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夜云凜的聲音似乎帶著抑的怒意:“好玩嗎?”
池音音沒明白他的意思。
“什麼?”
“白天沒被弄死,所以晚上去送人頭?”
池音音皺了皺眉,語氣也不善起來:“你在胡說什麼?”
夜云凜的聲音越發得冷:“別告訴我你大晚上坐在窗臺是在秋千欣賞風景!”
池音音猛地看向窗臺。
快步走到床邊,往外看去,果然就在樓下看到了夜云凜的車。
而夜云凜就站在車旁邊。
他指尖夾著煙,另一手拿著手機,正仰頭看著的方向。
池音音心口了,突然笑了:“你怎麼還沒走?”
夜云凜沒說話。
租的房子隔音并不好。
池音音一進門,他便聽見了杯子碎裂的聲音和沈玉蕓的怒罵聲。
不多時,便是電梯突然到達的聲音。
他腳步一拐,轉而進了旁邊的安全通道,而后便看見夜子揚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他便順勢下了下一層,進了電梯下樓了。
回到車,才不過兩煙回個消息的功夫,就見夜子揚又急匆匆下來離開了。
不多時,就看見居然突然爬到了窗臺上坐著。
整個人單薄得像是一只蝴蝶,隨時要被一陣風刮落下來。
池音音仿佛終于在他面前贏了一局,笑聲有些得意:“你擔心我要跳樓啊?”
他擰了擰眉。
原本他不該多管閑事,就算有人跳樓死在他跟前,他也頂多皺皺眉,覺得晦氣。
可偏偏白天他才花了不力氣將人救了,晚上就死在他跟前,顯得他救人很傻。
可池音音得意的態度顯得他更蠢。
夜云凜抬手就要掛斷電話,池音音的聲音便幽幽傳了出來。
“我爸就是跳樓死的。”
“我爸去世后,我媽一直逃避,不肯理任何事,是警方通知我去殯儀館認人的。”
“如果不是他們說,我真認不出那是我爸。”
“我不會自殺的,就算要死,我也不希是跳樓死掉。”
“那模樣,實在不太好看。”
說到后面,聲音忍不住出幾分哽咽。
深吸口氣,池音音的手指無意識摳著窗框,遙遙看著樓下的男人:“夜云凜,你能帶我走嗎?就一晚。”
哪怕只是一會兒也好,帶離開,這個讓窒息的地方。
兩人遙遙相,分明看不真切,卻又好似能看到對方的表。
夜云凜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滾下來。”
池音音輕笑:“等等我。”
將包拿上,開了條門看了眼。
沈玉蕓罵累了,已經去睡了。
池音音松了口氣。
正好,也避免了要離開又得和沈玉蕓正面沖突一番。
已經太累了。
池音音小心地出了門,一路沖到夜云凜跟前。
吸了口煙,隔著煙霧,夜云凜的表著渾,似笑非笑地看著:“你還記得自己上去之前說過什麼吧?”
池音音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他可是說過要賠車子的,難道反悔了?
夜云凜角勾了勾,一眼看出他們想到的不是一回事。
可是說過,下次見面,要請他吃大餐的!
可以忘記,他會替記得的。
夜云凜咬著煙,看著眼前這待宰的羔羊,拍了拍車頂,“上車。”
下一刻,他便直接上了車,池音音怕他真反悔,連忙爬上副駕,扭頭討好地沖著他一笑。
夜云凜直接發車子飛馳而出。
深夜的馬路上車輛很,夜云凜車速很快。
街道兩旁的燈浮掠影般從兩人上過。
池音音垂著頭,著手機給言溪發消息。
“溪溪,幫我個忙。”
那頭言溪秒回:“沒問題。”
下一條回的才是:“咱們之間還扯什麼幫不幫的,啥事兒啊?”
池音音心下暖了暖,在言溪這里,得到的回答永遠是沒問題。
角很輕揚了揚,對言溪也沒瞞,詳細道:“我今天去夜家參加家宴,遇到秦川了,他現在了魏兆恩的助理。其實,我是想找秦宴幫忙,讓他幫我暗中查一查,當時我爸爸出事,到底怎麼回事。最重要的是,夜家有沒有手。”
秦宴在商業上極天賦,言家這些年在他手中發展得也極盛。
雖然比不上夜家,但卻也是海城難以撼的存在。
思來想去,和這件事沒扯上關系,既能保,又有能力去查這件事的人,只有秦宴了。
倒是想過直接找秦宴幫忙,可奈何他們之間并不算深,再者這事如果越過言溪去辦,言溪知道了肯定要傷心。
池音音消息剛發出去,言溪就立刻打了電話過來。
池音音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夜云凜,男人直視著前方,專注地開車,并未理會。
將電話接起,言溪的聲音立刻過話筒炸了出來:“我靠,你遇到秦川那個白眼狼了?到底怎麼回事,他有沒有說清楚池伯伯出事當時的況?”
池音音將白天的事兒簡單的說了一下。
言溪聽得愈發暴躁:“音音,我要是找兩人給他套個麻袋教訓一頓,不過分吧!”
池音音被逗笑,很快又正了神:“你別沖,他說的也對,他就是個打工的,多為自己考慮,也沒什麼。我現在擔心的是,池家破產的事和他有關。”
比如,爸爸是被他背叛了才出事。
秦川是爸爸的助理,深得爸爸信任,將他幾乎視為家人。
如果他真的要做點什麼,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言溪在那頭罵了好一頓,才氣呼呼道:“放心,我一定讓秦冰山早點給你查清楚,這事兒包在我上。”
言溪嫌秦宴總是冷冷的,背后給他取了個“秦冰山”的外號掛在邊。
只是這會兒言溪那頭話音剛落,隔著話筒,池音音便聽到一道低沉的男嗓音:“又背后嘀咕我什麼呢?”
男人的聲音不辨喜怒。
言溪渾一哆嗦,回頭看向聲音來源,只看見秦宴此刻正站在房門口看著。
似是應酬完,男人此刻上穿著一正裝,外套了下來,搭在了臂彎。
向來一不茍的頭發,此刻多了幾分凌,劉海垂落下來,遮住了幾分眉眼。
他面上依舊是沒什麼表的,但因上帶著幾分薄薄的酒氣,倒中和了幾分上的冷意。
怪只怪,背后講人,又忘記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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