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是夫妻。”江心棠認真地道。
謝景熙哼笑一聲,問:“夫妻就要什麼都說嗎?”
江心棠思索一下,道:“大部分都說的。”
“誰規定的?”
“約定俗吧。”
“沒聽過這種約定。”謝景熙將臉偏向一旁。
又別扭起來……江心棠已經和他說明行蹤,也不再逗留,轉出了臥房,和汪嬤嬤朝漿洗院走。
一路上汪嬤嬤介紹銳王府的各個地方。
江心棠一一記下來。
二人很快走到漿洗院。
寬闊的院子里晾曬著各種各樣的,一個穿著布裳的小姑娘,頭發蓬、額頭冒汗地坐在水井邊,手握著捶棒,不停地捶打著裳。
“就是香蕊?”江心棠問。
“是。”汪嬤嬤道。
“洗好了沒?”一個嬤嬤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常嬤嬤,我馬上就好。”香蕊回答一句,手中的捶棒揮的更快。
常嬤嬤抱著一堆裳過來,直接扔到香蕊的頭上:“這麼久了,還沒有洗好,你是干什麼吃的。”
香蕊手扯下來,嘀咕一句:“我還沒有吃飯呢。”
常嬤嬤耳尖地聽到了,當即怒道:“活都沒有干完,吃什麼吃?好好洗!”
香蕊不敢再說話,用力捶裳。
常嬤嬤見狀,呵斥:“再用力點!”
香蕊加大力氣。
“再快一點。”
香蕊加快速度。
常嬤嬤忽然發現了什麼,大聲喊:“停!”
香蕊立刻停下來,不解地向常嬤嬤。
常嬤嬤向前兩步,一把將漉漉的裳拽起來,看到上面的一個破,向香蕊道:“你把我的裳洗壞了?”
香蕊連忙道:“不是,不是我洗的,它本來就有個的。”
常嬤嬤一把將香蕊手中的捶棒搶過來,“噼里啪啦”就往香蕊上打:“讓你,讓你,讓你!”
香蕊抱著腦袋一邊疼的大,一邊跑。
常嬤嬤指著香蕊:“你還敢跑。”
香蕊停下步子,解釋:“我沒洗壞你的裳,我真的沒有。”
“還!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常嬤嬤擼起袖子追著打。
香蕊一不小心,摔到地上,渾沾滿了泥水。
常嬤嬤打的更兇了。
江心棠實在看不下去,出聲制止:“住手!”
“今天誰來講都沒用!”常嬤嬤以為是院中人來講。
“常嬤嬤!”汪嬤嬤厲聲喊一句。
常嬤嬤察覺到不對勁兒,轉頭看過來,看到一個著華麗,明艷照人的子。
連忙丟掉手中的捶棒,收起剛剛兇神惡煞的樣子,滿臉堆笑地來到江心棠面前行禮:“見過王妃。”
香蕊聞言,遠遠地向江心棠行禮。
江心棠平靜地問:“常嬤嬤,你在做什麼?”
常嬤嬤賠笑道:“回王妃,小丫鬟做活兒不仔細,老奴教訓兩下。”
江心棠又問:“做什麼活?”
常嬤嬤回答:“洗裳。”
江心棠繼續問:“洗誰的裳?”
“自然洗主子們的裳。”常嬤嬤討好道。
“那是主子的裳嗎?”江心棠目落到洗盆里。
常嬤嬤心口一跳,連忙為自己辯解:“王妃,最近幾日,老奴漿洗太多,傷了胳膊,香蕊這個小丫鬟心疼老奴,就主幫老奴洗兩件裳。”
江心棠目轉向洗盆旁邊的上,問:“這是誰的?”
這、這、這是府里的窗簾……理應以府里的為先,可是常嬤嬤卻讓香蕊先洗自己的裳,王妃又親眼看到了,心里慌無比。
忽然看見跟前的香蕊,立馬撲上去扯打:“小賤蹄子,來府里這麼久了,不知道先洗府里的裳嗎?”
香蕊進漿洗房以來,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
每天都有洗不完的,洗主子的,洗常嬤嬤的,洗朱嬤嬤的,洗劉嬤嬤的……兩只手都已經爛的不樣子。
常嬤嬤依舊經常罵、打,現在還要陷害。
再也承不住,一把推開常嬤嬤,撲通一聲跪到江心棠的跟前:“王妃,奴婢一直都是以王府為先,是常嬤嬤奴婢先洗的,再洗主子們的,說反正主子們也看不到,已經很久很久不洗了,每日都是喝茶、磕瓜子——”
“賤蹄子!你胡沁什麼!”常嬤嬤撲上來要扯香蕊頭發。
“常嬤嬤,在王妃面前,你想干什麼?”汪嬤嬤怒道。
不管江心棠曾經是什麼份,如今就是銳王府的王妃,是代表著銳王謝景熙。
常嬤嬤不敢怠慢,當即站住,跟著也跪到在江心棠面前,聲淚俱下地控訴香蕊如何如何不懂事,自己如何如何教導,順便把漿洗院里的其他嬤嬤拉過來做證。
香蕊一下子慌了:“王妃,你不要信們,們是一伙的。”
“香蕊,你怎麼這麼沒良心?”常嬤嬤傷心極了的樣子。
其他嬤嬤跟著指責香蕊忘恩負義。
香蕊百口莫辯,又急又氣,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
汪嬤嬤看到這景,著急地看向江心棠:“王妃。”
江心棠平靜地開口喚:“常嬤嬤。”
“是,王妃。”常嬤嬤應。
江心棠問:“你說,你最近都在漿洗?”
常嬤嬤回答:“是,老奴干的就是這活兒,最近洗的太多了,胳膊發酸發疼,今日正好休息休息。”
江心棠看向其他嬤嬤:“還有誰每天漿洗裳?站出來。”
陳嬤嬤、張嬤嬤、王嬤嬤站出來。
江心棠道:“把你們的手都出來。”
常嬤嬤和陳嬤嬤、張嬤嬤、王嬤嬤一起手。
香蕊見狀也跟著出雙手。
江心棠目掃過去,然后向常嬤嬤:“看出問題了嗎?”
常嬤嬤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陳嬤嬤三人和香蕊的,同樣是每日漿洗裳,陳嬤嬤們雙手泡的發白、有皺皮、有繭子。
的卻沒有,一看就是很久沒有干過活了。
心里一驚,忙解釋:“王妃,老奴天生不易生繭子。”
江心棠問:“那你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指腹的繭子是哪里來的?”
常嬤嬤吃驚地看向自己的手指指腹,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腹確實長了一層薄繭,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玩葉子牌玩出來的吧。”江心棠直接道。
王妃怎麼知道的?
提前知曉的?
從手上看出來的?
不管是哪一種,都說明王妃不是簡單之人。
常嬤嬤立刻呆住。
陳嬤嬤等人對江心棠肅然敬重起來。
香蕊眼淚汪汪地著江心棠,心中忽然燃起了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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