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院大門，頭頂是黑絨般的夜空，沉寂得沒有一點兒星。外面亮著兩盞照明燈，將我跟瑾瑜兩人的影拉長在暗的地面上。

外頭有風，瑾瑜帶了一條我的披肩出來，把披肩給我圍上后將我摟進懷里。上車的時候他了我的頭發：“好點了嗎？”

我點點頭，然后側著頭靠在椅背上閉眼假寐。

瑾瑜大概是覺得我累得睡著了，一路上將車開得極慢，所以當他看見我撐起子從包里掏出手機看時間的時候，開口問我：“醒來了嗎？”

我沖他笑了下，沒回應。

手機里有助理發來的最近一周的行程安排表，看著上面的活安排，我心煩意地用拇指關節抵在太上輕輕捻著。

“有煩心事？”瑾瑜問我。

我“嗯”了聲，說：“是啊，而且多著呢。”

路過一家24小時營業的粥鋪，瑾瑜將車停靠在路邊，五六分鐘后拎著一袋打包好的粥回來。

我歪過腦袋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他幾眼，意味深長地說：“瑾瑜，你變了呢。”

瑾瑜臉上神一頓，然后了下我的右臉：“胡說什麼呢。”

“我沒胡說。”我笑，語音悠然，“都說男人是要靠人調教的，看你現在的表現，小景應該花費了大的心思吧？”

瑾瑜猛地收斂起前一秒還掛在角的笑意，大概過了幾秒，他說：“跟沒關系……”

紀酒酒說男人通常喜歡在男面前提起前友，卻不喜歡在面前提及前任。我不知道何小景在他心里算什麼，是開在他心里的白月呢？還是一顆刻在他手心上的朱砂痣？不過不管是什麼，很明顯的一點是，瑾瑜他也不喜歡我提起何小景。

不過我倒是喜歡提起何小景啊，這是一種什麼心理呢，明知道何小景是瑾瑜心頭的一顆刺，就時不時地將它從新里挖出來，然后再扎回去，再挖……

回到公寓，睡眠全無，瑾瑜在廚房里熱粥，我窩在沙發上看凌晨電影。

這是一部九十年代的老文藝片，打開電視時影片已經接近結局，里面的穿白襯衫喇叭的男主角正在陳舊的樓頂擁吻主角，一臉深。

“看什麼呢？”瑾瑜過來問我。

我隨手轉換了個頻道：“一個破電影而已。”這個影片我跟瑾瑜在高中的時候一起去影院看過，那時候我們往沒多久，屬于那種牽個手也會臉紅的起步況。

我還記得在Z市的老電影院的門口，我們倆都穿著Z中的校服，瑾瑜排隊買米花，我捧著一本概念作文等在邊上，明明只是排個隊的時間，瑾瑜卻怕我會丟了似的，是不是扭過頭來看我一眼。

想想那段青蔥歲月，真的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偶爾清晨醒來，總覺得就像做了一場夢醒過來。

粥鋪的粥味道不錯，我跟瑾瑜都吃了點，吃完的時候瑾瑜主去刷碗，我依舊沒睡意，趴在餐桌上玩著手指頭。

大概折騰到凌晨兩點，我才躺到床上去，瑾瑜將我摟進他懷里，面對面睡著。

我玩弄著他的睡扣子，笑問：“睡都準備好了，打算長時間住我這嗎？”

瑾瑜跟我靠得極近，鼻尖對著鼻尖，他的呼吸就纏繞在我腦袋上方。

“我是想這樣，你同意不？”他聲音沙啞含糊，蠱人心。

我隨即輕笑：“對不起，我似乎養不起你。”

瑾瑜將我摟得更近：“我養你。”

“哈？”我翻過將瑾瑜在下，盯著他看了會，“你也養不起我的……”

瑾瑜不說話，只是用他這雙靜若止水的俊眸著我，然后手玩我垂落在他臉上的長發：“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頓時有點無趣，我隨手將燈關上：“累了，睡覺。”

第二天我要去見《警與匪》的導演，我在法國見了不名導，不過都沒有這位來得大牌，Andre讓我給導演倒茶，茶倒了，結果他一口都沒喝。

“你在國還沒多名氣吧。”

我：“是，回國還沒多久。”

王導：“好好爭取這次機會吧，這圈子不是長得漂亮就能混開的，比你漂亮的新人我見多了。”

我心里罵媽的，里說好的，回來的時候宰了Andre一頓。

Andre在餐桌上教訓了我一頓：“瞧瞧你剛剛的笑臉多不愿，我告訴你了秦歌，你在法國吃得開并不代表在國吃得開，現在你就要夾尾當新人。”

