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nbsp;nbsp;“現在可以了麽，姐姐？”

“陌生男人？”餘念念問。

“嗯，奇奇怪怪的，問啥都不說話，看了幾眼就走了。”沈撇著說道。

餘念念累得夠嗆，腦子都快宕機了，勉強想了幾秒，想不出個所以然，問：“咱們今天開張，陣仗是不是有點大？”

“不是有點大，是太大了。我今天充分領教了什麽朝氣蓬的老年人，要不是咱打烊，那群大爺能戰到天亮。”沈有氣無力道，生演繹什麽死氣沉沉的年輕人。

“那這麽大陣仗，吸引一些好奇人士，也不奇怪了。”餘念念拍拍沈肩膀，“這段時間幸好有你，明天開始你別請假了，你最近請假太多，老板肯定心裏不爽。”

“你一個人能行麽？趕招個人吧？”沈有點不放心。

“當然行，一個剛開張的小破茶館，我還不配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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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了，我要招人！”

三天後，餘念念端著一堆茶進廚房，沖水池邊的白硯大喊。

開張三天以來，茶館熱度一直不減，每天清早，象棋好者準時報到，先是站在大門口對著大屏幕上前一天誕生的“棋王”一通複盤討論，討論過程中，吃完早飯的老街街坊持續加，接著，烏泱泱一群人進茶館，落座，點上一壺茶，開局，激戰——像極了網吧裏沉迷網游的熱中二年。

三天裏，每次路過茶館都走進來想跟聊兩句的白老是沒找到聊一句話的隙，于是第三天大手一揮，把自己孫子派過來幫忙，解了餘念念的燃眉之急，負責在大廳裏招呼客人，白硯在廚房裏幫清洗茶。

他接過餘念念手裏的東西，“嗯”了一聲：“我中午就幫你寫廣告，在公告欄上。”

那一刻，餘念念覺得他的背影在發出天使的輝！想了想，覺得此時此刻必須得誇誇他，于是，夾裏夾氣地道：“你寫的廣告肯定很好看吧？”

白硯瞥了一眼：“一般吧，肯定沒爺爺寫得好，好是不會吸引到酒鬼。”

餘念念：“......”

他不是天使，他是魔鬼。

下午，餘念念空出門，到老街路口的公告欄上瞻仰了一下白硯寫的廣告，在一衆打印字中那張廣告很顯眼，遠看清秀整齊，近看每個字都靈飄逸。

字如其人。

餘念念抱臂正看著，一只丁零當啷作響的手臂到眼皮子底下，徑直揭下了那張紙。

餘念念轉頭，一個畫著濃重煙熏妝，頂著一頭藍發，踩著十厘米細高跟，拎著巨大LV的人正仔細閱讀紙上的容。

一悉的覺油然而生，這一秒，餘念念仿佛魂穿回第一次認識那天晚上的白硯，覺自家的幹淨白菜快被拱了！

“......你找工作？”盡量溫和有禮地問。

人頭都沒擡，語調平淡：“嗯，找。”

很好，看來委婉不了一點了，餘念念當機立斷正道：“我覺得這個工作可能不適合你。”

人終于轉過頭看了一眼，眼影下的眼睛很難分辨出緒：“你是？”

“我是這家茶館的老板，裏面客人都是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跟你的畫風完全不一致。”

人眨了眨眼睛，將手中東西——剛揭下來的廣告紙，和LV——一腦遞到餘念念手上：“麻煩幫我拿一下。”

“......”

餘念念來不及說半個字，雙手捧包，眼睜睜看著人一手掀開藍假發，放下裏面的黑長發，又從包裏翻出個鏡子和半包卸妝巾，當著的面開始卸妝，用了十幾張卸妝巾之後，一張幹淨白皙的年輕人的臉出現在餘念念面前，眼神清澈。

“現在可以了麽，姐姐？”人，哦不，孩問。

餘念念半長著沒說話——還沒法接眼前這兩臉和一分鐘之前那張臉是同一個人。

孩眼珠子一轉，蹬蹬兩下了高跟鞋，高一下子矮了半截，看餘念念的眼神瞬間從俯視變了仰視，眼睛又眨了眨：“姐姐？”

餘念念：“......把鞋穿好，到店裏來聊吧。”

孩名計小優，居然是餘念念同學校小師妹，目前大四，剛保完研，學校沒什麽事，有空出來打工。

“你剛剛打扮那樣是為啥？”餘念念問。

“本來要去對面那條街的酒吧面試駐唱，吵了一架，吹了。”

“面試還能吵架？”餘念念記憶裏，自己面試的時候都是表演乖乖型人格。

“他們讓我唱歌間隙下場買酒，我說不可能，我只坐著唱歌，屁不會從椅子上挪開一下。”

“......哦。”餘念念沒去過酒吧，對這個行業一點不了解，只是從自己角度想了想，覺得小師妹有道理，又想到什麽，說：“但是我們茶館有可能是需要賣茶的。”

小優笑起來，像是被這個師姐可到了：“可以啊姐姐，你的茶館一看就很正經，讓我幹啥我幹啥。”

“嗯，那你什麽時候可以來上班？”

“隨時，現在？我缺錢。”

