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熹微，金輝灑落。

徐京墨輕輕推開家門，眼前的一幕讓他不由自主地放緩了呼吸，仿若時間停止，他靜靜地駐足在門口。

杜若著一襲白的棉麻質地太極服，烏黑的長發梳一條側麻花辮，隨意搭在肩上，增添了幾分隨的韻味。

正盤坐在落地窗前，靜靜地打坐，仿佛與喧囂的世界隔絕，沉浸在自己神的心世界中。

過窗戶，灑在的上，為的影鍍上了一層金的暈，的面容在影的錯中顯得格外和，雙眼微閉，長長的睫在晨中投下淡淡的影，神圣而不可侵犯。

徐京墨目不轉瞬地看著，心如擂鼓，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眼前，昨天在，今天也在，他真的不是在做夢。

昨晚夢中的場景似乎又卷土重來，他只覺得嗓子干燥難耐，下意識地了，吞咽了下口水，明知道此時自己的眼中一定充滿了貪，一睜眼就可能發現，卻仍不舍得移開目，生怕看一秒一秒。

他像是雕塑一般在門口不知道站了多久，杜若閉目養神靜坐如初。

突然間，杜若的聲音打破了寧靜，“你打算看多久？”

徐京墨干咳了一聲，道：“誰說我在看你？”

杜若緩緩睜開眼，目與他相遇，一剎那，徐京墨的心跳仿佛了一拍，張得不由自主地握了手中的外賣袋子。

杜若只是淺淺掃了他一眼，隨即又合上了眼睛，輕輕地扭脖子，拉著肩頸，若無其事地站起，隨意道：“那你傻站在門口干嘛呢？”

十分無所謂的語氣，似乎并不在乎他剛剛到底有沒有盯著看。

徐京墨換上拖鞋，走進屋，將買好的早餐放到餐桌上，半開玩笑地說：“怕打擾到你，你再揍我怎麼辦。”

杜若輕嗤一聲，“記仇啊，我都多年不揍你了。”

徐京墨沒應聲，心道，他倒是樂意天天挨揍，能見得著的面也行啊。

杜若拿著手機走過來，瞧他都買了什麼，小籠包、油條、豆漿、粥、豆腐腦、糖火燒、灌餅…各種各樣的中式早點，琳瑯滿目。

“你是把早餐店搬來了麼？”驚訝地問。

徐京墨隨意道：“不知道你吃什麼，都買了一些，剩下的我帶回學校給室友們分，挑你喜歡的吃就行。”

杜若坐下來，將手機遞給他說：“我想喝咖啡，不知道你家小區的名字樓牌號，幫我輸上，再訂一份加濃式，不加不加糖，謝謝。”

徐京墨接過手機，坐在旁邊，輸好地址后，在外賣平臺上找了家開門的咖啡店下單，又在的微信里備份了一份的地址信息，轉頭問道：“你怎麼起這麼早？我還以為你需要倒時差。”

“我沒睡。”

杜若打開了一碗豆腐腦，嘗了一口，咸的，跟想象中的味道有些出，微微愣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剛想繼續吃第二口的時候，徐京墨突然手取走了面前的碗，遞給一份八寶粥。

“北城的豆腐腦都是咸口的，吃不慣別勉強自己，那麼多種類呢，挑你吃的。”

杜若剛想說不吃完浪費了，就見徐京墨神自若地拿了個新湯匙，舀了一口豆腐腦送口中，作自然地說道：“我吃，不會浪費。”

杜若一時有些愣神，眨著眼看他，心中泛起一疑。

什麼也沒說吧？他怎麼就知道不吃？

而且…他怎麼好像不嫌棄吃過的東西…

“為什麼不睡覺？”徐京墨的聲音打斷了的思緒。

“啊？”

杜若心底有一微妙，還沒反應過來，徐京墨突然開口岔開了話題，“你要修仙啊？”他眼神揶揄的看。

杜若回了神，低頭喝了一口八寶粥，甜滋滋的，很好喝，淡定地回答：“習慣了，一天睡幾個小時就夠用，昨天下午睡得不錯。”

徐京墨看著沒出聲，杜若抬眸，撞進他那雙不明緒的黑眸里，問：“怎麼了？”

徐京墨：“這作息不好，你才17，睡眠不足傷。”

杜若無所謂地說：“我每年都有檢，沒病，單純力旺盛。”

徐京墨又接著說：“晚上都睡不著覺，白天還喝咖啡？還喝加濃式？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那麼多苦。”

杜若覺得他夸張的說法有些好笑，突然想起了曾經跟師兄師姐們并肩作戰在實驗室里的那些日子，他們每個人都是靠著咖啡續命，流休息幾個小時，然后再繼續投到張的實驗難題中。

咖啡一端，繼續搬磚，沒空歇息，沒空睡覺。

杜若調侃的回應：“咖啡哪有學習苦，式咖啡的苦，希你永遠也不會懂。”

“……”

說的明明是玩笑話，徐京墨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心底滿是心疼。

才17啊，同齡人正在無憂無慮的青春，卻連杯茶都不曾喝過，每天都沉迷在各種數據和實驗中，肩負著遠超乎年齡的責任，天才就非得當天才麼？當個普通人有什麼不好的。

徐京墨暗嘆了口氣，問：“一個人在國外…累不累？”

“不累啊，我年齡小，大家都特別照顧我，我在哪都是香餑餑。”杜若輕松的回答，又拿起一個糖火燒吃，咬了一口，濃郁的芝麻醬和紅糖完結合，香甜松的口令人驚艷，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又繼續咬了一大口。

徐京墨注意到了的小表，角也不自覺地跟著上揚，心里卻五味雜陳。

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吃甜食，偏各種甜口的東西，很多藏在深的習慣，其實是變不了的。

小時候很笑的一個小姑娘，出去學習了一陣子，回來就不笑了。

錦玉食長大的小公主，出國一段時間，變得什麼都能將就了。

9歲就開始獨自一人遠赴國外，每次回國，里都說著不累、不辛苦、不害怕，可…真的是這樣麼？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曾經以為可以兩小無猜一起長大的玩伴，突然有一天讓他清楚地意識到，無論他怎麼努力，也跟不上的腳步。

而，也逐漸了他藏在心底最深，不敢言說、不敢奢的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