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郡一愣,便點頭稱是,“沈大人,大人大量。”
這乃是事實,街上許多人都能作證,袁郡一點也不覺得麻煩。
許寶山頹然坐在地上,一瞬間仿佛老了好幾歲,然而他眼神狠,并不領沈肅的。
當街被扔石頭這件事很快便傳得到都是,王氏讓人來俞文姝詢問,重點是老夫人可有被嚇著,方才去了一趟探,九嬤嬤以老夫人休息為由拒絕了。
俞文姝細細給講了一遍,又安道:“姨母不必憂心,老夫人只是擔憂大表兄,待大表兄無事回府定然沒事的。”
的嗓音輕輕的,姣好的面容很是平靜,讓王氏的心驟然松下來,很快便放下這件事。
晚些時候沈肅便回了府,去拜見老夫人后,那邊又了吃食,于是王氏便徹底放下心來,然而心中不免又有些酸,在老夫人心中,沈肅才是的大孫子,兒子從未得到過老夫人如此重視。
想到此事,王氏心中嘆氣,面容憂愁。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便是讓老二多親近沈肅,可老二顯然對沈肅有些畏懼,下學回來都是能避著走就避著走,實在是讓頭疼。
俞文姝帶著丹把昨日帶回來的枇杷都收拾出來,果剝下來再用蜂熬煮枇杷膏,打算給老夫人和姨母都送些過去。
正巧祿和院的丫鬟來了,說老夫人請過去一趟,俞文姝便帶著一小罐枇杷膏過去了。
老夫人瞧見俞文姝便如同往日出慈的目,招手讓上前去,半點沒有被昨日影響。
見手里拿著個小罐子,老夫人笑問道:“這是拿的什麼,聞著有些香甜。”
俞文姝指尖掀開罐子木蓋,道:“這是昨日大爺給的枇杷,我想著還有些酸,但扔了又可惜了,便做了枇杷膏,枇杷潤肺止咳,可以調水喝抑或是直接食用都可。”
老夫人眉眼俱是笑意,“哎喲,這可是好東西,費了不事吧。九嬤嬤快給我沖一杯嘗嘗,再仔細收起來。”
九嬤嬤笑著應是,接過罐子便離開。
屋里只剩下們兩人,老夫人拍了拍的手道:“昨日方丈給了一本經文,我翻看了一遍想拿給阿肅先瞧瞧,丫鬟們笨手笨腳的,勞煩你送去給阿肅可好,他今日休沐在家。”
俞文姝下意識想拒絕,睫羽微微抖,抬眼時對上老夫人慈的目,又垂了眼。
半晌,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那我便送去給大表兄,枇杷也是大表兄給的,正好給他也送一罐去。”
老夫人欣點頭:“真是個好孩子。”
第5章
沈肅的見思院就在挽棠小院隔壁,俞文姝先回去又拿了一罐枇杷膏,臨要過去時瞧了眼鏡子,見發浮便又讓丹給梳了頭。
這位大表兄極重規矩,上回已經給他留了不好印象,這次萬萬不能再出錯。
讓丹在院子里等著,俞文姝獨自去了見思院,院里只有一個小廝在打掃院子,看見俞文姝便跑了過來。他眼里有明明白白的疑慮,顯然并不認識俞文姝。
俞文姝出一個淺淺的笑,抬手示意手中的書和小罐子,“這位小哥,老夫人讓我給大表兄送經文過來,不知大表兄可在?”
俞文姝想,要是沈肅吩咐了不在,便把經文給小廝便好,左右也不是有意不去的。
小廝聽這麼一說,便霎時明白過來,府中就借住著一位表小姐,乃是夫人遠親投奔來的,他們下人們私下里都說這位仙一樣的表姑娘格外的守規矩,平日里幾乎不會見著出來閑逛,日常都是去老夫人和夫人那里請安。
如今一見,小廝才當真知道天仙兩個字是何意,他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子,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他的罪過。
“在、在的。”小廝說著就要去稟告,一轉頭便見一個高大影走來,頓時立在一旁。
俞文姝也瞧見了沈肅出來,他穿著件常服,掌中著串珠,一步步靠近,高大的材讓他冷肅的臉更顯得有迫。
微微垂著頭,覺到他的靠近,便福了福道:“文姝見過大表兄,老夫人讓我給你送本經文過來,還有這枇杷膏,是我自己熬的,可以調水止咳潤肺。”
沈肅垂著眼,看見如蔥白一般的手指拿著經書和小罐子,從他的視線看去,只能看見發頂和的睫羽。
的表總是很淡,即便是笑的時候也是淺淺的笑,嗓音也是淡的,仿佛畫中的菩薩,冷淡且慈悲。
若是那的睫羽掛上瑩潤的淚珠,必定是另一番風。
沈肅猛地止住腦中的念頭,整個人的氣勢渾然一變,好似更冷了,“隨我去書房。”
俞文姝茫然抬頭,卻見他已經往書房走去,猶豫了一瞬,連忙跟了上去。
見思院里布置很是簡單舒適,幾顆枝繁葉茂的樹,兩條曲幽小徑,旁邊的草地很是齊整。
就如他這個人一般,利落而冷肅。
沈肅走向其中一間耳房,那是他日常理公務的書房,往日沒人能進,今日他立在門口示意俞文姝道:“俞表妹暫且去里面等我一下。”
明明是尋常語氣,并未厲聲,可俞文姝下意識點頭不敢說別的,那是一種由而發的上位者氣勢,習慣了發號施令,讓人下意識聽從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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