打開顧宇準備的禮服時，心中卻涌起一陣酸。

那是一條抹款式的紅魚尾長，剪裁極為致，的設計能完勾勒出的材曲線。一旁搭配的各種飾品，每一件都價值不菲，無不彰顯著顧宇對這場宴會的重視。

可看著這艷麗的紅，姜眠的心猛地一揪。

紅太過喜慶，而的佳佳今天才剛剛離開人世，怎能著這樣的去參加宴會？

一想到這里，悲傷與憤怒織在心間，毫不猶豫地將禮服放置一旁，轉而換上了一套簡約的黑長。

然而剛走到門外，就被顧宇留下的助理攔住了，助理姿筆，神恭敬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說道：

“夫人，顧總代了，您必須穿他準備的服，請您換掉。”

姜眠聞言，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倔強：“我不想穿。”

助理好像早料到會拒絕，不慌不忙地招了招手，幾個傭人從他后魚貫而出。

為首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臉上掛著看似溫和的笑容，說道：“夫人，來，我幫您穿，您躺好，其他都給我們吧。”

話落，便給邊的人使了個眼。不等姜眠再次拒絕，幾人便一擁而上，直接將按倒在床上。

“不要！”姜眠拼命掙扎，聲音里滿是憤怒與抗拒。但傭人毫沒有手，作魯地掉上的黑子，“嘶啦”一聲，子被生生撕裂，布料破碎的聲音在房間里格外刺耳。

那為首的老人卻沒有一心疼的神，語氣平淡又冷漠：“夫人您別掙扎了，老實點吧，顧總說了，他不在乎過程，只要您最終穿著這件服去宴會就行。”

在幾人的強之下，姜眠終究沒能反抗功。

那件滿心抗拒的紅禮服，還是被強行套在了的上，像是給套上了一層無形的枷鎖。

這群人一直守在邊，看著化妝打扮，幾人如鷹般的眼睛甚至讓姜眠覺得但凡有想把服換下來的想法，們就能夠把當場按在地上一頓。

糾結片刻，知道自己改變不了這個結局，即使心有不甘還是穿著這件紅的禮服出了門。

確保自己后沒有人跟著了，姜眠才把頭上昂貴的鉆石發卡取下，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朵白的頭花戴上。

這是對顧宇無聲的反抗，也是做母親的一點抗爭。

畢竟，今天是兒的忌日，戴一朵頭發祭奠一下怎麼了？

其實今天穿得比較艷麗，頭上的這朵白花還讓的氣場看起來弱了一些，非但不突兀，還多了幾分清純。

來接的顧宇看到穿著自己選的服出來，心很好，當時他看到這件服的第一眼就覺得這穿在上一定很。

果然，他的眼一向很好。

只是看到頭上的白花時，邊的笑意突然有些僵住。

他不顧周圍人的眼，裝作替姜眠梳理頭發，從頭上扯下那朵白花。

他的力道很大，帶著極大的怒意，連帶著扯下好幾的頭發。

“生日宴就別戴這種不吉利的東西了，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