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霍長宇送樂瑤回到宿舍之后，沒有住在學校，因為有工作要理，他又開車返回市中心自己的公寓。

可當他以為，自己能像往常一樣，平靜下來快速投到工作中時，電腦屏幕里那些橫橫豎豎的框架，那些形狀各異的圖形莫名其妙變了樂瑤白皙致的臉，瀑布般微卷的黑發，甚至還有那穿著一白婀娜的姿。

他晃了晃頭，起從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走到臺上，讓夜后微涼的風，跟手里那罐冰涼的，澆滅腔里那團火。

過去六年里，每當想到樂瑤，零碎的記憶里，頂多是個幻象，再多的畫面都是自己不真實的想象，而現在，近在眼前，唾手可得，他很清楚的到自己那顆越發不安分的心，沒辦法再跟以前一樣淡然。

多日來，樂瑤寢食難安，在那天和霍長宇看完畫展回來，不，確切的說，是被霍長宇一路牽著手回來之后，就開始牙疼了。

樂瑤把它歸結為神經在高強度刺激下留下的后癥。

某日上午，樂瑤和阿吱在圖書館自習，樂瑤奄奄一息趴在桌面。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興許能讓你暫時忘記痛苦。”阿吱低聲說道。

樂瑤閉著眼，“嗯”了一聲。

“獵人瞄準狐貍開了一槍，結果自己死了，知道為什麼嗎？”阿吱見樂瑤依舊癱死在桌面，只好自問自答，“因為狐貍說，‘嘿嘿，哥們，我是反弧！’”

阿吱說完，被自己的笑話給了，強忍著笑意問道：“怎麼樣？不好笑嗎？”

樂瑤側過臉，了無生趣地答道：“可能是我反弧比較長，不怪你。”

“讓你去看醫生你不去！”阿吱無奈，“牙齒痛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

“我看了校醫，給我開了消炎藥！”樂瑤喃喃道。

“我們那校醫，冒發燒什麼的也就算了，牙疼你找？你怎麼不干脆去找醫？！”阿吱有些激，坐在旁邊的兩個生沖投來不悅的目。

“走啦走啦，我陪你去外面找牙醫。”阿吱見狀，拉著樂瑤起。

在阿吱的陪伴下，樂瑤最終還是去找了牙醫。

替樂瑤接診的是個年輕的男醫生，熱認真，不停地對著樂瑤發問，比如吃了上火的？咬到石頭？等等等等。

阿吱在樂瑤拍完片子等結果的時候，一臉嫌棄地說：“我看那家伙不是什麼正經孩子，一會兒你得警惕點。”

治療終于結束，不知道是心理作祟還是真的藥到病除，樂瑤的牙疼確實減輕了許多，因此就算阿吱再怎麼不待見這個醫生，樂瑤心里還是激的。

阿吱見樂瑤出來，上前道：“結束了？好些沒？”

樂瑤點點頭：“好像好一點。”

“那就好，對了，剛才你手機響了，我替你接了。”

樂瑤一邊整理著服，一邊問：“哦。誰呀？”

“霍師兄！”阿吱口而出，“你說你搞什麼神，HCY，我還以為華晨宇呢？！”

樂瑤一愣，自從那天回來，就沒再見過，雖然每天他都會準時準點地道一句‘晚安’，但畢竟是在微信里。

“他說什麼了？”

阿吱得意道：“我告訴他，你牙疼，在醫院，他說他過來。”

“什麼？他要來？！”

“估計快到了，他說他在附近。”阿吱淡定道。

樂瑤頓了頓，突然問：“有沒有橡皮筋？”

“橡皮筋？你要那東西干嘛？”阿吱被問得一愣一愣。

樂瑤激地回了句：“綁頭發啊！”

阿吱此刻有種樂瑤中邪的錯覺，也莫名其妙跟著著急起來：“我沒有！要不你問問對面護士小姐。”

于是，樂瑤最終在霍長宇出現之前，問護士小姐要了一最原始的棕明的橡皮筋，把披散的頭發綁馬尾。

霍長宇將車子停在路面，沒來得及下車，阿吱就已經眼疾手快打開了車門，拉著樂瑤坐進了后座。

“霍師兄，好久不見啊！”阿吱見到大神，總能不控制地瞎激。

霍長宇回過頭，朝微微頷首打了聲招呼，便看向樂瑤：“怎麼突然牙疼？好些沒？”

樂瑤朝他笑了笑，一五一十地答道：“不知道！好多了！”

霍長宇皺了皺眉頭：“醫生有沒有代要忌口？”

樂瑤點點頭：“說是要清淡些，不過我也沒胃口，不想吃。”

“不想吃的話，那就晚點再吃。”說完，他轉認真開車。

一旁的阿吱無聲地朝著樂瑤壞笑，樂瑤無奈地白了一眼，撇過頭去。

這時，樂瑤手機響起，來電提示一串陌生的手機號碼，接起，“你好，哪位？”

樂瑤有些意外，竟然是剛剛替他診治的那個牙醫，打電話叮囑一些注意事項，對方過分的熱，讓有些不自然，安靜的車廂里，聽筒里的聲音暴無。

電話末尾，對方還想要跟互加微信好友，樂瑤猶豫了一下，盡量低聲音回到：“不好意思，我，不用微信！”

掛了電話，阿吱馬上開口：“剛才那醫生嗎？他打給你干嘛，還問微信！”

樂瑤抿了抿，瞄了一下前面依舊保持著同樣姿勢的霍長宇，回阿吱：“就叮囑一下注意事項。”

阿吱故意提高了聲調：“哎，為什麼我以前看病，就沒遇上這麼的醫生，還有溫馨的售后回訪，霍師兄，你有沒有遇過？”

樂瑤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示意閉，而前排那位道了一句：“復診別再來這一家診所。”

阿吱見狀，似乎更起勁，坐直子把頭探到前面：“師兄，你不知道樂樂以前遇到更奇葩的搭訕，有一回我跟去辦港澳通行證，結果隔了幾天，辦證大廳的警察哥哥也給打電話來著。”

樂瑤從后視鏡里看到大神不太愉悅的表，著嗓子了句：“王雅芝，閉！”

……

車子停在學校停車場，樂瑤拉著阿吱下了車，轉立刻向剛下車的霍長宇道：“我們先回去了，謝謝你！”

霍長宇的表并不是很晴朗，他微蹙著眉頭看了一眼，便轉頭看向阿吱，道：“那麻煩你照顧了。”

回宿舍的校道上，阿吱一聲嘆息，惆悵道：“師兄最后一句話，為什麼讓我有種喧賓奪主的覺？！難道說，我同居兩年的親的樂瑤妹妹，即將為別人的人了？”

這個問題也困擾著樂瑤，這關系越發撲朔迷離，讓人無法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