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愣怔，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隨即開口。

“那就麻煩您二位了。”

宋野開門下車，只穿著一件黑帽衫。

大雪落在肩頭，很快匿不見。

聞溪上披著他的外套，三人經過門衛，朝里走進3號樓3單元501。

電梯里，三人相對沉默。

踏出電梯后，宋野示意倆稍慢。

他先靠近501，隔著門板聽了會兒。

隨后直起，“開門吧。”

聞溪附上指紋，門鎖打開。

家里一切正常，跟早上出門前，并無差別。

宋野見狀，說了幾句方的話，跟著民警下了樓。

房門合上，聞溪反手擰上保險，才意識到自己還披著宋野的外套。

短短幾個小時，心俱疲，無暇顧及其他。

只得把外套掛在架上，挪著步子回了臥房。

臟掉的衫盡褪，丟進垃圾桶后，換了新的。

浴室里，擰開一瓶新的甜橙味的沐浴，聞了好久才慢慢回神。

即便如此，經歷過兇險的人，依然很難安眠。

漆黑的房間里，助眠的甜橙香香默默燃著，效用不大。

翻來覆去的思考著宋野的話。

會被誰盯上呢？

聞溪分析自，實在無法認可宋野的判斷。

可在醫院驗傷時，那民警對他的崇拜，又不得不讓聞溪對他多信任幾分。

宋野是刑偵一隊的隊長，三年前從外地調到這里的。

三年來，破獲多起要案大案，能力卓越，眼敏銳，思路清晰。

用民警夸張的話說，宋野有一雙剝繭察人心的眼睛。

聞溪在黑暗里坐直，揪著被角，心不安。

如果真的被盯上，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遠在外地的！

聞溪重新躺了回去，這會兒困倦之意襲來，慢慢陷沉睡中。

回到所里的宋野看著筆錄，腦海中慢慢勾勒出聞溪的出行路線。

據的描述，每天都是固定路線上班回家。

即便偶爾跟同事聚餐，也還是會繞到常回家的路。

從字里行間，宋野判斷，聞溪是一個有執念的人。

人的行程會據每天邊發生的各種況改變，比如今天聚餐，回家時選了不常走的西門也無可厚非。

可聞溪不同，寧愿繞路，也要走常走的路。

宋野的好奇心被勾起，挲著下看著紅的指印。

又想到纖細腳踝凸起的骨節下，那個心形的胎記。

張哥說像冰人，任憑外界喧囂，亦凌寒獨自開。

可他覺得，這樣堅強的姑娘更像野玫瑰，惹眼堅韌。

宋野想到什麼，拿出手機練地撥了個號碼。

嘟嘟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聽，接電話的人正在跟周公私會。

“野哥，這麼晚了干嘛？”

宋野把紅指印舉高，“老付跪下，我拜托你件事！”

-

翌日清晨，晚睡的聞溪被平板的鬧鈴醒。

看了眼時間，哀嚎著轉繼續睡著。

九分鐘后，逐漸增大的鳥聲再次響起。

聞溪掙扎著，眼睛瞇起，慢慢回神。

手機被搶，萬幸電腦還能登錄釘釘app。

本就是人力資源部門的職工，請假只需要部門主管同意即可。

對于昨晚自己的遭遇，不想說太多。

請假理由只說不適，傷不便工作。

顯然，年底忙碌的主管并沒有共的不適，只給一天假期。

“聞溪，還有十幾天春節。年會，福利發放，還有各種瑣事，你這時請長假？拜托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主管，我真的病的很重！”

“可我聽你說話，底氣十足！”

電話被兀自掛斷，聞溪合上電腦，重新閉上眼睛。

十分鐘后，釘釘再次閃爍，來自主管。

【聞溪，付總特批，讓你年后再上班。你好好休息，工作勿念！】

付總特批？

還有這種好事。

聞溪心底一松，仰躺著盯著天花板發呆。

睡意已然淺淡，化為虛無。

比起昨晚，發酵一夜的傷，此刻酸脹痛。

又躺了一會兒，翻下床，走進浴室。

浴室里，對著鏡子檢查自。

口和大的青紫比昨晚驗傷時更加駭眼，連走路都是酸痛的。

聞溪自認倒霉，想著要不要去城隍廟燒香拜拜，去去晦氣。

自贖過后，就是生存。

早飯吃的相對簡單，微波爐加熱后的面包和牛，很快被消化腹。

等換好服，手里著備用的銀行卡準備出門。

看到門口架上掛著的警服外套，頓了頓。

眼睛沒來由地一陣酸楚，想起很多過往。

想著想著，清淚縱橫，滿臉濡。

聞溪俯從屜里拿出袋子，把外套疊好裝了進去。

腳底的刺痛影響換鞋的速度，等息平穩，開門外出。

正好看到踏出電梯的宋野，穿著黑羽絨服，平頭短發，神干練。

“宋隊長？”很意外，這個時間在家門口看到他。

宋野靠近，“要出去？”

聞溪不得不退回去，讓他進門。

“你的外套被我弄臟了，拿去門口干洗店洗一洗再還給你。”

宋野低頭瞥了一眼，“嗯。”

聞溪再后退，這次他進了門，鞋底殘留的雪水，臟了雪白棉絨的地毯。

好可惜，上周，剛換的。

許是警察濾鏡加，宋野看似不在意的單字問詢，也自覺把后面的安排都主坦白了。

聞溪咬著，“我還去附近的商場，買個手機，補辦手機卡。”

“你上還有傷，為什麼不在網上買？”宋野問。

“網上買，沒法付款。”

“哦？”

“接收不到驗證碼。”解釋著。

宋野恍然大悟，“我沒什麼事，正常走訪。因為懷疑人作案，所以要更謹慎些。”

“哦，還有，我同事去查過監控，很憾，可用信息不多，還在排查。”

聞溪再次道謝，表示自己相信他。

“相信我？”宋野問的猝不及防。

聞溪怔愣，“信啊，相信政府。”

宋野勾點頭，俯接過手里的袋子，“我沒那麼多講究，給我就好。”

聞溪手指一松，也沒攔著。

這人說話，怎麼東一榔錘西一棒頭額度。

兩人手指輕，宋野想到昨晚說的冰涼。

可剛才這一，的手是熱的，不正常的熱。

“你好像在發燒？”

聞溪手心著額頭，難怪覺得渾疼。

“走吧！帶你去看病！”他轉走，半截已在門外。

對于宋野的過分熱，敏銳的聞溪覺察到不對勁。

立在原地，等著宋野轉。

那雙峻冷的墨眸子，鎖著。

“宋隊長，我們之前見過嗎？”

宋野角掀起一抹淡笑，“聞小姐不是初來北云半年麼？”

聞溪抬腳，走近一步。

“實不相瞞，我十四歲之前，一直生活在這里。”

“巧了，我在你十五歲時，才搬來這里。”

“一直生活到現在。”他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