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皮笑不笑：“怕您大發，擾乙方。”

顧硯辭沒理會溫的暗諷，說：“溫，你還沒意識到問題在哪里。”

溫的腳尖都已經朝向門外了，聞言，轉了回來。

“什麼？”

顧硯辭換了似笑非笑的表，看著溫，沒說話。

他端起手邊的咖啡杯，剛想抿一口，發現空了，隨即看向溫，眉梢輕挑。

溫看出來他的意思，站在原地說：“我不是你的書，我沒有幫你煮咖啡的義務。”

“溫小姐，你不是我的下屬，我沒有為你工作指點的義務。”

溫：“……”

好生氣！

理智告訴溫，應該現在立刻馬上轉就走，不要管顧硯辭！

但是強烈的求知讓挪不開。

有問題？

哪里有問題？

是有問題還是文件有問題？

掙扎足足兩分鐘后，溫憤憤不平地去了茶水間煮咖啡。

顧硯辭一貫喝黑咖啡，溫就故意做了一杯三倍加糖的拿鐵端回去。

顧硯辭看了眼是拿鐵，沒說什麼，抿了一口——

齁甜！

難喝溢于言表，難為顧總的教養好，只是蹙了蹙眉，沒有當場吐出來。

“不好意思顧總，我沒伺候過人，不太會做這些。”溫笑得眉眼彎彎，像個計得逞的小狐貍。

顧硯辭懶得和計較，意味不明的哼笑了聲，說：“是，都是我伺候你。”

溫頓時笑容凝固：“……”

怎麼覺得這狗男人說的‘伺候’不是那麼純潔！

“請問顧總——”溫皮笑不笑，回歸主題，“到底哪里有問題？”

“這兩天為什麼不到食堂吃飯？”顧硯辭突然興師問罪。

“我去不去食堂吃飯，和工作有什麼關系嗎？”

溫的心跳不由得了一拍：

顧硯辭這是在……關心？還是在意？

“溫小姐，如果外界以為我們顧氏集團榨乙方員工，這會影響公司價。”

溫垂著眸子：“哦，之后我會去吃飯的——所以顧總，哪里有問題？”

“溫知知，職場不是校園，你的一切行為都和你的份掛鉤。”顧硯辭雙手扣，言簡意賅。

溫將心底的煩躁趕走，“我是律所的員工，我把律所的文件給甲方，有什麼問——”

題？

有問題。

溫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是乙方律所員工，乙方工作果應該直接遞給甲方法務部，因為這才是直接對接的雙方。而顧硯辭是甲方大老板，是法務部的領導，以的級別，無論如何都沒有資格與顧硯辭直接接。

“可是，這份文件是你們法務總監讓我來的。”溫不自覺的放低聲音。

“他讓你干凈躺我床上，你也來？”

“顧硯辭，你——！”

顧硯辭眉梢微挑。

溫偃旗息鼓。

的確，法務總監明明應該吩咐他的下屬給顧硯辭送文件。就算乙方團隊要和顧硯辭接，也應該至是孫律這個級別，甚至應該是合伙人出面。

顧硯辭眼底閃過欣賞和愉悅。

溫就是這麼聰明，只要稍加點撥，什麼都能想明白。

可惜，總把人想得太好。

“那周啟為什麼故意讓我進來？”溫氣得聲音悶悶。

顧硯辭好笑的反問：“你說他為什麼故意，顧太太？”

溫著小拳頭，惡狠狠地說：“周啟公私不分，兩面三刀，不盡職盡責，應該扣獎金！”

顧硯辭下意識想端咖啡來喝，手剛出去，又收回來。

“好。”

溫狐疑的看著他，突然這麼好說話？

顧硯辭打部電話周啟進來。

周啟進來的時候人是懵的，尋思著你們夫妻倆該不會是吵架都要我旁聽吧？

結果，老板第一句是：“周啟，本季度獎金扣掉。”

周啟：“？？？”

周啟看向溫：不是，姑，我哪里惹您生氣了？

溫滿意了：“顧總，文件我放在這里，我先回去工作了。”

被扣了獎金的周啟還要微笑著送溫出門。

回來后，周啟默默地撤掉溫那杯超甜拿鐵，給顧硯辭換了一杯黑咖啡。

“年底獎金翻倍。”顧硯辭打開文件，邊看邊說。

周啟一愣，隨即目一亮：“謝老板！”

他讓乙方團隊的員工送文件進總裁辦，的確是不合規。

但是，他讓總裁夫人送文件進總裁辦，哪里有問題了？

哪里都沒有問題！

而且，看樣子，顧總還很滿意呢！

周啟是顧硯辭的心腹，兩個人認識多年。可即使如此，他也看不懂顧硯辭對溫是什麼態度。

若說喜歡，所有人都知道，顧硯辭不喜歡溫。

若說不喜歡，溫比圈任何一個豪門太太過得都好，在顧硯辭這里有最大特權。

就像剛才，顧總當著太太的面扣他的獎金，分明就是哄太太高興！

-

下班后，溫回到公寓，繼續整理母親的。

南韻生前有寫日記的習慣，溫看著那秀麗的行楷，突然坐直的子，察覺異常。

【期待我們知知長大，一定會是最漂亮的寶貝】

【生活是好的，我越來越期待未來】

一個想要自殺、心理消極的人，能寫出這樣對未來充滿的向往的文字？

南韻自殺那年，溫剛滿十歲，彼時南韻父母已去世，溫永海以南韻尸恐怖為由，迅速火化。溫從學校趕回去時，南韻已經為一堆骨灰。

溫越長大越覺得有蹊蹺，溫永海‘毀尸滅跡’的速度過于快。

南韻死前兩天的最后兩則日記上：

【永海，遇見你是我的幸運，是我對不起你。】

【永海，對不起】

母親的死，果真和溫永海不了干系！

溫深呼吸。

還不能和溫家撕開臉皮。

要在溫永海上，尋找母親死亡真相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