我扯了下：“杜發經理說的是。”Andre中文名字杜發，土的掉渣的名字，一直不別人提起，所以聽我提及他的名字，氣得差點跳了起來。

回去的路上路過花鳥市場，市場外面有狗販子在吆喝，我停下車看他邊上那幾條棕卷，有一點心。

其實像我這種沒固定作息的人是不適合養寵的，但是因為懷念頓，我突然很想帶一只回去。

挑了一只最淺的卷，300百塊錢，還送了我兩袋狗糧。

把卷放在副駕駛座位上，它很怕生，眼神卻充滿防備，靠在座椅靠背上不停打量著我。

回到公寓，我給卷兒喂了食，然后把它抱進浴室給它洗個澡。卷不比頓，洗澡的時候能配合我，所以折騰了好久，才給卷涂上香波。

“汪——”卷對我吠。

“小祖宗，求你安分點，不然打你哦。”我瞪眼威脅說。就在這時，浴室的門被推開，瑾瑜穿著還沒換下的西裝，含笑著立在外面。

“哪兒來的小東西？”他問。

“路邊撿來的。”我邊說邊用手指梳理著小狗的卷。

瑾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也蹲下來幫忙順，快洗澡的時候，他開口說著話：“我以前也養過一條狗，后來死了。”

我抬頭瞥了瑾瑜一眼，沒好氣地說：“那是你的狗，不是我的狗。”

瑾瑜頗為無辜地嘆了口氣：“瞎想什麼呢。”然后他站起來去上方柜子取吹風機，然后主給卷吹干發。

晚上我在換間試穿今天從劇組帶來的警制服，瑾瑜在我的書房借用我的電腦工作。

將頭發盤到腦后，然后把帽子戴好，我來到門口，推開書房的門，瑾瑜正敲打著電腦鍵盤，神專注，低著頭的時候下顎的線條如行云流水一般流暢。

“不許。”來到瑾瑜邊上，我把手中的玩槍抵在他的腦袋上，“要錢還是要命？”

瑾瑜抬頭看著我，看了會，忽然一笑：“要你。”

“哇，反了你。”我抵了抵瑾瑜腦袋上的玩槍，“居然敢對警不敬。”

瑾瑜笑，眼里全是笑意，然后他長手一拉，就將我抱到了他的上。

“哪兒來的服？”瑾瑜問我，一雙含笑的眸子近在眉睫。

“我要演一個警，這是戲服。”

瑾瑜：“穿著怪好看的。”

我湊過臉說：“難道我穿其他服不好看嗎？”

瑾瑜咬著我耳邊：“不穿更好看。”

“哈哈。”我笑出聲，罵了句“流氓！”主摟住瑾瑜的脖子吻上他的。

瑾瑜的呼吸聲原來越重，卻忍著一直不主，任由我上下其手。

我離開瑾瑜的，慢慢下移來到他的脖頸，細細啃咬著。

“歌……”瑾瑜倏然抱我。

……

過了良久，瑾瑜松開我，微調氣息，然后手了我角的口水，問我：“今天見了導演，人怎麼樣？”

“就這樣吧。我說，我趴在辦公桌看瑾瑜電腦里的設計圖，扭過頭問他，“何小景大學跟你學同一個專業吧。”

瑾瑜：“……是。”

我漫不經心：“好的啊，這樣在一起有共同語言。”

瑾瑜沉默了下：“歌，關于，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我扭過頭看瑾瑜，笑著說，“我可不是什麼好聽眾，你跟小景的事還是留著說給別人聽吧。”

第二天天朗氣清，在海生酒店舉辦了《警與匪》的開機儀式，我打量著現場，果真是大牌云集，這是一部男人為主的電影，我本來憾自己在戲里沒有十句臺詞，然后看了下劇本，發現擔任主角的一線星梁影彤的臺詞也只比我多一些而已。

“你好，我是梁影彤。”開機儀式結束后，對于梁影彤主跟我搭腔套辭，我到很意外。

“您好，秦歌。”

梁影彤算是國的一線星，外界公認的年輕漂亮，18歲出道，現在正是這圈子炙手可熱的人。

不比我，緋聞，然而對于這樣一個孩卻給了我太多的意外，比如一直暗著賀昂，比如高中那封書就是以賀昂的名義給我寫的。

說到這，表妹不理解了，既然著賀昂，為什麼還要以賀昂的名義給我寫書呢？

我想了想，當時梁影彤對我說的原話是：“想弄點事讓他注意我唄，初中不懂什麼是喜歡，明明喜歡他，還想盡辦法把他跟其他生聯系在一起。”

開機儀式回來，我跟瑾瑜提了提梁影彤，他皺眉想了想，問：“是不是演戲的那個梁影彤。”

我：“是。”

瑾瑜：“是我初中同學，初中時候喜歡賀昂。”說到這，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加了一句說，“賀昂他人緣一直不錯的。”

我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