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壽子眼珠一轉,又道:「不過位分是死的,人是活的,您想吃好的也有辦法,得花錢。您別以為我是為了賺您錢啊,這是宮中常規。甭管宮裡宮外,金子銀子走遍天下都好使。」
虞楚黛走到床邊,拿出包銀子遞給小壽子,道:「壽公公所言,是這個道理,就勞煩您幫我弄些好吃的過來。且我還另有一事想託付給你。」
路上行程久,每日一包藥,藥箱都見底了。
虞楚黛將一張藥方遞給小壽子,道:「您也看得見,我子骨弱,全靠藥補著。勞煩您想想辦法,替我抓藥。」
小壽子學過點兒醫藥,看看方子,道:「這些藥材貴啊,且有幾味偏門藥材,恐怕宮裡沒有,得從宮外弄,這樣一來,辦事的人水會更高。」
虞楚黛無奈道:「那也沒辦法,必須用的東西,沒法兒省。」
小壽子思索片刻,替虞楚黛想了個辦法,「采每月也有藥材份例,我想法子給你從中開銷一部分。剩下的你就自己再自己花錢,能省一點是一點。」
虞楚黛連連道謝,小壽子收好錢和藥方,提起食盒離開。
用完飯後,虞楚黛想著總得跟室友打個招呼,可左等右等也沒見人影,難不從下午吵到現在還沒把分房人選定下?先走一步果然是對的。
熬了一炷香後,實在熬不住。
拉倒,天大地大,睡覺最大,室友靠邊站吧。
躺床上,三秒睡,白天的恐怖腥毫影響不到睡眠質量。
* * * * * *
次日,虞楚黛剛吃完早飯,便被人去,和一眾采們集合。
碧芳嬤嬤高冷依舊,通知了一個噩耗,「北昭王宮,不養閒人。」
所有人必須找個適合的職務,幹活兒。
慶和公主不敢置信,「嬤嬤,我們雖然是最低等的采,可怎麼也算陛下的人,是妃嬪份。你讓我們幹活兒?」
碧芳嬤嬤淡淡道:「規矩就是如此,無陛下特許,任何人都要遵從。其實,此事也有好,你們幹活兒是有俸祿的,大家位分低,平時吃穿用都算不得良,有了月錢也可改善下生活。」
慶和公主再是忍不得,氣哭道:「這都是哪裡來的歪理!這般作踐我們,還是拿我們當妃嬪嗎?本就是奴隸!本宮要見陛下,本宮要親自跟陛下陳。」
縱然昨日初見,高龍啟那般恐怖駭人,但此時生活著實太苦,慶和顧不得害怕高龍啟,只想依靠這個男人救救自己。
碧芳嬤嬤似乎對這種控訴司空見慣,讓兩個太監扣住慶和,道:「小主別白費力氣了,沒有陛下通傳,您見不到他,且陛下最恨別人聒噪打擾。我是為您好,奉勸您一句,惹事,命會比較長。聽說您昨日摔了飯碗,所以今天您得罰,一整天都不會有飯吃,摔壞的碗碟會從您的月例里扣,您還是別喚了,省點力氣挨吧。」
慶和仍舊罵,被人堵住拉去了旁邊。
碧芳嬤嬤坐到桌後,讓宮擺開紙筆,道:「好了,現在請各位小主來登記下有何才華特長,譬如彈琴跳舞畫畫,都算。樂坊歌舞坊等,可都是好差事。」
虞楚黛頓力,思來想去,自己好像學什麼都只是圖個新鮮,懂點兒皮後就撂到一邊,改玩下一個……
弱弱問一句:「嬤嬤,請問要是沒有特長呢?」
是不是就什麼都不用幹了?
正所謂「無用之用」,就讓像豚豚一樣當個廢吧。
碧芳嬤嬤冷笑一聲,「什麼都不會,就只能去做灑掃、洗裳等苦差事。本嬤嬤吃的鹽比你們吃的飯還多,誰都別想耍小聰明,趕寫了,我要午休。」
虞楚黛心一橫,填了個彈琴跳舞什麼的,報了名試一把再說。
不料,登記完就是面試,所有的報名項目,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到了下午,塵埃落定,虞楚黛被人帶去了浣坊。
慶和公主竟然也在這兒。
兩人大眼瞪小眼。
原來,那一堆人里,就倆毫無才華可言。
認命洗裳吧,還能咋地。
夕西下時,勞作結束,虞楚黛回到合歡苑,整個人都要散架了。
虞家雖然跟祖上顯赫時不能比,卻也是鐘鳴鼎食之家,又生得弱,從小被父母哥哥捧在手心長大,就沒洗過一件裳。
虞楚黛看著自己在冷水中了一下午裳的雙手,早上還是十指纖纖,現在紅腫得像爪。
還好,有溫泉。
虞楚黛記得帶了些珍珠過來,找出來,兌水調糊糊,塗在臉和手上。
弄完後,拿上泡澡的東西,前往溫泉。
泡在熱氣騰騰的水中,上終於鬆快了些。
想過無數種被高龍啟玩弄的場面,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深靈魂打工玩法。
真要命。
沒泡一會兒,虞楚黛發現,不太對勁。
清微綠的水中,竟浮現出陣陣鮮紅。
帶著淡淡的腥味。
虞楚黛目隨著那些鮮紅去,才發覺,濃厚水霧後,影影綽綽間,似乎有個人站在那兒。
想起,鬧鬼的傳說。
高龍啟在這溫泉中殺過人,噴得到都是。
偏巧一陣冷風猛然刮過,吹散水面濃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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