餘念念瞇眼掃描了一番，的鞋——認得那個牌子——最便宜也要兩三千，上的香水味很高級，著品味和金錢的味道，更別提的那只巨大的LV。缺錢？騙鬼呢！

小優皺起臉：“真的，姐姐，我因為讀研的選擇方向跟家裏鬧翻了，我爸一氣之下斷了我一切財源，我所有黑金信用卡都刷不了了，只剩幾個沒用的服包包鞋子。我真的缺錢！”

“......”餘念念一時間分辨不出到底在哭窮還是在炫富，但是，能馬上上班，倒是個加分項。

而且，怎麽說，都是同校小師妹，這點分還是要有的吧，欸等等，同校？餘念念眼前一亮。

“你玩學校論壇麽？”餘念念問。

小優點點頭：“玩呀，論壇老混子了。”

們共同的母校——崇安大學，是崇安市最好的大學，距離老街不遠，有直達的地鐵公，餘念念當年上學的時候就經常來這快區域逛街，而且，崇安大學論壇很活躍，記得以前經常從論壇上獲* 取各種本地吃喝玩樂的訊息。

餘念念沖小優出只手：“你通過面試了！說好的，讓你幹啥就幹啥！”

這下到小優遲疑了，半天不敢手：“你......你想讓我幹啥，我還要保研的。”

餘念念笑起來：“放心吧，你學姐我也是優秀畢業生，不會讓你做不該做的事。你啊，現在先老老實實給我打工，等時機了，你可能是我打開年輕市場的一計妙方！”

小優似懂非懂，這時，大堂裏有人喊：“小餘！沒熱水啦！”

“來啦！”餘念念應了聲，沖小優使了個眼：“還不快開工？”

小優乖乖捧起水壺，踩著高跟鞋走了兩步，又被餘念念拉住，牽到前臺裏面，指了指靠牆放著的一雙老式拖鞋，示意換下。

小優換了鞋，舒服地嘆了口氣：“我要這拖鞋鏈接！”

餘念念：“新員工福利，明天就給你搞雙新的。”

小優開開心心捧著水壺，踩著拖鞋，原地出工。不出半小時，已經十分融茶館氛圍，穿梭于大堂各桌之間，甚至混了幾桌C位桌的核心老客。

“魏大爺，給您加茶！”

“王大爺，您的服很上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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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餘念念終于有空出現在喜書畫齋。

白老親自給點了支沉靜舒緩的香，樂呵呵地坐在對面，問：“怎麽樣，白硯幫上忙了麽？”

餘念念還沒說話，白硯不滿道：“爺爺，您不問茶館開得咋樣，問這個幹嘛？”

“嗨，茶館開得咋樣我自己天天路過還能看不到？那一桌桌坐得滿滿當當的，你有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才是我應該關心的！”

餘念念有點不好意思：“白爺爺您說的哪的話，白硯幫我也不是理所當然的，他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都記在心裏。”

白硯：“你記得就好。”

餘念念：“......”

白老沖白硯揚了揚拐杖，他退開幾步，又接了句：“欠我的，是要還的。”

要不是他頂著張清冷天仙的臉，餘念念簡直以為他在跟自己調。

“......你想要我怎麽還？”

餘念念盯著他，看他能不能說出句“以相許”，然而白硯只是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我還沒想好，先記著吧。”

餘念念攤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好好好，我茶館回本遙遙無期，現在又欠了一屁人債，我慢慢還。”

白老溫聲道：“生意這麽好，怎麽會遙遙無期？”

餘念念變魔似的從口袋裏掏出個計算，在上面進行了一通顯然已經很練的作：“生意現在雖然還行，但客戶都是老街客戶，客源單一，商品更單一，翻桌率低，客均利潤也低，按目前的況算下來，我大概還需要至三年才能回本。”

擡起頭，看向白硯，眼神真摯：“你要我怎麽還盡快想想，說不定哪天我就幹不下去跑路了。”

白硯低頭想了想，認真道：“寒亭夕照。”

“嗯？”

“現在商品單一，只能在店裏喝，但有些客人已經認可了寒亭夕照的口味，那麽，就可以推出寒亭夕照禮盒裝，客人可以買回家，也可以送人。馬上過年了，有這種需求的客戶說不定不。”

他頓了頓，淡淡加了句：“我可以幫你設計包裝，第一次免費。”

餘念念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起來：“白硯，你是不是真的怕我跑路啦？”

白硯被笑得有些不自然，走到香爐旁，撥了撥不需要撥的香灰，背對著道：“我怕你跑路了，我們店鋪沒人租了。”

餘念念正經起來：“關于這一點，咱倆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是想趁著過年前推出寒亭夕照茶葉禮盒，最好還能加上一些象棋元素，今天來，也是想來找你談談怎麽在包裝上融合一下這幾種元素。本來，我還不知道怎麽開口，既然你提了免費，那我就不跟你客氣啦。”

白硯轉回：“這是不是兌現了爺爺答應你的攝影支持？”

白老擺擺手：“這不算！這頂多是創意支持。”

“......爺爺，我是您孫子，是外人，您怎麽向著外人。”

“外人”餘念念顯然知道這個屋子裏誰說話才有用，殷勤地湊過去給白老捶肩膀，邊捶邊問白硯：“那今天，方便談創意麽？”

“......方便......”

......

一個小時後，聊得差不多，餘念念回到茶館，一進門，小優湊了過來，低聲道：“老板，剛才有個奇奇怪怪的男人來店裏。”

餘念念皺眉，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