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發現喬野有點不對勁,特別沒話找話的跟自己嘮,眼神也跟有實質一樣刮在上,雖然里面沒什麼惡意,但還是讓人有些發。
高三大大小小的考試非常多,過兩天又是月考,陶然依舊是數學不好,所以他一天就花大量的時間做題問題。李澤坤不在也分了陶然的心,從家里常常都學到十二點多。
自習的時候喬野并不打擾陶然,他就單手撐著下頦歪著臉看陶然,也很興致盎然的模樣。陶然一開始別扭心煩的不行,可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一做起題什麼都忽略了。
這天陶然照例用一節自習課做數學題,去年全國二卷的軸題,幾何題,看的陶然都覺得眼花。他皺著細眉無意識的咬起筆頭,心煩的不行。
喬野找一本薄薄的練習冊給陶然扇了扇風,笑著看他:“還做不出來呢?”
陶然和他已經很了,心不好也沒理他。
喬野不生氣,自己湊過來:“給我看看,多復雜的題給你難這樣了”
陶然挑起眼皮睨他,長長的睫向上彎著斜飛起來:“給你看你會啊”
“呦,這怎麼還瞧不上別人啊?”
“你這天天上課睡覺都會,那也太不公平了。”陶然雖然這樣說,卻還是把卷子向喬野推了推。
喬野也沒往卷子那邊靠,他長胳膊連著人一起勾過來了。
“上課呢!”陶然著嗓子低呼:“你干嘛呀!”
喬野挑了挑濃眉,很認真的看起題,不到半分鐘,他就松開勾著陶然肩膀的手,然后拿起鉛筆刷刷的畫了兩條輔助線:“諾,這不就完了笨蛋。”
陶然的臉因為惱紅起來,他把喬野胳膊推回去,悶頭開始看題。確實,整道題的思路因為那兩條線分外的明朗起來。
“怎麼樣,我厲不厲害”喬野笑著陶然半袖下雪白的一截手臂。
“嗯...”陶然心里嘆了口氣,人比人氣死人,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智商制
喬野上綱上線:“為了表示謝,月考完周日那天假跟我出去玩吧。”
“去不了。”陶然毫不猶豫。
喬野委屈的扯陶然校服半袖的下擺:“放假都去不了”
陶然從喬野爪子里搶回自己的角,笑的像個小天使:“我還沒一個天天睡覺的大爺做題順溜,放假當然要從家補課啦。”
喬野臉都綠了,這小兔子跟誰學的這麼小心眼加記仇
喬野沉思了半天,才又道:“那天我過生日...我爸媽從小就不管我,我哥也忙工作回不來,你還不能可憐可憐我呀。”
陶然見不得有人裝弱,結結道:“你朋友應該很多吧...也不缺我。”
喬野猛的一扭頭:“行了,我就知道你其實看不上我!”
“沒有...”
對面沒人理他。
“喬大爺”
還是沒人吭聲。
陶然開始反省自己的態度是不是傷害到喬.玻璃心.小公舉.野了。
“我問問我哥讓不讓行嗎”陶然把碳素筆放下,終于決定哄哄孩子。反正也是月考完,出去一天也沒什麼。
喬野猛的一轉吧唧親陶然臉上了,笑的跟頭看見獵跑進狩獵范圍的小狼崽似的:“然然最好了。”
幸好他們是最后一排的角落,要不同學都得炸了。也幸好今天沒有查課的老師來轉悠,要不也得把他倆當對象的給逮走。
“你干嘛啊!”如果陶然是只小,渾的都給炸起來。
“太高興了。”喬野安一樣把筆塞進陶然手里:“然然做題。”
陶然沒想到太多,可能是班里的環境,直男間鬧起來都特別,天著大一起打游戲,個頭發也很常見。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沒談過,唯一一點被獲取的記憶里,那些人看他的目都是惡意的,的,而他在喬野眼睛里只能看到暖洋洋的一大片。那是連李澤坤都沒有的坦誠和快樂。
下晚自習的時候老汪照例在西街對面等,遞上保溫杯溫著的中藥。陶然皺著鼻子喝完,他把杯子遞回去:“謝謝汪叔。”過了很久他才狀似不經心的問了一句:“李有跟您提過,確切回來的日子嗎”
老汪笑笑:“您還問我,您不該比我清楚的嗎先生又不止我一個司機。”
陶然有些難過從心里升起來,他跟一個司機也差不了什麼了。他忽然想起答應了喬野的事,忙從書包夾層找出手機開了機。
撥出去的時候陶然很張,差點直接摁了掛斷。可他沒想到,李澤坤接的竟意外的快。
“然然”李澤坤的聲線從話筒傳過來,顯得很溫。
“李...不打擾您嗎?”
“怎麼了小東西這才一天跟誰學的這麼說話。”李澤坤的聲音帶了點笑意,明顯也記起陶然不知天高地厚人的時候了。
陶然耳子都臊紅了,一句話恨不得斷八截:“大后天...我...我同學過生日...想請我去玩...”
李澤坤沉默了一瞬:“想去就去吧。但是,一定要讓老汪接,晚上十點之前必須到家。我會給你打電話。”
陶然忙應下。隨后的幾秒鐘,話筒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哥...你在哪兒呢?”陶然還是開了口。
“在珠海,明天去香港。你呢,到家了嗎”
“車上呢,”陶然的調子帶了些撒的味道:“才吃完藥,苦死啦。”
“良藥苦口。”
陶然低低的嗯了聲,良久又問:“哥,誰陪你去的啊”他自己都差點沒咬舌頭,這話有點太突兀了吧。
李澤坤當然也聽出來了,笑了起來:“我怎麼生是聞著有酸味兒”
“哪有...”
“好了小東西,早點休息。”
“嗯,拜拜哥。”
“拜拜。”掛斷之前的最后幾秒,李澤坤的聲音清晰的傳出來:“我自己去的。”
陶然低低的笑出聲來。他把手機相冊打開,找到那張李澤坤的側臉,親了好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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